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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338)+番外

“我们家奶奶这样子了,怎么能过去?”桃花喂了贾安柔一口饭,愤愤不平道:“若是没什么大事,那我们家奶奶便不过去了。”

沈妈妈叹气道:“我也和老爷说了三少奶奶病得厉害,可老爷说了,哪怕就剩一口气,也要将她抬了过去!”

容夫人听得心里惶惶不安,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莫非姐姐姐夫到京城来了?一想到这事,额头上便滚落了几滴汗珠子。伸手将衣领儿敞开了些,容夫人吩咐站在门口的易妈妈道:“赶紧做副架子,来几个人将三少奶奶抬去主院罢!”

贾安柔听了心里也是一颤,容老爷这样十万火急的喊自己去主院,恐怕是他已经被容三爷捉住了!想到此处,她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心里难受得很,为何他就不会机灵一点,赶紧走远些,竟然还是被抓住了!

现儿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了,即便他不被捉住,自己也会不得好死,总会被容三爷折磨到落气,若是自己闭了眼睛,没有人与他对质,淑华这侯府嫡女的身份还能保住。不行,自己必须想个法子才是。

“桃花,你去帮我将那个匣子抱了过来!”贾安柔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匣子,里边全是她的金银首饰,最底下一格放的全是小金锭子。那是在容三爷不再问她要银子去青楼以后,她才敢拿了银子去换的,她一直在攒淑华出嫁的时候的压箱钱,为了看着喜庆不俗,所以她特地让金玉坊的工匠将每个小金锭子都打造成不同的形状,有十二生肖,还有各种花卉,看着十分别致。

她从里边选出了一个肥猪形状的金锭子,紧紧的攥在手心,又拿了一个兰花形状的金锭子递给了桃花说:“桃花,这是我留给你的,我总归是活不长久了,你将这匣子收起来罢。千万记得要将这个转交给三小姐,这是我留给她的念想。”

桃花惊骇的将金锭子推了回来:“三少奶奶,你说的是什么话儿!现在不过是一时比较艰难些罢了,等着熬过去便好了,怎么说到了死字上边!三爷也不过是一时生气,才会下了重手,但怎么说你也还是长宁侯府的三少奶奶!”

贾安柔挣扎着将金锭子塞回桃花手里,咬着牙齿对她道:“你便不要再推辞了,你服侍了我这么久,我知道你心性纯良,是个不错的丫头,我这才将这重大的事儿托付给你。你现在就去将那匣子藏起来,等我过世以后,你无论如何也要交给三小姐,若是你敢私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贾安柔坐起在那里,手撑着床板,头发一绺一绺的粘在头上,眼珠子凶狠的凸了出来,盯着桃花的脸一眨也不眨,看得桃花一阵胆战心惊,接过那个金锭子,桃花低声道:“三少奶奶,我记下了。匣子我便不拿了,只将里边的东西藏起来便是。”

贾安柔喘了两口粗气,点了点头:“好丫头,趁着没有人在,你赶紧去藏好,千万别让人瞧见了!”

桃花用个袋子装了匣子里边的东西,偷偷的拿着出去,过了一盏茶功夫才转了回来,刚刚踏进内室的房门,就见后边来了几个丫鬟婆子,拿着一副由两根竹竿绑起的床单充当的架子朝这边走了过来,桃花急急忙忙走到床边将贾安柔扶住:“三少奶奶,你忍着些,架子来了,马上就可以去主院那边了。”

贾安柔微微睁开了眼睛,喘了口气:“好,我去主院,若真是他来了,我或许还能赶着见他最后一面。”

桃花被贾安柔的话说得心惊胆战,见贾安柔的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神色,眉头虽然竟皱仿佛很是痛苦,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愉悦。

☆、第135章 乱纷纷大堂对质

主院大堂里一片沉寂,只听到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容老爷坐在大堂的主座上边,目光复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人。

“你们所说,都是真话?”容老爷的手不住的发着抖,望着冬梅和张稳婆,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容家的血脉竟然被混淆了?淑华不是老三的血脉?这真真是给了他迎头一击,让他气愤得想将贾安柔一顿乱棍打了出去。

“长宁侯,我说的可是有根有据,我张稳婆在江陵做了这么久,可是问心无愧。这件事情我本来也不想多说,左右是个姨娘的女儿,也没什么太大干系,可好像现在形势不同了,容家成了长宁侯,老爷你也成了当今圣上的亲舅舅,这血脉可不能混淆。”张稳婆拿出了一本发黄的册子:“长宁侯,这些年我接生都是有记载的,长宁侯可以看看这一页。”

张稳婆将那册子翻到了一页,将册子递给了容老爷:“那一日在容家接生,首先是给姨娘接生,生的是个小姐,姨娘打赏了我和媳妇每人一个十两的元宝,后来又给贵府的三少奶奶接生,也生了个小姐。”

容老爷看着那页纸,上边用毛笔歪歪扭扭的画了两个银锭的样子,写了个“拾”字,这本子已经发黄,有些地方还有淬化的迹象,看起来不似伪造。他望了望张稳婆:“先生的那个小姐,是足月出生?”

“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姨娘先头生,那个孩子出生以后,那哭喊声可是劲头足足,个头大小看起来也是足月临盆产出的婴儿无异,后来生的那个一看便知是早产,身子瘦弱不说,便连哭声都有气无力。而且……”张稳婆又从自己袖袋里边摸出了另外一本册子来:“过了几年我还去给贵府接了生。”

容老爷的眉头皱到了一处:“还有什么事儿?”

张稳婆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边那字道:“这次是给三少奶奶去接生,是个小少爷。只不过是在我们去接生之前,那位姨娘便打发人送来了三百两银票。”

容老爷的手不住的颤抖着,胸口一起一伏,脸涨得通红:“她拿这么多银票给你,是要你做什么?”

张稳婆看着容老爷的脸色发红,赶紧对旁边站着的丫鬟道:“快些给长宁侯倒水过来,揉揉胸口顺顺气儿,可别把长宁侯给气着了!”

“你说,你接着说!”容老爷咬牙切齿的蹦出了几个字:“我听着呢,还能扛得住!”

张稳婆担心的看了容老爷一眼,这才继续往下边说:“我张稳婆做事可一直讲良心,我怕自己拒绝了那姨娘,她会去找别的稳婆下手,所以先没有去退那张银票,等着给三少奶奶接生以后,我再叫媳妇将银票退给了那姨娘。只是好像那位小少爷也没熬多久,似乎还只有一个来月便过世了?”

容老爷暴怒不已,今日有人寻到府衙,说家里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他匆匆赶了回来,却见到江陵城的接生婆和从容府逃走的丫鬟。两人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说,气得容老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拍着桌子喊道:“夫人呢?快去寻了夫人回来!去碧芳院将那三少奶奶喊到主院来!”

容夫人跨进主院大堂的时候,容老爷已经脸色恢复了常态,指着身边的椅子道:“夫人,你且坐下,来听听你娘家侄女做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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