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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后宫记事(173)

自己还是弄错了一着棋,立皇上不能只看着素日里头交情好,还得看看他的实力。南安王虽说有勇无谋,但跟着赫连焘南征北战了这么久,在军队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现在他若是把自己的亲信都提拔上来,那君臣一心,自然是铁桶般的江山,自己一个内侍,便是想要兴风作浪都无能为力了。

软轿颤悠悠的在京城的街道经过,那颜不住的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膝盖,真是失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着棋呢。他撩起帘子看了看街道外边,虽然是国丧期间,可似乎对平民百姓没有影响,大家该做什么照旧做什么,丝毫没有因为死了皇帝而打乱了自己生活的规律。

“嗯,其实皇帝死不死和百姓没有关系,而谁做皇帝也与百姓无关。”那颜靠到软轿上边,闭上了眼睛,他该挑选一个没有势力,不成气候的人做新皇才是,或者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联系下一任新皇人选。

步入后院,那颜负手而行,脑子里边在筛选着赫连焘的皇子们。赫连焘生有十一个皇子,其中有四个早夭,现在太子和东平王也不在人世,还剩了五个,其中南安王已在皇位之上,剩下的四个里边他只能想到赫连焘最小的儿子赫连旸了。

这位十一皇子今年要满十九岁了,他的母亲于然椒房不愿意见不到儿子,故向赫连焘请求让儿子跟着自己住。赫连焘因为宠爱她,所以也就准了,直到几个月前给他娶了正妻,这才在外边给他盖了一座王府,封了晋阳王。

这十一皇子因为才被分了出去,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选拔人手进府,最最难得的是他不学无术得紧,南安王有勇无谋,好歹还有一桩长处,而这位晋阳王殿下,却是半点长处都无,既没有文才,亦无武功,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特别是他的母亲于然椒房,新近才被新皇宠幸,封了贵人,这可是天大的恩怨,只消在旁边轻轻煽动几句,这位没脑子的王爷准能上钩。

想到此处,那颜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他了。”

这时身后有人伸出手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肩上,回头一看,便见春杏笑吟吟的站在那里道:“夫君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那颜见着春杏眼波盈盈,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腰道:“杏儿,夫君操心的事多着呢,你可想不到。对了,这些日子可有人来拜访你?”

春杏点了点头道:“来过几个夫人,我记不住她们的名字,但是都有名剌呢,我去取了给夫君来看看。”

取了那几张名剌过来,那颜看了看,都是些四品五品的官员,一个三品以上的都没有,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望着那些名剌的眼神变得异常阴冷:“原来他们心里还是瞧不起咱家,咱家必然要他们知道厉害不可。”

在旁边看着那颜那晦涩的眉眼,春杏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颜心里在谋算着谁。上次他说了大虞要变天了,不多久以后先帝真的便驾崩了,她便总觉得是那颜下的手。心里还记挂着小姐和慕昭仪,还好小姐已经跟着皇孙殿下搬出宫去了,没受什么影响,慕昭仪却还是住在徵宫,看起来也无大碍。可她现在看着那颜这模样,就一阵不踏实,不知道那颜又准备做什么事情了。

“夫君,你现在位极人臣,谁敢不服从你,那些没有来拜府的,该是在想着要送什么礼才好,所以一时没有决定罢。”春杏小心翼翼的在旁边相劝,想看看那颜是否能透出些口风来。

那颜轻轻在春杏脸上拧了下:“还是咱家的杏儿贴心,咱家便等等看,若过些日子还不见上门,那咱家便会让他们好看。”低头看了看春杏那饱满的胸部,那颜的眼睛眯缝到了一处,笑得格外猥琐:“杏儿,你这处,便是那灵淑椒房都比不上,真是至宝呀!”伸出手覆上了那山峰,那颜撇嘴道:“可笑那新皇一心惦记着灵淑椒房,却不知已经是被人弄残了去。皇上又如何,他想要什么还不得从我牙缝里漏出来!若是不如我愿,咱家便叫他的龙椅都坐不安慰!杏儿,你说夫君是不是很厉害?”一边说着,手下又重了几分,痛得春杏微微蹙眉。

但是她没有叫出声来,那颜心中不痛快时便喜欢虐人,愈是表现出痛苦的模样,他便弄得愈发的狠,所以春杏只能咬牙忍着,一心希望着那颜能很快顺过气来,她柔声道:“杏儿的眼里,夫君可是天底下最有能耐的人了,就是连皇上也不过如此呢。”

“果真?”那颜兴奋了起来,拉着春杏便往屋子里边去:“杏儿这话夫君最爱听,赶紧来让夫君好好揉弄着——哼,皇上,皇上又算什么,杏儿我会让你看看,再过些日子,大虞又得翻天。”

春杏心中一愣,但却没有反抗,一双脚儿跟着那颜挪进了房间,不一会内室里便响起了yin靡之声,还有含含糊糊的问话声:“夫君这般厉害,果真是连皇上都不及。”

“我的杏儿,夫君也想让你尝尝做娘娘的滋味,只可惜夫君终究不是……”那颜的声音有一丝遗憾,但转瞬又亢奋了起来:“皇上又如何,还不是我叫他往东,他便不敢朝西!”

徵宫的桃花全开了,粉色的花瓣迎着风纷纷飘落,地上一片嫣红,慕昭仪由保仪姑姑扶了手慢慢的在树下踱着步子,一边听着她细声交代着从胭脂铺子里边传来的话。

“竟然有这事?”慕昭仪挑了挑眉,有些兴奋:“这那颜也是太狂妄了罢,侥幸了一次,难道还有第二次不成?听着他那口风儿,该是故技重施?很好,很好。”

一想到那颜那贪婪的眼神,慕昭仪心中便有些不舒服,自己虽然当时搪塞着过去了,可保不定等那颜将事情都办妥当了便会来纠缠她。一想着那阴柔的面孔,尖细的声音,慕昭仪不禁打了个寒噤。无论如何也要趁着这次机会将他扳倒才是,若是他真打了新皇的主意,那更是再妙也不过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在旁边要好好抓住时机将皇孙殿下扶持上去才行,好歹侄女在他身边,怎么样也能博个好前程。

“保仪姑姑,还得麻烦你去和保容交代下事情。”慕昭仪沉吟一声:“只不过你今日才出宫去了次,恐怕还得等上两日了。这个也不着急,那颜下手还不会这么快,我先细细想好该如何入手,不能有了半点纰漏。”

保仪姑姑低眉应了一声,犹犹豫豫的说道:“皇孙殿下那边要不要去说声?”

慕昭仪嘴角泛起笑容来:“去说做什么,我可不要让媛儿担心受怕睡不着觉,她也是个操心的,一心只想着皇孙殿下呢,要是和她说了,还不知道她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再说了,若是告诉了皇孙殿下府上,恐怕良娣娘娘又得板着手指头过日子了,与其让她提心吊胆的活过这些日子,还不如让她没有觉察。”

保仪姑姑心中一凛,想到了大虞的规矩,立为皇储者,生母必赐死,更何况是登基为帝,想到魏良娣也许死期将近,她心中也有了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