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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后宫记事(35)

慕昭仪听着那颜这般说,心里也有几分激动,仔细打量了一下春杏,看她那愁苦的神情不似作伪,于是和颜悦色吩咐道:“你且站起来罢。保仪姑姑,给你搬个椅子来坐着。”

“昭仪娘娘,咱家还有些事情要忙,便先告辞了,下午我再过徵宫来接春杏一起回府。”那颜伸出手在春杏的手上轻轻抚摸了下,那修剪得圆润光滑的长指甲划过了春杏的手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低声对那颜道:“公公自去罢,奴婢和昭仪娘娘、慕春衣叙叙旧,然后便在徵宫等着公公。”

“我知道春杏是个乖巧的。”那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儿微笑,那笑容配着他尖细的声音分外的不协调,伸出手来在春杏的手背上拍了拍,手腕上赫然出现了那只九龙白玉环来:“你等着咱家来接你,可不许到处乱跑,嗯——”

长长的那声线如在春杏心里拖过一条长长的划痕,那颜暧昧的眼神让春杏窘迫得都快说不出话来,可她却不得不仍然低首装作温柔贤淑的应答着:“奴婢哪里也不去,就在徵宫等着公公接我回府。”

“不错,你便在这里歇着,等会咱家来接你回府去。”那颜轻轻笑了起来,长长的指甲盖儿又轻轻挠了挠春杏的手背,那刷着一层珍珠粉的指甲壳映着外头照进来的日头影子,一点一点的闪着光,他转身弯着腰朝慕昭仪拱了手道:“昭仪娘娘,容咱家先行告退。”

那颜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几个女人的视线里,大殿的雕花门敞开着,从里边往外边看,只能看见蒙蒙的一片花雨,春天的风吹得柔软,但那些花朵实在太娇嫩了,哪怕是软得如纱衣般的风从枝头掠过,也会纷纷随风飘落。春杏呆呆的看着外边的景色,突然意识到那个令她憎恨的人已经走远不见,这才转过脸来看着慕昭仪和保仪姑姑,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一滴滴的坠落在她的衣襟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春杏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貌似节操终于掉了,捂脸……

描写那颜的luo体时,作者群里的姐妹们曾经给了我很多的指导意见,因为我不能确定太监是切了哪个部位——当时在场的姐妹们都投入了到底是切火腿还是切蛋的讨论里,最后通过寻找资料发现,两种方式都有用到,于是我就切火腿了……开始描写“茂密的草丛里一段光秃秃的木头”,结果好基友笑骂道:“痴儿,哪里还能有一段木头,分明是半截好不好!”恍然大悟,速速改之。

写了这些,只是想感谢支持我写文的作者群姐妹们,另外也和看文的菇凉们磕磕牙,想告诉大家,我是很认真的对待第一次这样的描写,请大家不要拍我!

那是一家气派的府邸,也是一个恶鬼的洞穴。

朱红的大门上有着梅花铜钉,迎着明晃晃的太阳,那黄铜的颜色分外闪亮,直刺着人的眼睛,大门上有一块阔大的牌匾,黑底金字刻着两个篆书体大字:那府。春杏被人从车子上推搡着下来,小内侍周公公引着她走向那扇大门。

门口站着的门子看见小周公公身后的春杏,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两人看着春杏的眼神有一种恶狼般的绿光,看得春杏不由得觉得有一阵刻骨的寒意。她紧跟在小周公公向前走了几步,脚底的冰雪有些打滑,她身子不由得歪了几歪,小周公公听到后边传来的声音,见到她一副举步维艰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眼睛里有少见的怜悯。

“春杏姑娘,其实我师父只要你一切顺着他的意,也不难相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口指点春杏要记住些什么:“师父最喜欢别人对他千依百顺,你记着这一点就行。”

春杏咬着嘴唇皮儿默默的走着,虽然雪地里行走困难,她还是坚持着走了下去。听着小周公公的话,她心里稍微放宽了些,只要顺从那颜的话就不难相处?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奉承他,趁其不备再将他杀了替老爷夫人报仇。

小周公公带着春杏走到一个跨院里,推开一扇门,指着门里头道:“这是你住的屋子,你进去罢,要你做什么,自然有人传唤你。”

春杏狐疑的看了看小周公公脸上那种怜悯的神色,忐忑不安的走进了那间屋子。屋子里边布置得还算整洁大方,该有的家什都有,而且全是酸枝木的,看起来那颜对屋子装饰是花了些功夫的。春杏靠窗子的美人榻坐了下来,望了望站在门口的小周公公,他朝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门帘垂了下来,就听外边门板吱呀作响,接下来便是落锁的声响,一阵踩着积雪咯吱作响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了。

自己是被关在了这里头了?春杏惊恐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掀开帘子,用力推了下房门,那扇门板纹丝不动,厚实的木料冰冷的将她和外边隔了开来。屋子里是一片沉寂,没有一点点声音,周围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只有阴晦不明的阳光从外边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照在屋子的地上,投下了雕花窗的黑影。

春杏绝望的将脸贴到了窗户上,透过那茜纱糊着的窗户往外边看,她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偶尔能看到一个穿着小厮衣着的人走过。“小姐……”春杏喃喃自语着,想到了可怜的小姐,她才那么小就被送到宫里做宫奴了,她一直是自己照顾着的,若是离开了自己,不知道她的日子会如何难过呢。

眼泪一点点的落了下来,很快她的衣襟便已湿透,春杏就这样呆呆的坐在窗户边上,直到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她这才抬起头往门口望了过去。一个小厮端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对她笑了笑道:“姑娘,你的午饭。”

春杏木然的看着那小厮走了进来,将食盒搁在桌子上边,然后他朝窗户边上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拉春杏的手:“姑娘,去吃饭罢,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呢。”他垂涎着一张脸凑了过来,笑容很猥琐,这让春杏吓了一大跳,赶紧往旁边跳开,指着他大声呵斥:“你这个奴才,送饭便送饭,为何动手动脚!”

那小厮见春杏躲到了一旁,全身发抖,可却没放松警惕,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不由得也恼怒了:“呸,进了那大人府上还装什么贞洁烈妇!到了晚上还不是要被我们骑的货,偏生现在还做出一副三贞九烈来!”一口唾沫重重的吐在地上,那小厮用一种饿狼般的眼睛将春杏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她没有穿衣裳,是光着身子站站那里一般:“你别这样看着小爷,说不定晚上还得求着小爷还还疼着你!那大人若是弄得不开心,将你赏了给小爷,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春杏被他的话说得眼前一阵发昏,那小厮走了很久她都没有回过神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那颜,他不是一个阉人吗?他怎么还能行男女之事?而且若是他不满意,还会将自己赏给小厮受用!春杏的身子顺着墙溜了下来,一阵说不出地惊恐袭上了心头。她该怎么办?原本还想着奉承着那颜,等他失去戒备心再将他一刀刺死,可现在看起来要奉承好他真不容易,还要搭上自己的贞洁。她的手抱住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真想念雍州刺史府,那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现在自己沦落到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