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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春归(110)+番外

如果自己不姓慕,不是慕华寅的女儿,或许赫连铖会对自己好一些罢?慕瑛用手支着头,脑子便像要裂开一般。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想要获得赫连铖的情意,这条路注定了布满荆棘。

“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去西边屋子了?”慕瑛恹恹的说了一声,眼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心,。陈姑姑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站在一旁的紫萱给慕瑛呈上了一盏茶,脸上笑得格外舒畅:“娘娘,你又何必呢。奴婢今日出去,听旁人议论,说慕大将军带军队灭了南燕,朝堂里有些大臣们联名上奏折,要求皇上立娘娘为皇后呢。”

“立我为皇后?”慕瑛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瞬间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想要我做皇后的,也只不过是旁人说说罢了。”

“娘娘,你别太灰心,这事情说不定是真的。”紫萱拿着帕子替慕瑛擦着额头的汗珠:“娘娘,慕大司马是你的父亲,慕大将军是你的弟弟,你娘家势力这般雄厚,皇上不立你为皇后,又去立谁去?奴婢瞧着,这中宫之位,非娘娘莫属了。”

慕瑛捧着那盏茶坐着,呆呆的望着茶盏上袅袅飘起的白雾:“我才不稀罕慕家人的身份呢,若我的父亲不是慕华寅那才好了。”

“娘娘……”紫萱疑惑的望了望慕微,只见她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边打着转,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不由得慌了神,坐到床边轻声安慰着慕瑛:“娘娘,你别想这么多,皇上心里边肯定是有娘娘的,若不是这样,为何这后宫里边还只娘娘得了一个昭仪的分位?”

慕瑛没有出声,这时就听外边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儿晃了晃,上边的孔雀似乎要展翅飞了起来一般,孔雀的翅膀下边露出了陈姑姑的一张脸:“娘娘,皇上……去了西边屋子。”



☆、抢走先手

魏美人,死了。

她是自己上吊自尽的。

魏美人被人从屋梁上解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舌头吐了出来,昨日那妩媚的风情早已不见,守在旁边几个宫女唬得脸上都变了颜色,几个大胆些的内侍伸出手去极力的想将她的嘴巴给合拢去,可好半日也弄不好。

“她怎么会自尽?”赫连铖伸手将慕瑛从床上拖了起来,将她狠狠的往外边拉:“你自己去瞧瞧,她是个什么样子?她承恩的时候还在朕身下喊得痛快,满脸欢娱,如何转眼便上吊自尽了?是不是你嫉妒她,派人将她谋害了?”

慕瑛惊愕的抬起头来:“皇上,臣妾没有,臣妾不敢。”

赫连铖的话让她无比伤心,当着他的面,肆意的描述着与那魏美人欢好的场景,而且还将怀疑是她谋害了魏美人!

“你不敢?你们慕家人有哪些事情不敢做的?”赫连铖一脚将慕瑛踢到一旁,赶着上去又踏上了一脚:“你莫要想骗朕,这真凶肯定就是你!”

“皇上!”慕瑛吃力的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不住的在打着转:“皇上嘱咐臣妾要在床上歇息着,臣妾服药以后便睡着了,连内室的门都没有出,更不知道魏美人出事了,皇上……”她的眼泪珠子滴落了下来,一点点的将地面弄湿:“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赫连铖轻轻哼了一声,将脚放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慕瑛,她消瘦得厉害,蜷缩在那里,似乎一只手就能将她拎起,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了下来,将她的一张脸盖去了大半,只留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露在外边。

见着慕瑛这模样,赫连铖忽然有瞬间的心软,他将头偏到一旁吩咐了一声:“江六,去查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江六弯腰应了一句,眼睛匆匆扫了躺在地上的慕瑛一眼,心里头想着,虽然天气渐渐暖和了,可地上究竟还有凉气,慕昭仪身子还未大好,怎么能躺在那里呐。

“将她扶到床上去。”赫连铖背着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喊了陈姑姑与紫萱过来,两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走到慕瑛面前将她扶起,慢慢的扶到了床上。赫连铖走到床边的一张椅子面前,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盯住了慕瑛,见她行动十分迟缓,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不必装出这副模样给朕看,朕不会同情你的。”

她是慕华寅的女儿,自己如何能对她心软,赫连铖暗暗的咒骂着自己,有时候他竟会莫名其妙的觉得慕瑛可怜,这是脑子不好使了不成?慕家,没有一个好人,全是贱如蝼蚁,他要伸出手去一个个的将他们捺死才是。

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端上一盏茶,赫连铖冷着一张脸接了过来,那小宫女轻轻快步走开,贴着墙垂手站着,唯恐被赫连铖看见当了出气的对象。幸运的是赫连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端着那盏茶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老奴问请原因了。”江六迈着细碎的步子挪着走了进来,朝赫连铖行了一礼:“听说那魏美人出来看见泡在酒瓮里的人彘,听说是那燕铣被砍了手足,挖了眼睛割了舌头泡在里边,吓得晕了过去,后来……就悬梁了。”

“什么?”赫连铖将茶盏放了下来,有些不相信:“就这样悬梁了?”

“是。”江六恭恭敬敬回答:“老奴问过那边的宫人,都说昭仪娘娘这边的人没有去过魏美人那边,她确实是自尽了的。”

“一具人彘而已,她竟然被吓得自尽,实在也真是禁不得吓唬,南方的女子便是胆小如鼠,怎么就这般死了,可惜,可惜,真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美人。”赫连铖站了起来,望了望外边,天色已经有些灰暗,暮色慢慢的起来了,青莲色的烟霭弥漫在空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宣秦冕来清华宫,我有事情要问他。”赫连铖背着手大步走了出去,丝毫没有管坐在床上的慕瑛,只是在走了出去以后才回头看了看那间内室:“原来我是冤枉她了。”

江六站在一旁没有吱声,只是默默的跟在赫连铖的身后往前走,皇上与慕昭仪之间的事情,可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他也不好妄加揣测。

回到清华宫,赫连铖坐了下来还不到片刻,便见着秦冕从外边匆匆的走了进来。

“皇上!”秦冕一进来便大放悲声,扑通一声跪倒在赫连铖面前,痛哭流涕:“奴才可算是活着回来见到皇上了!”

“秦冕,你这是为何?”见着秦冕这副模样,赫连铖吃了一惊,他这不好好的吗?瞧着他似乎比原先还白胖了些呢,如何说出了总算是活着回来的话?

“皇上,你不知道,那慕乾实在可恶。”秦冕少不得添油加醋的将慕乾在路上虐待他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开始听着秦冕说起尚方宝剑被夺了去,赫连铖只是笑:“秦冕,你这老东西,也忒托大了,竟然与他去拼酒,你能喝得过他?再怎么样,人家也是身强力壮,年纪又轻!朕还奇怪,为何你都没有什么密报回来,原来是被他欺负得不敢写密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