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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春归(142)+番外

高太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诗歌比较平稳,没有很好的意境,也没有什么灵性,只是捉不出错处来罢了。那手毛笔字写得倒好算不错,可却有些跳跃,不沉稳,看上去有些浮躁。虽然能挑出不少毛病出来,可才十五岁便有了这样的功力,也算是不错了,以后多加培养,定然会是一个出色的。

谁不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呢?高太后瞧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宇文如眉,心中有几分释然。她出身太傅府,自小便受尽宠爱,不免眼界会高,口舌有几分犀利,那般去攀扯独孤小姐,也是害怕自己看不上她罢了。

“宇文小姐的诗甚是不错。”高太后笑着对宇文老夫人道:“贵府的七小姐,很是有些灵性,竟然能一口气写出三首诗来,哀家瞧着实在是难得。”

宇文老夫人心中欢喜,可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一笑:“太后娘娘谬赞了,我们家眉丫头不过是素日里喜欢乱写罢了,也没有人刻意去教她。”

“乱写都能写出如此精致的诗来,若是能得宇文太傅指点,那可真是了不得!”高太后笑眯眯的望了宇文如眉一眼:“宇文小姐,站着怪累,快些回自己座位去罢。”

赫连毓瞟了一眼那张宣纸,心中冷笑,母后真是会说话,这样的诗也能被夸得天花乱坠。瞧着殿上几位穿着紫色衣裳的小姐,赫连毓心里忽然有几分烦闷,他站起身来,朝高太后拱了拱手:“母后,我有几日没见皇兄,现儿去清华宫看看他。”

没等高太后点头,赫连毓便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了一殿夫人小姐陪着高太后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第一百零三章

“皇上,太原王来了。”外边有小内侍走了进来,尖声细气的禀告:“皇上是见还是不见?”

“传。”赫连铖有几分惊奇,自己这个臣弟主动来找自己的时候少,不知今日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赫连毓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了进来。方才他与高太后说要来找赫连铖只是一个借口,在御花园兜了一圈觉得无处可去,这才跑清华宫来的。守门的内侍告诉他,皇上刚刚下朝回来,赫连毓站在门口想了想,不如去问问皇兄,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皇兄有好几位妃嫔,这是赫连毓一直觉得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人?是不是皇兄的心比较大,能装下许多女人?赫连毓很是困惑,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除了慕微,他谁都看不上,没有与她们去亲近的想法。每次游宴里,见着那些贵女抛过来的目光,他便觉得有些烦恼,只有见着慕微的笑容,天才是蓝的,空气才那么清新。

前几日在慕府与慕微说过那番话,心中受了极大的伤害,赫连铖跑回到王府,三日闭门不出。昨日宫里的内侍来传高太后的懿旨,让他今日进宫。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本来想婉拒,可一想着那日慕微冷冷的脸色,他便有些佯怒,她为何这般轻慢自己,还不是素日里边自己对她太好了些。想到此处,赫连毓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很想知道,当慕微得知自己与旁人定下亲事,她会不会觉得难过。

可是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今日在万宁宫,他瞧着那几位贵女,眼前浮现的全是慕微的面容,她那如星辰般的灿灿目光正在嘲讽般看着自己,好像在讥笑他,让他觉得很是焦躁,简直有几分坐立不安。

原来,他不能没有她。

无论她对自己如何冷淡,可他还是喜欢着她。

赫连毓忽然醒悟到了这个事实,他一刻也不能在万宁宫呆下去,那种沉闷的气息让他几乎要发狂。慕微仿佛是他心底最柔嫩的一处,轻轻用手指一碰,便会有一种酸涩的痛楚浮了上头,传人他的四肢五骸。

他必须要问问皇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为什么心里边可以放好几个女子,若是他也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便不会让母后伤心失望了。

“皇弟,为何你眼下有青黑颜色,莫非你昨晚没有歇息好?”赫连毓刚刚坐下,赫连铖便发现了他眼底的青黑,笑着调侃他:“是不是与你那房中之人酣战了大半晚?皇弟,少年人要爱惜身体,可别太沉溺于这床笫之事!”

赫连毓红了脸,连连摆手:“皇兄,并非如此。”

他是为慕微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可不是赫连铖说的那般。在这事情上边,大虞的太子开蒙很早,到了十二岁,便要纳第一个绵福,这位绵福须得比他大三岁,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女人。而皇子们则没有这条规矩,可以与太子一般早,也可以晚一些,但是再迟也迟不过十五岁,总会指派一位宫女给他启蒙。

赫连毓十四岁的时候被赫连铖册封为太原王,搬出了皇宫,建府另居。高太后在他年满十五岁的时候指了一个叫丹朱的宫女给他去开蒙。

那丹朱与赫连毓同岁,生得个子娇小,很是玲珑,就如一个扇坠子一般精巧。赫连毓开始还不知道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还以为母后是怕他府上丫鬟照顾得不尽心,这才将丹朱派过来的。赫连毓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住下便没去再想这件事情,结果到了晚上,丹朱竟然穿着一袭薄纱衣裳闯进了他的内室。

丹朱走进内室,将自己身上的薄纱扯下,一具玲珑有致的身子便出现在他面前。丹朱很骄傲的挺着那一双白色的山峰站在那里,媚眼如丝,口中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王爷”,一双手便朝赫连毓身上摸了过来。

赫连毓从来没见过不穿衣裳的女子,羞得脸上忽然间红了一大块,见着丹朱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唬得他全身打了个寒颤,一脚便将她踢了出去:“你快些走,半夜三更的,到我屋子里边做什么!”

丹朱被踢到门外,脸上一阵赤红颜色,低头望了望自己洁白如玉的身子,咬咬牙冲了回来,捡起那层薄纱包住了自己,跪倒在地,抬起眼来望着赫连毓,楚楚可怜:“奴婢是太后娘娘指给王爷的绵福啊,王爷怎么能将奴婢赶出去?”

绵福?赫连毓忽然意识到了丹朱的身份,原来母后是给他派了个宫女来教他床笫之事。可是他一心想着的是慕微,从来便没想到过要与旁的女子同床共枕,皱了皱眉头,将丹朱一手拎了起来扔到了外边:“你住下便是,可不许你再进我屋子里边!”

赫连毓担心将丹朱送回去,母后指不定又会给他送一个过来,不如就让丹朱住下,担着这个虚名儿,于是太原王府上便有了一位叫丹朱的绵福。

赫连铖自己十二岁便开始纳绵福,到了十五岁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好几个中式椒房,自然不知道赫连毓并没有过房中之事,见他眼圈发黑,自然只往那事情上边想,可听着赫连毓否认,不免有几分惊奇:“不是这个,那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早起来便是这样了。”赫连毓有几分尴尬:“皇兄,没有很明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