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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120)+番外

容夫人只是摇着头道:“老爷,你却是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即算是要交账簿子也不是这一时三刻,我现儿身子还健旺,帮家里多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你何苦又帮着媳妇来挤兑我这个做婆婆的!我虽然一时糊涂在这事儿上做错了,可终究还是有多年功劳,难道便不能让我多管几年?”

见容夫人说得凄苦,容老爷望了望坐在一旁的容大奶奶,心里也知道夫人这般坚持的原因,也是老大媳妇性子烈了些,不肯巴结着夫人,婆媳关系紧张,夫人才会这般坚持,少不得自己私底下和两人多沟通,让她们解了这心结才好。“那你便再管三年罢,过了三年便将那账簿子交出来,可不许再说别的话!”这三年已是容老爷最大的让步了,三年以后容夫人都五十有五,怎么着也该撒手了。

容夫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反对,站在容大奶奶身边的冬华却奶声奶气的开口了:“嘉瑞哥哥,祖母说曾祖母过世才把账簿子给她,若是还没得三年祖母便过世了,那也该是我母亲来管罢?”

嘉瑞只比冬华大一个月,也才三岁,听着冬华这么问他,不假思索回答道:“自然是这样的了,方才祖母不是说过了吗,过世了自然便会讲账簿子交给你母亲了。”

两个小孩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只气得容夫人坐在那里好半日说不出话来,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都同时出言相斥:“休得胡言乱语,大人说话小孩儿听着便是,哪里来那么多啰嗦话儿!”说完顺手还给了冬华和嘉瑞两板屁股,两人不知母亲为何要打他们,扭着身子不依不饶的哭了起来。

容老爷听着孙子孙女在那里哭哭啼啼,也觉烦恼,让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带了两人出去玩,这才转脸望向容三爷:“钟毓,你这孽子,为何时时刻刻要惹是生非不得消停?这一万两银子家里暂时给你垫上,以后便从你每年的年终红利里边扣除,直到扣完为止!”

容三爷听了这话也不敢回嘴,容大爷还没将他上公堂的事情说出来,若是知道了这事儿,恐怕又是一顿板子上身了。他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低着头,脸上摆出悔恨交加的神色,看得容老爷心里总算舒服了些,足足训斥了他一炷香的功夫。

正在容老爷训子的时候,就听外边一阵喧哗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冬华的声音从外边响起:“你要找祖父?我带你进去!”

屋子里边的人都很是奇怪,抬头一看,就见那月华居的李姨娘健步如飞的走了过来,完全不似一个才坐满月子的妇人。她走到大堂中央,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给老爷夫人请安!”

容老爷很是不悦的看着李姨娘,今日到底怎么了,这些姨娘一个二个的蹦了出来,真叫他恼火。“李姨娘,你所来何事?”容老爷问话的声音都很不高兴,有些低沉。

李姨娘爬了起来对容老爷道:“老爷,我想自请出府。”

大堂里的人均是一惊,想不透这李英娘究竟怎么会开口说这样的话,季书娘却是明白的,坐在那里有几分感概的看着李英娘,她穿了一件湖绸衣裳,因为刚刚生过孩子,显得有些肥硕,可是脸色红润,眼里闪着一种坚定的光芒。

“你要自请出府?为何有此想法?”容老爷也甚是惊奇,这李姨娘不是千方百计才进了容府的吗,怎么今日倒来自请出府了?望了望坐在那边目瞪口呆的容三爷,心里想着不知是钟毓对她做了什么,这才会让她如此决绝。

“老爷,你们容家不是有规矩说男子四十无子方得纳妾?我在这里做姨娘也只会让老爷心里不舒服。再说,”李英娘转过身来看着容三爷道:“我原先糊涂,信了三爷的花言巧语,以为这世上他真只喜欢我一个,后来才知道他只是说着玩罢了。我李英娘不说才貌双全,可至少也能养活自己,又何苦跟着他没有用的银样镴枪头做姨娘?出了府我少不得寻个一心一意对我的,夫唱妇随的过一辈子,也胜过在这容家做摆设!”

秋华在心里暗自喝了一声采,那句“银样镴枪头”可真是对父亲最准确的评价,只是长得好看些,一点用处也无。大堂里的人听了李英娘这话,也纷纷心中暗自赞许,齐齐望向了容三爷,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竟然被一个姨娘嫌弃了。

“你这贱人!”容三爷见李英娘快嘴快舌的将他抢白了一番,众人又都望着自己,真是觉得颜面殆尽,跳了起来便伸出手朝李英娘面门上招呼了过去。没想到李英娘眼疾手快,一把挡住了他的手:“三爷,你可是最怜香惜玉的,怎么也动起粗来了?”

大家听着这粗鲁的李姨娘口里竟然也会文绉绉的用起“怜香惜玉”这词来,不禁哄堂大笑了起来,容大奶奶揉着肚子道:“哟哟,这李姨娘可真是风趣人儿,只可惜都要走了,要不是给我去做个随身的仆妇也是不错的。”

容三爷的手被紧紧的捏着,正准备扑上去扭打,就听容老爷开口了:“钟毓,你便呆到一旁,少倒这里丢人现眼了。”容夫人在一旁只是气得两腮都鼓了起来,一个乡间的野丫头,进了容府做姨娘已经是抬举了她,偏生还看不起自己的老三,她,凭什么!

☆、大粪专泼薄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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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这人是最讲求实在的了。我给三爷做姨娘,总要有些好处不是?咱单单从钱这上头来说我便亏了!在容家做姨娘,一个月不过五两银子的份例,若是我出府嫁了别人,夫妻同心,别说五两银子一个月,就是十两也能挣得出来,我又何苦到这园子里边熬日子?”李姨娘望了望大堂上檀木的家具,摇了摇头:“做了姨娘每日只能拘在这园子里头,连出府逛街的乐趣都没有,即算是得这五两银子也没什么乐趣!”

大堂的人听了这话,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容家规矩实在不算多,少奶奶们只要派个丫鬟向容夫人报备一声便能带着下人出府。起先容家没有姨娘的时候也就没有姨娘不能出府的规矩,等容三爷娶了贾安柔,容老爷觉得这贾姨娘定是不安分的,所以下了禁令不让姨娘出府。贾安柔倒还无所谓,她在杭州做女儿时,也基本上是呆在后院,李英娘可受不住,毕竟她是在乡间野惯了,忽然之间便被关了起来,通身都不舒服。

“银子的事咱们放下不提,就再来说说人的事。”李英娘瞥了一眼满脸气愤的容三爷,笑嘻嘻的对他说道:“三爷,你若是和在田庄里头一样,每晚上只是抱着我睡,那再辛苦些我也不会抱怨。”

“休得胡言乱语!”容老爷大声呵斥,这大堂上还有几个孙女呢,李姨娘这话说出来可真是难听!转眼看了看孙女们,见脸上没有异样的神情,于是放下心来,问李英娘:“那你是铁下心不在容家了?”

“那是自然,三爷究竟有什么好处?除了一张脸生得白净些,油嘴里说出的话儿能哄女人开心,别的本事却一样也没有!原以为他对我是真心的,现儿看起来全然不是这样。有了贤惠的三少奶奶还想着娶姨娘,园子里头有姨娘不打紧,听说牡丹阁里边还有相好,就连去胭脂铺子买胭脂的小媳妇也有几个和他有一手,这样的男人,我还跟着做什么?”看了一眼在那一旁坐得端端正正的季书娘,李英娘叹了一声气:“也亏得三少奶奶性子好,三爷都废成这样还不知道和他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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