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陵容氏传(294)+番外

小香低下头去十分腼腆:“这东西是四小姐的,三小姐这般做很不好,奴婢虽说没有用过这东西,可听人说印章是极重要的,所以哪怕是被我们家姑娘责怪,也要将这印章给四小姐送回来。”

“你是个明白人。”秋华朝绿柳点了点头:“去取个银锭子来给小香。”

小香惊喜的抬起眼来,嘴里却是谦让:“四小姐,不必给打赏了,这是小香该做的。”

绿柳笑眯眯的将一个小银锭子塞到小香手中,热络的将她送了出去:“你便拿着罢,我们家姑娘大方得很,对人都是极好的。你下次给她留心着三小姐的言行,有什么对我们家姑娘不利的,尽管过来告诉我,少不了你的打赏!”

小香将那银锭子紧紧的攥在手里,不住的点着头应承了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绿柳姐你便放心罢。”

秋华透过那雕花格子窗看着小香的背影,手里握着那个印章越握越紧,这个容淑华,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其实自己已经是处处退让,可她偏生还要跳出来和自己对着干,今天甚至偷去她的印章——这印章对她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对自己身份的认证,更重要的是高祥的一番心意。

既然她要为难我,我总不能让她欺负了去。窗前的几树寒梅在风里摇曳,几片白色的花瓣被淡绿色的花萼点染,十分雅致,秋华看着那寒梅暗香,不由得下定了决心:“容淑华,我揭穿你身份的那一日,你可不要怨我。”

秋华没有去看珍珑坊开业,容大奶奶还是出去走了一遭,回来向秋华说得眉飞色舞:“今日开业可真是热闹,只可惜你被淑华缠上了,出去不得!你大伯父请来了人舞狮舞龙,看得旁观的人都移不开眼睛!”

飞烟站在一旁小脸涨得通红:“才开业一上午,就卖了好几样东西,差不多六百多两上边去了!”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姑娘,果然这京城里的银子就是好赚,京城有钱人多,而且是钱多人傻!”

秋华听了这话,噗嗤一声,差点没有把嘴里的一口茶给喷出来,她鼓着腮帮子将那口茶吞到了肚子里边,这才笑着揉了揉肚子,一只手指着飞烟道:“这是开业第一天,自然会要好些,你以为京城的人都是傻瓜不成,抢着给咱们送银子!”

容大奶奶也是抿嘴直乐:“飞烟说的倒也没错,看那些人可真是钱多人傻,看着中意的就叫管事扔了银子,长随便把东西抬走了,哪像在江陵,那些主顾都是七挑八选的,有时候还要跟你为着一两银子磨磨唧唧弄上好半日!”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开心说道:“那件嫁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了,听说是别人定制的都很失望,还有几个似乎已经向张掌柜交付了定金。”

秋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挺直了背道:“这样甚好,这京城真是个好做买卖的地方。”

第二日秋华去主院请安的时候,听说淑华伤了风起不了床,容夫人看秋华的眼神有些不虞:“你虽则是妹妹,可毕竟也该体恤着姐姐些,她本也是为你好,你何苦捉弄她,人在流朱阁,却故意不告诉惠妈妈!”

秋华坐在那里低头应了一句:“秋华委实不知道三姐姐派人来找我,再说她伤风该是昨日早上她一直只穿了件小棉袄的缘由,她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知道爱惜,我这做妹妹便是再体恤她也不会好。”

容夫人听了大怒,抄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秋华砸了过去:“快过年了,你竟然在这里红嘴白牙的咒淑华!”阮妈妈见势不好,赶紧伸出手来将那茶盏捞在手里,那茶盏被她握得四平八稳 ,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洒出来,容夫人张大了嘴看着阮妈妈将茶盏交还到她手里:“夫人,这可是上好的定窑白瓷茶盏,砸了有些可惜,若夫人嫌弃这只茶盏,不如赏赐给奴婢,拿了也能卖几文钱花花。”

容夫人骨笃着嘴将那茶盏接了过来,嘟嘟囔囔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妈妈跟着小姐走惯了,眼皮子都浅了起来!这茶盏是我心爱之物,一个做妈妈的竟然也好意思和我来开口讨要!”

阮妈妈笑着低头应道:“我见夫人随手就这么扔了出来,还以为夫人厌弃了,没想原来还是夫人心爱的,那奴婢真是僭越了。夫人还是赶紧收好罢,免得磕了碰了会心痛。”

容夫人白了阮妈妈一眼,站了起来,沈妈妈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夫人,要去哪里?”

“我在这大堂坐着,心里怪不舒服,进去看看淑华好些没有。”容夫人慢吞吞的由沈妈妈扶着走了进去,大堂里边只余春华和秋华带着丫鬟婆子们站在一处。春华朝秋华挤了挤眼睛,笑嘻嘻道:“秋华,我看过不了多久,祖母都不会让你来请安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许允袆容府送礼

小年到了,按照容府往年旧例,这会该先去族里祭拜祖先,然后族内分红,各家各户将族里田庄里收成、店铺盈利领了回去,可现儿容家已经搬到了京城,自然便不再参与这些事情,容二太爷早就写信来说过,田庄的粮米便折了银子给他们存着,等有人进京再给他们带过来。

既然不在江陵,这小年过得也不一样了,容老爷甚至还要照常去上朝,容大爷和容三爷还得去府衙理事。大周给官员放假的规矩是五日一休沐,端午中秋三日,冬至七日,春节从每年的二十八开始到上元节,事假另外再算。所以即便是到了二十四,容府一早还是开了大门,马车载着容家父子三人出去公干。

容夫人送了容老爷出门,受了春华秋华的请安礼,由淑华陪着用了早饭,正坐在大堂里和淑华说着闲话,就听外边有管事妈妈奔了进来:“夫人,镇国将军长孙带着礼单过来了。”

容夫人听着“礼单”眼睛便眯了起来:“镇国将军只是在我们容家才搬来京城的时候过来拜会了下老爷,也没见他送什么东西,心里还在想着这亲家怎么这般不知礼节,可算是上门来送节礼了。”

那管事妈妈伸了脖子往外边瞧了瞧,小声提醒道:“夫人,那位许公子已经过来了。”

容夫人听了这才坐正了身子,脸上尽力摆出一副平和的神色来,才坐稳身子,就听到橐橐的脚步声,一位穿着哆罗呢镶嵌金丝线大氅的少年带着两个长随走了进来,那少年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俊眉朗目,身材高挺,容夫人心里不由赞了一句,早几年见着这许允袆还只觉有些青涩,可今日见了却又大不相同了。

淑华没有避回内室,听着说镇国将军长孙过来的时候,她心里忽然有些雀跃,想看看当日那白衣少年变成了什么模样,见容夫人没有让她回去的意思,于是她便坦然的坐在了旁边椅子上。偷眼打量着那位青年的许公子,她将来的姐夫。

可能是出身皇族,他看上去很是高贵,想到当年在容家园子里遇着他,自己慌忙逃跑的那一幕,淑华便觉得心里砰砰乱跳,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再看了看许允袆,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嫉妒的感觉。凭什么春华就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论相貌才智,她哪点比得上自己?除了只是容家的嫡长孙女罢了。那种感觉在心底里慢慢的升了起来,仿佛一条小蛇在游动,伸出红色的舌头在舔着她焦躁的心,望着那幅闪着金光的大氅,淑华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上一篇:攻妻不备之夫贵难挡 下一篇: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