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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情(95)

男人,结婚之前逢场作戏,图新鲜玩一玩,很正常,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一提!

如此想着,徐颜柳位置被抢的气渐渐消了,她不动声色扫过赵贞的脸,心里暗嗤一声。

如果说赵贞是整个饭桌上话最少的人,那么第二就当属林恒。

徐家的心思如此明显,来之前他还只是猜测,现在却可以确定,霍承安这是被当成肥肉了,想吃他这块肥肉的,自然是桌上这些姓徐的。

林恒知道霍承安可以应付,所以不着急,置身事外旁观着,只是时不时会往赵贞的方向瞥一眼。

很奇怪,自从知道赵贞是霍承安的初恋之后,他一直看她不太顺眼,可这回,他却突然觉得……赵贞似乎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霍承安要来罗马的事情是他透露给宋惠心的,赵贞知道以后竟然直截了当地找上霍承安,这个反应让他很意外,甚至有些惊讶。

他一直觉得,赵贞在和霍承安的感情里是享受的那一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霍承安的付出,享受着霍承安的努力,所凭所借不过是多年前那段懵懂心事。

他为霍承安不值,在他亲眼见过霍承安这些年的孤独坚守之后,他觉得不值。

然而现在,他的想法却有点改变。

原来赵贞也是会争取的,不过付出是多是少,至少证明她对这份感情,并不是全然无所谓。

眼下,她岿然如山,任徐家人在餐桌上心思涌动,那副安静沉默的模样之下,是不是也有些别人理解不了的东西在支撑?

就像当初的霍承安会选择用头撞墙对抗药性那样,让他理解不了。

林恒不懂,但他觉得,面前的赵贞看起来并不讨厌。

抛开结婚与否、门当户对与否这些问题,赵贞比徐颜柳好得多。

后者眼里闪烁的光芒功利到骇人,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人染指他的朋友。

有了倾向,林恒拿定主意,清了清嗓子决定给赵贞解围。只是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徐颜松突然笑着开口:“林恒你怎么老往赵贞那边看?我发现你一晚上,一直在盯着她!”

桌上蓦然静下来,赵贞不防被点到名,抬头时有点怔。

“哥,你说什么呢!”徐颜柳笑着看了林恒一眼,眼光又扫了扫赵贞,“赵小姐长得好看,大家当然会想看啊,别说你没偷瞄过美女,以前和我逛街,是谁眼睛黏在漂亮姑娘身上移都移不开的?”

徐颜松笑着应了两声,其他人也随之笑起来。

只有身为当事人的赵贞和林恒感觉尴尬,双双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你误会了,我不是……”

林恒的话没说完,徐颜松打趣他:“知道知道,我能不明白?大家都是男人!”

赵贞握着餐刀的手用力到有点颤,她坐在霍承安身边,是霍承安带来的人,关系如何一目了然,徐颜松把她和林恒扯在一起,话里话外暗示林恒对她有意思,有男人的想法,这是拐着弯在侮辱她。

他们把她当成低贱的东西在取笑。

暗戳戳的软刀子,让她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她还以为……自己只要安静点,降低存在感,就能避开他们攻击。

是她太天真了。

难堪的感觉重重袭来,赵贞咬了咬牙。

一只手掌突然伸过来,粗糙微砺的拇指抚过嘴角。

赵贞愣了。

“沾上酱汁了。”霍承安帮她擦净嘴角,淡淡说完,又柔声道,“慢些吃。”

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刚才那些“玩笑”,连多余的眸光都没有分给徐家兄妹,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盘里的东西,还抽出空来,替她将盘中的肉一一切成小块。

赵贞有点回不了神。

霍承安察觉到她的怔愣,侧目看向她,眼神淡然坚毅,和她对视的瞬间睫毛颤了颤。

她忽然就心安了。

心上皱起的痕迹,一瞬间就被熨烫抚平。

.

晚餐后众人各自回房,进门前,林恒叫住霍承安,“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赵贞脚步顿了一瞬,垂下头,推开房门自己进去。

霍承安跟着林恒到他房里,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接过他抛来的烟,霍承安问:“什么事?”

林恒下意识想要解释:“刚刚徐颜松说的事……”

“我没放在心上。”霍承安点燃香烟,眼中黑雾沉沉,唇边轻讽,“吃相太难看。”

林恒松了口气,他知道霍承安对赵贞的在意程度,加上近来他又不大正常,所以林恒怕他真的冲昏头,对他产生什么不满。

因为别的也就算了,若是因为“对赵贞有心思”这破理由害他们兄弟产生嫌隙,他倒宁愿死了算了!

“我叫你进来是想问你和赵贞的事。”他刚才在餐桌上那么护着赵贞,林恒觉得有必要问问。

“我们没什么事。”霍承安垂眸,还是不大想聊。

林恒白他:“行啊,既然你这么说,有本事下次就别来找我,也别喝醉。”

“……你不懂。”霍承安把烟摁灭,“我和她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就趁早结束,多简单?”林恒不理解他的想法,“还有,我问过陆怀深了,沈沛宁早就对赵贞歇了心思,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霍承安沉默半晌,最后只是说:“我不想说这个,这件事你别管,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的有分寸就是糟践自己,跑来找我喝闷酒发泄?”林恒有点生气,音量提高了些,“成不成一句话的事,有那么难回答吗?想在一起就找她摊开了说,不想和她在一起就麻溜送她回去!哦对,假如你真的这么避之不及,那刚刚在餐桌上又是干嘛呢?”

林恒最不爽的就是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一会儿好一会儿坏,餐桌上着紧地不行,跟护什么似的,宝贝给别人看,现在问他又不肯说,好像多说一句就会要命一样。

霍承安没回答,起身朝外走。

还没拉开门,林恒在后面喊了他一声。

霍承安停下脚步,站了几秒,沉声回答了林恒诸多问题中的一个。

“我和赵贞如何是我们的事,一码归一码,别人想轻贱她……”

喉头微动,他的声音冷冽,深重如寒冬。

“做梦。”

.

来罗马的第二天,徐颜松就找借口把霍承安和林恒叫出去了,说是男人的事不方便带女人,赵贞被留在徐家大宅,因为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欢迎她,她干脆待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

霍承安早出晚归了两天,第四天徐颜松终于不再一大早来邀他出去,赵贞却被通知,晚上要开宴会,有很多人会来。

“你的礼服都在家里没带来,正好有时间,我陪你出去挑。”霍承安换上正装,一副准备好出门的样子。

赵贞只是稍稍愣了愣便点头。

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杀来一个不速之客。

徐颜柳是来邀赵贞去骑马的,听到他们要去买衣服,当下便道:“我那有很多礼服,都是没动过的,要不然赵小姐穿我的将就一下?晚上也不是什么大场合,只是邀了一些和我们家经常往来的朋友过来玩,不必那么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