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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140)+番外

就在众人心里猜测这人究竟是谁时,几排宫娥采女从船上鱼贯而出,将码头占了一半的地方,最后是才看到一台步辇从船上由八个内侍抬了下来,步辇四壁都是上等的蜀锦,将那步辇包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边太后的模样。步辇旁边走着两位上了些年纪的姑姑,两人端着一张脸,目不斜视。

江陵府一干官员被这气势吓得只能跪拜在路边,低头看着自己前边的地面,附带还能看到抬着步辇的内侍们的皂靴,就听脚步声杂沓慢慢的远去,再抬头看时,那步辇已经在长宁侯的引导下慢慢往容家去了。

容太后坐在步辇里边,心情也分外激动,她十七岁离开了江陵,到现在已经三十八年没有回来过了,一想到能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不由得也有些渴望。去年至今她过了担惊害怕的大半年,现儿总算是风平浪静了,她这才能放心离开京城。

步辇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两位姑姑掀起帘子,将容太后从里边搀扶了出来。刚刚站定了身子,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少年公子便走到了容太后面前行了一礼:“太后娘娘,我能跟着进去还是要住驿站?”

容太后定睛一看,原来是镇国将军的长孙许允袆,去年应给镇国将军的要求给许允袆指了婚,后来听说这小子似乎有些不乐意,一直在和镇国将军闹别扭。这次自己回江陵来他也一直吵着要跟过来,口里说大周的习俗,要男方相看了才能定亲,为何自己便没了这权力?镇国将军无奈,只能进宫与容太后商量此事,容太后撇嘴一笑:“江陵容家的女儿还能有不好的?便让这傻小子跟着我去罢!”

镇国将军回府便将许允袆叫来让他收拾东西,恶狠狠的盯着他道:“你这个臭小子,太后娘娘给你指婚你还不乐意,小心人家还瞧不上你!”

许允袆扑了过去趴在祖父的身上哈哈大笑了几声:“我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她竟然还瞧不上我?怎么可能!”

镇国将军将他从自己身上掸开,正色道:“允袆,你都快十五了,不要总做些小孩子事情,此次跟着太后娘娘去江陵,务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而且还要保护好太后娘娘,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知道了吗?”一边说着,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他想到了多年以前在江边遇到的那个少女,一切都成了往事,儿孙们的亲事也成了他们两人此生关注的重点,就如他们依旧在一起一般。

许允袆见祖父不再是像往常一样和自己大闹,也收起了那幅嬉皮笑脸,抱拳应了一声便回院子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今日到了江陵,只觉得山清水秀,有京城所没有的景色,心里不由赞叹好山好水养好人,难怪太后娘娘能做到今日这个地步,果然还是有一定原因的。转念便想到了指婚给自己的容春华,心里痒痒的,只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模样,可别千万像自己的表妹,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随便挨着碰着就会哭哭啼啼,害得自己总是被父亲母亲教训。

“允袆,你不是想见见你的未婚妻,住驿站又如何能见?”容太后微微一笑:“你且跟着我住到丹枫园罢。”

紫韵和紫蔓两位姑姑扶了容太后的手慢慢的走进了容府的大门,门边上早就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许允袆的眼珠子不停的转着,想看看可有年轻的姑娘在里边,可是放眼望去都是青灰黑色的衣裳,找不到一件颜色鲜艳些的,不由得有些惆怅,看起来这都是容家的男子,女子都在内院没有出来。

容太后见他那幅模样,不由叹气道:“允袆,你又为何如此性急?女子自然不能抛头露面的来接哀家凤驾,待到明日哀家传她们来问安,你不自然便见着了?”

许允袆一想也对,于是闭嘴不语,跟着容太后进了华瑞堂,太后娘娘接见了容氏族人,整个大堂被塞得满满的,挤得水泄不通。容二太爷见着这场面委实杂乱,便叫族人们各自回家,只留了族里的老人们和容老爷家里三房男丁陪着容太后闲话。

容太后先是打赏了几位侄孙,嘉懋、嘉荣和嘉瑞都得了一块羊脂玉的如意,就连抱在奶妈怀里的嘉徵也得了一块。许允袆在一旁听着容老爷介绍自己几个孙子,知道嘉懋是自己未来媳妇的兄长,不免多看了几眼,见他年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心里暗自高兴,打定主意在江陵的这几日便让他带着到处去玩。

嘉懋他们接过礼物行礼从华瑞堂里退了出来,容太后便望向了几位侄子,听容老爷介绍容大爷管着家里的金玉坊,不由得兴致勃勃问容老爷:“是不是咱爹那时候办的首饰铺子?”

容老爷笑着答道:“正是呢,只不过现在已经有不少分号了,连京城里边都有。”

容太后听得高兴,不由得称赞了容大爷几句:“钟琮,你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回宫以后定要报请皇上封你个皇商。”

容老爷听了心里只是叫苦,容家现儿实在也足够风光了,真不用姐姐再锦上添花。皇商这名字听起来好,可实际上得恩惠的少,前朝不少的例子,那些做皇商的,基本上都会被卷入朝堂争斗里边去,很多家都落了个凄凄惨惨的下场。正准备委婉进言想要容太后打消这个念头,没想容大爷已经拱手推辞了:“太后娘娘,容家的金玉坊已经很是赚钱,实在不需要皇商这个名头来添名声,还请太后娘娘不必费心。”

容太后见大侄子已经秉承了弟弟的谨小慎微,心里头还是有几分高兴,也没有再提这皇商的事儿,唤了容二爷过来,询问他科考准备得如何,容二爷拣着重要的说了几句,容他后听得满脸带笑,望着容二爷不住点头:“真是我容家的英才!钟愍,你可有什么想要求哀家答应你的?”

容二爷想了好半日,方才说道:“太后娘娘,钟愍确实是有一事相求,若是我科考得中放了外任,请准许钟愍携妻儿赴任。”容二爷知道自己妻子与母亲不对盘,生怕到时候母亲非得将她硬留在江陵,打发他一个通房跟着去上任,预先做点准备会比较好些,有了太后娘娘的金口玉言,想必母亲也不会反对。

容太后听了也是一愣,后来咂摸出容二爷话里的意思,不禁感概二侄子对妻子情深意重,心里更是欢喜,轻轻攥紧了手中握着的帕子,只是含笑点头,望了望站在容二爷身后的容三爷,只觉得弟弟三个儿子里边,就数这个生得最俊。

“钟毓拜见太后娘娘!”由紫蔓姑姑引着,容三爷行了一礼,容太后问了些情况,得知他也替家里打理着铺子,没有科考的想法便觉有些惋惜,总想提拔些容家的子弟,看着这容钟毓是个俊秀聪明的,怎么便没有向学的心思呢。

老大钟琮到时候要袭爵,老二钟愍考学出去,只有这老三便没得官身,到时候说出去也不好听,容太后心里想着,有些职位是不需要科考便能上去的,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安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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