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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行医记事(337)

“四殿下,臣有疑问。”魏国公大步出列:“皇上身患何病,竟然连上殿都不能?昨日朝会他分明看上去还身子康健,这里可否有内情?”

许允炆望了望魏国公道:“父皇患了何病我并不知,但既是皇太后的懿旨,允炆也只能照旨行事,替父皇分忧解难。”

“可笑,真是可笑!”魏国公突然大笑起来:“皇上患病,朝中大臣无一人知道,皇太后一道懿旨便让四殿下监国,这不是太荒谬了些?先帝立储君,都要亲自向大臣宣布决议,何来皇太后一道懿旨便定了这储君之位?”

听着魏国公这话,许多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确实如此,这似乎不合规矩!”

“按照规矩,皇上宣布立储,至少要有朝中五位重臣在场,现在这没声没息的就立了太子,也难怪魏国公质疑。”

更有那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拥护者在貌似小声议论,实则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得明白:“莫非皇上现在已经被软禁在后宫了?皇上经过那老神医治疗,早已康复,怎么又有突然患病的说辞?这里头分明有着古怪!”

许允炆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心里一急:“对本皇子监国有异议之人,皆可去后宫求见皇太后,问问是否真是她的主意。”

“若皇太后是被迫写下的懿旨,那又该如何处置呢?”魏国公手那笏板,眼神却是凌厉,咄咄逼人的看向许允炆。

“若皇太后不是被迫写下的懿旨,那魏国公又如何自置?”许允炆见着自己仿佛被魏国公逼到一个角落里边,心里的怒气被激发了出来:“魏国公可否想过,你的言行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你做臣子的本分?”

魏国公呵呵一笑:“四殿下,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四殿下没做悖天理的事情,又何惧老夫质疑!”他转过来面向百官道:“我提议咱们推举几个德高望重的,前去求见皇太后!”

太和殿上顿时乱哄哄的一遍,有点头赞成的,也有摇头反对的,这时站在旁边的钱公公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道:“大家且听咱家一言。”

钱公公身子瘦小,看起来都受不住一阵风似的,他的声音也并不响亮,可奇怪的是,大家都很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还震得耳朵有些响。

“皇太后也早料到各位大臣有所怀疑,特命咱家向各位说明,若是有疑问,可在朝会后选派五个人去后宫见皇上及皇太后,以明是非,现儿就请大家推举五位重臣去觐见罢!”

众人听了钱公公的话,一时也犹豫起来,又有些肯定皇太后那道懿旨的真实性了,只有那些死硬的犹在起哄:“去就去,真相总要弄个明白不是?”

经过推举,魏国公,梁国公,陈国公,苏太傅,另外掌管宗人府的秦王被推举出来去觐见皇上,朝堂上议论的声音这才慢慢平息下来。许允炆看着安静了,徐徐开口:“各位都是大周的重臣,大周的江山社稷还靠各位大力相助,不管是父皇亲自上朝,还是本皇子来监国,都希望各位大人尽力辅佐!为表示对父皇的敬意,本皇子监国期间,都不会坐上这张龙椅,会一直侍立在侧,以示对父皇的敬意。”

听着许允炆这般说,朝堂里又有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大臣看向许允炆的目光便有了一些变化。许允炆监国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苏尚书一家从大理寺里放出来,官复原职。督察院右都御使站了出来,出言反对:“四殿下,这有些不妥。”

“为何?”许允炆看了看那个胡须花白,看上去一副正义凛然模样的右都御使,心里有些气恼,这位右都御使,分明就是和璃儿的外公有隙,借机报复而已,却还要打着这么一张幌子,着实可恶得紧。

“臣参奏的是苏尚书的夫人,缺乏教养,治院不严,还甚至出手伤人……”右都御使的眼神望向了左都御史,心里暗自得意,我非叫你出丑不可,你女儿缺乏教养,那可是你的功劳,子不教父之过!

谁知许允炆却只是一笑:“苏尚书的夫人温柔贤淑,和她相处之人,个个都夸赞她心地善良,对人宽厚,为何只有右都御使得出了那种结论?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猥琐,所见皆为丑陋,右都御使看苏夫人缺乏教养,是否自己对于教养的标准与常人迥异呢?本皇子倒也听说过右都御使内宅不宁,可右都御使仍是乐在其中,也不知道右都御使对良善如何界定?”

那右都御使听着许允炆这般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了看许允炆昂然挺立的身子,不由自主退到了朝臣的行列,他身边的左都御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心里暗道,你真看不准时机,现在四皇子面前最得宠的便是那苏侧妃,可他还偏偏揪着苏府说话,想借佩蓉来打我的脸,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见右都御使的话被驳回,而且许允炆字字句句都戳着他的心窝子里说,众人皆是一惊,也没有人敢出言反对许允炆的决定,只有许仁知异常欢喜,领命去了大理寺,赶紧把苏氏三房送回了苏府。

今日的事情倒也不多,许允炆年轻,精力充沛,和众位大臣商榷了不到一个时辰,朝会就结束了,魏国公亟不可待的望着钱公公道:“还请公公前头带路,吾等去觐见皇上与皇太后。”

钱公公笑了笑,声音很是阴柔:“那就跟咱家来罢。”

魏国公也没管后边跟着的几位,紧紧的跟在钱公公身后,不敢慢了半步,几个人走的步子倒也算快,不消一会功夫便已经到了清华宫门口。

守在门口的平安见到五位大臣跟着钱公公走了过来,赶紧飞奔进去通传,皇太后和梁皇后正坐在大殿里,听着平安来通传,两人都摇了摇头皱了下眉:“为何魏国公就这般不死心?哀家本想还看在三皇子的面上放过魏贵妃,可这番看来,却是不能放了。”

梁皇后低着头坐在那里,心花怒放,可却仍然谦恭的说:“母后向来心软。”

听到梁皇后这句话,皇太后蓦然惊醒般,连连点头:“皇孙是许家的,可贵妃却不是许家的,皇后你且放心罢。”

两人说到这里,就见几位大臣走了进来,向皇太后和皇后行过礼,魏国公就直接提出自己的来意与疑惑:“皇太后,今日朝会钱公公宣读了一道懿旨,据说是皇太后所下,老臣对此颇有疑问。皇上身子近来康健得很,为何会突然病倒,甚至连朝会都不能到?为何又突然立了四殿下为太子,而先前却没有一点暗示?老臣们不放心皇上和皇太后的处境,所以特地进宫觐见,以求心安!”言罢,眼睛望梁皇后脸上瞄了瞄,看她有没有不安的神色,但让他失望的是,梁皇后一直娴静的坐在旁边,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皇太后见魏国公说得急切,微微一笑道:“魏国公如此关心天子家事,哀家也表示感激,可今日朝会上那道懿旨确是哀家所下,说要立四皇子为太子也是皇上的意思,各位大臣若是不信,尽可以进内室自己去问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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