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江陵容氏传(226)+番外

容大奶奶与大嫂关系素来不错,听她将自家侄女狠狠的夸了一通,不由有些动心,这骆相宜她以前见过,那时候还是个扎着丫髻的小丫头呢,现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于是容大奶奶便让杨大奶奶将骆相宜带过来走亲戚,顺便相看下。

骆相宜来了以后,容大奶奶看着大致还算合意,骆相宜的皮相不错,只是说话软糯了些,长宁侯府的长孙媳到时候可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容大奶奶有些担心那骆家姑娘挑不起这副担子,一时间有些犹豫,对大嫂笑道:“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毕竟嘉懋是容家长孙,还得回去问过公公婆婆才是。”

杨大奶奶知道小姑这话里的意思,多半是没有看上,心里有些失望,但依然笑着答话儿:“那是自然,长孙的婚事做母亲的恐怕也没办法能定下来。”

春华坐在母亲身边听着两人交谈,心里有一丝遗憾。她小时候也曾见过骆相宜几面,还有些印象,听说要将她聘来做大嫂,心里正高兴,可现儿听着这事大约是成不了,也替骆相宜感叹了几句,走到外边见她带着丫鬟孤零零的站在走廊尽头,风簌簌的吹着她的毛领儿不住的动,正想走过去和她说上几句话,忽然就见远处山石那边一角雨过天青色袍子闪了下,飞快的不见了踪影。

那不是哥哥穿的织锦袍子?春华停住了脚,什么时候哥哥与那骆相宜对上了眼,竟然守在山石后边偷偷的看她?晚上春华找到母亲将这事儿说了下,容大奶奶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你哥哥的想法,这事儿总得问问他才是。”

春华舒了一口气,母亲还算不偏执,赶紧让银花去将嘉懋找了过来,容大奶奶见着嘉懋红着一张脸,自然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既然你中意,母亲也不会反对,只是你的亲事真不是母亲一个人能做主的,若是回府以后祖父祖母不同意,你也别把不高兴显示出来。”

嘉懋听了这话心里头一怔,望向了母亲:“相宜有什么不好?我们从小便认识,彼此也熟悉,她又和母亲沾亲带故,这样不是很好?”

“你可要记住你是长宁侯府的长孙,到时候是要袭爵的,相宜人很好,可性子却软糯了些,到时候如何镇得住侯府?以后指不定咱们家还要搬去京城,遇到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相宜能不能应付得下来还是个问题。”容大奶奶见着嘉懋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心里也是有些发疼,她如何不想让儿子满意?可这亲事不是只关乎两个人,这是两个家族的事。不说骆家的家世,光只是骆相宜的气势便不及那些高门千金,一副小家子气,怎么能在侯府立足?

“母亲,我知道了。”让容大奶奶惊奇的是嘉懋病没有和她争执,只是朝她行了一礼便默默转身离开,留下春华疑惑的看着兄长的背影,嘴巴好半天没合拢来。

“母亲……”春华犹豫的喊了一声:“哥哥他心里头有些难过罢?”

“难过也只是一时之间的事儿,总好过他到时候后悔,活得不开心。”容大奶奶无奈的望着地上黑黝黝的影子,心里有些难受,伸手将春华揽在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声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儿?你兄长到时候要挑起长宁侯府的大梁,配个性子软的万万不行。就如那许允袆,他是镇国将军府的长孙,所以家里请太后娘娘指婚,自然是想要配个家世好的,到时候能撑起这门面来。你呀,可得要好好学着些,你嫁到镇国将军府,定然会遇着不少问题呢。”

回到江陵,还没等容大奶奶提到嘉懋的亲事,容夫人倒先说起了这事:“嘉懋今年十五了,该慢慢给他访着合适些的高门女子,到时候也好派人去提亲。”

容大奶奶听了只是微微笑:“婆婆说的是,如此关心嘉懋,媳妇真心感激。”

容夫人瞥了容大奶奶一眼,话里有话:“咱们家可不比以前,现儿老爷是皇上钦赐的长宁侯,咱们容府可是侯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议亲的。”

听了这话容大奶奶心里有些郁闷,她带回江陵去的都是自己的心腹,究竟是谁走漏了这风声,竟让婆婆一见面便暗里带刺的提起了这事?可毕竟容夫人的话说得在理,也由不得她出言顶撞,只能恭敬应了一声:“婆婆说的是。”

容夫人见容大奶奶态度恭敬,心里才舒服了些,昨日得了广陵杨大奶奶想将自己娘家侄女嫁给嘉懋,容夫人便老大不乐意,那骆家不过是小门小户,骆相宜的父亲只是在广陵府里做了个同知,难道就想来攀了侯府这门亲戚?那骆家算盘未免打得太满了些!

“嘉懋的亲事自然是由我和你父亲帮他挑,你可千万不要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容夫人再三叮嘱了一番,才将容大奶奶放了回华瑞堂去,望着老大媳妇的背影,容夫人心里愤愤不平,早些日子给易妈妈的儿子保媒,那个不识抬举的飞红竟然不愿意,这次怎么样也该要做主将长孙的亲事定下来才是。

春华知道了祖母的态度,心里也很为哥哥担心,嘉懋这两日似乎都不是很快活,那双眼睛里边空落落的,似乎望不到底,可是她却不能做什么,只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难受。今日到了随云苑,听秋华问起嘉懋,忍不住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哎,亲事不是我们自己能做主的。”夏华叹了口气,回了趟华阳,她那张圆盘子脸显得越发圆润了些:“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咱们说话的份儿。”

秋华在旁边听得心中一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父亲和碧芳院里的贾安柔还会给她什么好亲事不成?她的手轻轻动了动,只觉得手笼没有素日那般热和,思绪遥遥的飞到了很远的地方,那西湖上边的小渔船,摇着木桨唱着江南小调的渔家女子,那并肩而坐温文尔雅的少年,原来离自己竟然已经那么远。

“姑娘!”门帘被掀起,飞红出现在门口,一张脸苍白如纸,全身都在打着摆子一般,摇摇欲坠。

“飞红,你怎么了?”秋华见着飞红这模样,吃了一惊,今日她打发飞红去珍珑坊看新到的绣品,才去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怎么便这一副样子回来了?难道是珍珑坊出事了不成?

“飞红,你快些过来暖下手!”秋华吩咐绿柳将飞红拉到了炭火盆子旁边:“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慌张?”

飞红站在炭火盆子旁边,嘴唇儿直打颤,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姑娘,我出了角门便遇着了易妈妈的儿子,他、他……”

“他怎么了?”秋华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心里头有些担心,莫非那易小四竟敢对飞红动手不成?

“他该是在角门那处候了几日,今天被他遇着了,他言语挑逗我不算,还对我动手动脚,一个劲的将我往他身边拖。”飞红喘了喘气,回想着院墙旁边那惊险的一幕,心里还有些害怕。容府的角门后边离正街还有一段路程,素日里头极少有人走动,若不是那会刚好有一位容府的老家仆从旁边经过,恐怕此时自己已经被易小四羞辱了去。

上一篇:攻妻不备之夫贵难挡 下一篇: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