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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行医记事(149)

“姑娘,我们快些回去罢,这儿挺阴冷的。”葱翠拉了润璃快步从苏润玧身边走过:“真不知道会不会有鬼怪……”

润璃忍着笑和葱翠一起朝前走,身后传来苏润玧胆怯的呼喊声:“九妹妹,你别走,陪我在这里聊聊天罢!”

葱翠抿嘴一笑回头答道:“五小姐,有这么多丫鬟陪着你说话还不够?我们家姑娘身子弱,可受不了这天寒地冻,得赶紧回庆瑞堂去了。葱翠在这里替我家姑娘告罪一声,还请五小姐不要怪罪。”

润璃低声问葱翠:“可是你点了我五姐的穴道?要不要紧?”

葱翠调皮的眨了下眼睛:“姑娘,你放心好了,我现儿内力不够,点了也就那么一刻功夫能自动解开,再说我只点了她的肩膀,又没点她脚上的穴道,她傻站到那里做什么呢?”

听到葱翠这么解释,润璃也就心安了,苏润玧有几个丫鬟陪着在外面站上一刻钟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径自回了碧纱橱,没有回头再看她,气得苏润玧直跳脚——一跳之下才惊觉原来自己的脚是能动的,瞪了身边四个大丫鬟一眼:“还不快扶我回去!”春花春草等人这才战战兢兢走过来,扶住苏润玧往栖霞阁那边走,没走多远,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蹿出一条黑影,苏润玧眼睛一番,被吓得昏了过去。

春花春草等人也被吓得不轻,大着胆子往四周看却没有看到什么,心里更是惊慌,架起苏润玧飞一般的走了。

她们刚刚离开,树上有人在轻声交谈:“主子,这样做不好罢?”

“有什么不好?谁叫她好端端的来打扰我?再说谁叫她那么胆小?要是换成璃儿,才不会这么禁不住呢。”

“主子,该回府了,烟火都完了,侯爷他们也该回府了。”

“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好吧,走了!”

回到碧纱橱,嫣红绒黄把净面的水送上来,润璃用帕子擦了擦脸,灯光下,一张脸蛋白里透红,眼睛里一汪碧水般,竟有了少女的妩媚。嫣红捧着盆子在旁边看着,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姑娘,你越长越美了。”

绒黄挤了挤眼睛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因为有了世子爷才会这样!姑娘,你素日里总是说我们年级大了,心里有人就早告诉你,你也好帮我们去张罗。可我现在看着,指不定我们还没有成亲,姑娘倒会点了我们做陪嫁丫头呢!”

润璃听到俩个丫头在打趣自己,朝她们微微一笑:“我总得先把你们嫁掉我才会安心!绒黄和葱翠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嫣红和黛青可要加紧些了!”

嫣红听到这话题又绕回自己身上,跺跺脚,端着盆子就往旁边走:“姑娘,你总会拿我开心!”

葱翠和绒黄笑嘻嘻的扑了上去,一把捉住嫣红不让她动:“赶紧向姑娘保证了,来年一定让姑娘不着急解决你的问题!”

“你们这两个口没遮拦的,姑娘都把你们惯坏了!再说还有黛青,为何你们就捉住我一个人?”嫣红听得绒黄和葱翠的调侃,更是粉面飞红。

“黛青做的饭菜好吃,我们得留她多给我们做几年饭菜再说。”葱翠望了望那边的黛青,虽然话题引到了她身上,可她依然没有半分要过来掺和的意思,只是凉凉的看着她们这边嬉闹成一团。

润璃看着这场景,也觉格外温馨,看着嫣红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子,不由得出面来让葱翠放手,嫣红这才松乏下来,朝绒黄和葱翠一瞪眼,捧着盆子走了出去。

“姑娘,说实在话,其实我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过一辈子,不要分开。”绒黄把头发整了整,坐在润璃身边:“一想到以后要离开姑娘,心里就糁得慌。”

葱翠也沉默了下来,仔细思考着绒黄的话。

润璃用脚踢了踢绒黄:“怎么大过年的就说这种话,谁说要你们离开了?快去睡觉,你们的如意荷包我都给你们放在枕头下边呢,来年万事如意!”

“谢谢姑娘!”葱翠和绒黄行了个礼儿走了出去,屋子里剩下黛青一个人还坐在那里。

“黛青,你在想什么呢?”

“姑娘,我在想着,若是日后没有我中意的,请姑娘许我自梳。”黛青突然站了起来,很正式的向润璃行了一个大礼。

“黛青?”润璃疑惑的看着她,不知为何这个丫鬟如此反常。

“我跟随姑娘多年,得了姑娘不少教益,也看这个世间多的是薄幸男子,少的是如意眷侣。若要黛青嫁那种花花肠子或是品性不良或是胸无大志的人,黛青还不如跟随姑娘一辈子,自梳明志,终老一生。”

“好,好,好。”润璃点点头,她的丫鬟们倒是个个都是有主意的,若是那梁伯韬以后变心,大不了自己立个女户,自己一人生活便好,更何况还有这几个忠心的丫鬟陪着呢:“黛青,你去歇息吧,今天轮着是嫣红上夜,这里你不要管了。”

黛青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个礼儿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润璃一个人。

今夜竟然失眠了。

听着外间嫣红均匀的呼吸声,润璃怎么也合不上眼睛。梁伯韬火热的唇触在额头那种感觉仍然还在,似乎能感受到他火热的手心握住自己的手,睁眼就能看见他一双俊目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自己怎么也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难道说这就是爱情?

再说梁伯韬回到侯府不久,侯爷和夫人就回府了。

武靖侯夫人特地来到梁伯韬的院子。进门就问梁伯韬的两个丫鬟有没有帮世子熬解酒汤,世子是否现在已经清醒过来。

梁伯韬的两个丫鬟名义上是他的贴身丫鬟,一个叫绿萼,一个叫红英,实则是连内室都极少进去的,听着夫人发问,两个人都摇了摇头:“世子爷并未醉酒,所以奴婢们没有熬那醒酒汤。”

武靖侯夫人一阵错愕,刚刚夜宴时,韬儿可是醉得不成样儿了,皇上特地赐他去偏殿休息他推托了,只说自己认床,想要回府歇息,皇上命人备下软轿送他出的宫门,大家都看得真真的,韬儿走路脚步都有点虚浮,怎么绿萼和红英竟然说韬儿没有醉酒?

“你们这两个懒惫散漫的,竟然连世子爷醉了都不知道!定是贪玩去看烟火了,连自己爷的事情都没有管了!”武靖侯夫人想着定然是丫头们偷懒,根本没有去伺候梁伯韬,不由得勃然大怒。

“夫人,世子爷真没有醉酒,他刚刚回屋子不久,应该尚未歇息,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内室瞧瞧!”绿萼抬起脸,已是泪眼朦胧:“能够服侍世子爷乃是奴婢们天大的造化,奴婢又怎敢偷懒懈怠!”

武靖侯夫人看到绿萼虽是泪痕满脸,却也依然不掩颜色,心中一动,再看了看绿萼身边的红英,心中轮了几轮,便有了计较。

“红英你出去,绿萼留下。”

听到武靖侯夫人发话,红英如蒙大赦,爬起来行了个礼儿就退了出去。

“绿萼,你家人何在?”武靖侯夫人一边打量着绿萼,一边问着她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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