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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333)+番外

文班主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抬:“你知道什么!还真想在京城吃了官司不成?别再啰嗦了,快些走罢!”

吴香兰听了心头一惊,望着文班主衣裳不整的模样便有些来气,将手中的儿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小桃红,冲了过来将文班主手里头的那个包袱给夺了摔倒一边:“是不是你又和哪家的夫人小姐勾搭上了?是她府里找上门来了不成?”

文班主将衣裳拢了拢,看着眼前横眉怒目的吴香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瑞喜班?现儿事情发了,只能赶紧走才行。”

吴香兰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儿,伸出手来指着文班主骂道:“为了瑞喜班?小白玉小翠喜出去还能拿些银子回来,你的银子在哪里?我可一丝影儿都没见着!口口声声说为了瑞喜班,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话,瑞喜班被你带累成了什么样子!”吴香兰说到激动之处竟然落下泪来,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子擦了擦眼睛:“当年咱们在杭州好好儿的,爹爹还打算买个宅子安顿下来,结果你出了这样的事情,瑞喜班被迫出了杭州,没了个落脚的地方,到处漂泊……”

“那还不是你一定要留着我?”文班主皱了皱眉头:“那时候你哭哭啼啼拉着我不放,说肚子里边有了我的骨肉,一定要我留下来,你爹看了不忍心,才决定带着瑞喜班离开杭州的,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吴香兰捂着胸口好半日说不出话来:“你真是狼心狗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罢了罢了,算是我看错了你,你要走便走,瑞喜班反正是不走了!免得到时候你又说是我的错!”

文班主见吴香兰说得坚定,似乎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也不说多话,捡起被丢到一旁的包袱,背在身上,大步朝外边走了去。

吴香兰呆呆的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似乎被人抽走了一根骨头,趴在床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小桃红抱着弟弟怯生生的靠近了吴香兰,扯了扯她的衣裳:“娘,你快莫哭了,爹爹说不定过几日便回来了,后日咱们还有堂会呢,先想着该怎么对付着过去才是,毕竟瑞喜班可以少一个唱老生的,但却不能没有班主。”

吴香兰直起了身子,望着小桃红手中的婴儿,擦了擦眼泪:“小桃红,你说的是,没了你爹,咱们瑞喜班照样还要吃饭!”

文班主背着包袱急匆匆的往京城码头走了过去,包袱里装着他的贴身衣物和几张银票。多年在外边漂泊,他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今日终于借了这件事情将瑞喜班这副担子卸了下来。身上有银子,他还怕啥!随便到哪里找个地方落脚,拿着这几百两银子开个小铺子,只要自己勤快肯做事,不愁养活不了自己。

码头有一条船即刻便要出发,文班主急急忙忙跳上了那条船:“船老大,载我一程!”就听身后“扑通”一声响,船老大和文班主回头一看,就见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码头上跳到了船上,船身摇了几下,慢慢的又变得平稳了。

“船家,也载我一程。”那妇人从袖袋里摸出了一点碎银子,看得船老大眉毛都飞了起来:“这位大嫂快些坐下,马上就要开船了。”

“不知道阮妈妈有没有追到那个文班主。”秋华叹了一口气,盯住那跳跃不定的灯,心里也心上心下:“那文班主在戏班子里多年,从小也学了些拳脚,听说当年他演武生还很有名气,我怕阮妈妈吃了亏去。”

容大奶奶沉默了一下,将手盖在秋华手背上边:“你便放心罢,阮妈妈可已经算得上是是江湖好手了,哪里能在那文班主手下吃亏!对了,江陵和杭州那边的人快来了罢?”

“那接生的张稳婆与冬梅皆已经碰面了,由飞红带着上路了,这两日便该到京城了。”秋华稳了稳心神,目光有些惆怅:“我只是有些担心,若是祖父知道了这事儿的真相,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要是将祖父气着了,真真是大不孝。”

“若你让容家混入了他人的血脉,那更是大不孝!”容大奶奶收敛了笑容望向秋华,声音逐渐冷了起来:“秋华,我以为经过这么多事情,你的心该硬了不少。你自己想想,在去杭州的船上,淑华想推你落水,去年宝相寺里又设计想陷害你,到今日她竟然痴心妄想进镇国将军府与春华共事一夫,她的心思有多狠毒!不是容家人便不会给容家设想,若还让她在咱们长宁侯府呆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祸事!”

秋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想着今日淑华的那模样儿,虽然哭得委实可怜,但这一切也只能怪她自己,若不是跟着那余三公子出去,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女子失去了清白,议亲都成了困难,即便自己不揭穿她的身份,恐怕嫁到夫家也会被休了回来呢。

“春华、秋华,妇人之仁最最要不得,咱们要有恻隐之心,可那也该是要看对谁而言。”容大奶奶见春华和秋华两人似乎都在沉思,一手握了姐妹俩一只手,细细叮嘱:“淑华怎么着也得不了好去,要是还将她留在府里,当做没有这事儿发生,到时候嫁到旁人府里被人发现了婚前失了贞洁,婆家一闹了起来,丢脸的还不是咱们长宁侯府?你们祖母偏心淑华,恐怕会为了她和你们祖父去闹,咱们怎么着也不能心慈手软,只有将她的身世揭露了,才能让你祖父痛下决心。”

春华抿嘴笑了笑:“母亲,不用你交代,在这府里头看了这么久,该怎么做,我心中早就有数。我现儿就怕祖母明日真会去宫里请御医给那三少奶奶来看诊,今日那位端王世子妃给祖母出了个主意,我看她那模样,大抵是动了这个心思!”

“也不知道究竟碧芳院那三少奶奶是犯了什么病?”金枝在旁边接了话,细声软语的说了起来:“我派人去打听过了,可碧芳院里的丫鬟们讳莫如深,谁也不肯开口透露一星半点消息,只知道那三爷今晚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容三爷下午从詹事府应了卯回来,见着淑华给贾安柔送饭,气不打一处来,又疑心着淑华不是自己的骨肉,伸手将她的衣裳给扯开,淑华仓皇着逃跑,贾安柔尖叫着从床上跌了下来,撞到了脑袋,真正儿晕了过去。

容三爷走上前踢了贾安柔一脚,桃花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怯生生的走过来扶起贾安柔,小声喊道:“三爷,三少奶奶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是体恤着她一点罢!”

容三爷叉开五根手指便甩了桃花一个巴掌:“不知趣的东西,还不给爷滚到一旁去!”说罢又伸出腿来去踢贾安柔,桃花见状奋不顾身的抱住容三爷的腿哀求道:“三爷,三少奶奶可是你的表妹,若是让贾家知道了,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到京城来呢!三爷,你和三少奶奶成亲也这么久了,为何如此下得了手去?即便她再犯了什么错,摊到桌面上说,该怎么惩罚便怎么惩罚,也不至于这么毒打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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