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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297)+番外

“嫁衣做出来?”许允袆指着挂在衣架上的衣裳道:“这不就有一件?”

“公子爷,这件是别人定了去的,你若是要我们珍珑坊可以替你赶制出来,大约五个月便能做好。”飞烟见许允袆站在那里不挪窝儿,心里有些焦急,这生意莫非是谈不成了?

五个月?许允袆眼睛转了转,婚期定在四月二十,现儿都十二月二十四了,哪里又能赶得上日子?这时他身边那个长随低声在他耳边说:“大公子,别听她瞎说,这件嫁衣,从这珍珑坊开业便挂在这里,都这么久了还不见有人来取走,肯定是故意挂在上边引着旁人来定制的。无商不奸,这珍珑坊定是故意拿着这话来糊弄旁人,让别人只觉衣裳金贵,一个个昏头昏脑的交定金呢。”

许允袆听那长随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也不搭理飞烟,从腰间系的荷包里摸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长随:“你去将这银票给那掌柜。”转过身去,许允袆三下两下便将那嫁衣从衣架上扒拉了下来,一团团抱在怀里大步朝门外走了去。

飞烟一见许允袆竟然要强行将那嫁衣买走,唬了一大跳,追了上去便去拉许允袆,还没到跟前,便被许允袆的两个长随拦住了:“你这不知轻重的丫头,还想冒犯我家公子爷不成?他又没少付你一两银子,你何必来纠缠不休?”

许允袆哈哈一笑,翻身上马,指着飞烟道:“你们做生意的人最是奸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小九九?小爷银子付了,衣裳拿走了,你便不要再来纠缠了!”说罢扬鞭打马飞快的往前边跑开了去,那两个长随见自家公子爷跑远了,也不管飞烟了,松开手便快步跟了上去。

飞烟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可毕竟还是没有男人跑得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许允袆和两个长随的踪影,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到珍珑坊,爬上台阶走进铺子里边,见衣架上边空空如也,心里大为悲伤,软软的坐在地上,抱着衣架大哭了起来。

张掌柜见飞烟哭得这么伤心,赶紧走上来安慰她道:“飞烟姑娘,你就别伤心了,那位公子爷没少给银子,汇通钱庄的银票,大周通兑,咱们又赚了一笔。”抬头看了看那个衣架,张掌柜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主家的意思是想让这衣裳吸引更多的人来买,只是总会要被卖掉的,今日卖和明日卖不是没什么两样吗?以后还会有更好看的衣裳过来。”

听了张掌柜的安慰,飞烟反而哭得更凶了:“掌柜的,你快别说了,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可是大小姐的嫁衣,现在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子抢了去,大小姐成亲那日该穿什么出嫁?飞烟坐在那里捶胸顿足,她该警惕些的,那公子爷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自己怎么便放心放意的让他留在嫁衣旁边呢?“我真该死,我真该死!”飞烟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心里仿佛被什么压着一般,沉得喘不过气来。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姑娘去。”飞烟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飞快的朝长宁侯府跑了去,跌跌撞撞推开随云苑的门,就见着秋华站在前院正在逗弄着嘉徵。飞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姑娘,我对不住你!大小姐那件嫁衣,被人强行买了去!”

☆、第124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改动,谢谢梅梅和西西殿捉虫子,好肥一条虫子哟,被勤劳的啄木鸟叼出来啦!在大家的帮助下,偶会越写越好的!鞠躬致谢!

听说嫁衣被人强行买去,秋华也吃了一惊,要绣这样一件衣裳,少说也得四五个月,若是让珍珑坊的绣娘们熬夜来绣,虽说时间可能赶得上来,但这品质肯定不一样了。见着飞烟跪在面前哭哭啼啼,秋华也有几分心急,吩咐绿柳将飞烟扯了起来,赶紧去了流朱阁。

容大奶奶正在盘算除夕夜里要用到的东西,该分配哪些人管酒杯碗盏,哪些人负责洒扫,列出一堆人的名字来,看得眼睛发花。正拿着笔在勾勾点点,门帘一动,春华和秋华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母亲,珍珑坊的嫁衣被人强买了!”

容大奶奶手中的笔掉到了桌子上边,墨汁滴在白纸上,染出了一块黑色的圆斑,迅速的往周围扩大:“嫁衣被强买了?这天子脚下的京城,还会有这样的事儿?”

春华心里着急,眉毛皱到了一处,冲过来拉着容大奶奶的手道:“是真的,飞烟回来报信了。”她指了指飞烟:“你给我母亲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飞烟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珍珑坊里边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后头泣不成声:“大少奶奶,你可得想办法将那恶少找出来才行,要不是大小姐出嫁穿什么呢?”

“那个强买强卖的公子爷,长相如何?有什么特征没有?”容大奶奶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嫁衣被人强行买走,连是哪家公子都不知道,京城这么多达官贵人,还一家家去问不成?

“那公子爷,长得鼠目獐脑,一副猥琐不堪的模样!”飞烟激愤的说,许允袆那俊眉朗目在她心里此时已经严重的扭曲,丑陋不堪。

容大奶奶和秋华听了都是眉头紧锁,这般形容,更没法到京城里将这人找出来了。“这人能一次就拿出一千两的银票,恐怕不是那寻常官吏家的子弟。”秋华思索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就如我们姐妹出去逛街,身上带三四百两银子便顶了天,这样不将一千两银子当一回事的,家里必然是大富大贵。”

“秋华说的对,”容大奶奶微微点头,一双手将自己的暖手笼儿抱住,沉吟道:“咱们容家初来乍到,就找那些富贵人家去讨东西,说出去也不太好,总会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况且指不定人家比咱们更有权势,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春华嘴巴一撇,似乎要哭了出来:“母亲,那我到时候穿什么出嫁?”

容大奶奶叹了口气:“只能打发个小厮回江陵送信,让那边紧赶慢赶的再做一件了。”

春华听了耷拉了一张脸,很不高兴,嘟嘟囔囔道:“那些绣娘做出来的,怎么比得上三婶娘绣的?再说这也是三婶娘的一片心意!”

容大奶奶将春华拖到身边,拢着她的肩膀道:“春华,这不是江陵,若是在江陵,咱们完全可以将江陵城翻个底朝天,将那公子爷给找出来,可这是在京城,咱们没了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金枝站在旁边见着众人慌慌张张的一片,心中突然有所感触,莫非是那许大公子听了自己的话当真去买嫁衣了?可一想到飞烟说的话,她又将到嘴边的话忍住了,许大公子怎么看也不是那鼠目獐脑之辈,飞烟说的绝不会是他。

众人在流朱阁里商量了一阵,最后只能自认倒霉,春华含着一包眼泪被秋华拉着走出去,一边摸着自己的心口喘不过气来:“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以后都没脸面去见三婶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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