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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死(57)+番外

茗心压低声音,小声道:“娘娘慎言,陛下既是已经将事情交给皇后娘娘处置,您就放心等着消息便是,何苦要说这些招人忌讳的话?”

“现在是在自己宫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好怕的?我都快要被憋死了,你们还非要......”纯昭仪咬着唇,话声还未落下,忽然好似听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出声道,“什么声音?”

茗心的反应更快,她匆忙起身,身法极其之快,犹如闪电一般,竟是一跃到了窗口,推开窗一看,竟是空无一人。

纯昭仪蹙了蹙眉,开口问道:“难道是风声?”

茗心面色极冷,好一会儿才道:“无事,是只小猫,大约是林修仪养的。”她内力精深,眼力比纯昭仪好得多,自然一眼就能看见那仓皇从窗口跳下逃走的小猫。林修仪最爱那些猫猫狗狗,适才那只好似就是她的爱宠之一。

纯昭仪好歹还是松了口气,伸手一抚胸口,叹道:“吓死我啦......”就是这种时候,她还不忘吐一吐舌头,爱娇的皱起鼻子装可爱。

茗心手指紧紧的抓着窗栏,面色却有些沉,若有所思:那只猫难不成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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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哥,你没事就好了......”元央勉强笑了笑,努力装出可爱可怜的模样,可她自己心里也早就吓得要死,要不是扶着桌案,差一点就要腿软倒在地上了:前面已经骗过对方两次,这回就算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怕也骗不了人了。恐怕是真要被人一刀砍了。

元央一面笑着拖延时间,一面冷静的思考着:木子李这回必是偷偷入宫,若有万一,她大声叫人,也不知能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木子李目光如电,此时心静如水,自是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讥诮似的看了一眼元央,冷淡道:“你放心,我这次来,并非是来杀你。”

元央悄悄松了口气——木子李素有古之侠者的风范,乃是信人,自是不会开口骗她。她连忙笑着道:“对木大哥,我又怎会不放心?”她酝酿了一下感情,仰起头,泪水涟涟的看着木子李,“木大哥你没事就好,那次看你和皇帝一起出去,我都吓死了......”她这些日子有了纯昭仪作为榜样,眼泪倒是说掉就掉,可怜得不得了。

木子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狠了狠心,冷声道:“托你洪福,有人救了我,我倒是捡了一条命。”

元央厚着脸皮点头道:“是木大哥你侠义心肠,好人有好报呢。”

木子李经了前两次的事,自是不愿再听元央这些虚情假意、专门糊弄人的话,他想了想,干脆伸手握紧了刀柄,抬眼看着元央,状若威胁:“我现今看着你便觉恶心,你若再这般说话,我倒不知能不能忍得住。”元央此生第一怕就是死,一见着木子李握着刀柄,顿时心下一凉,立刻就端正了态度。她想了又想,只得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木大哥既不是来杀我,那此来又是为了什么?”



☆、二问

木子李神态冷漠的看了元央一眼,不疾不徐的道:“我说过,上一次,是有人救了我。今日,自然也是她让我来的。”

元央听到这里,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上一次,木子李和皇帝那两败俱伤的一战,大半都是她的“功劳”。结果,她“呕心沥血”、“费尽唇舌”,最后反倒是便宜了旁人,叫那人捡了个武功奇高的免费打手?

元央心里有八分肯定,那救走木子李的人乃是后宫中人——否则,木子李也无法这么轻松的入了宫,甚至这般及时的来了兰漪宫。

这一刻,元央深深的感受到了大宇宙的恶意,心都要碎了。

可是,元央到底久经考验,她瞥了眼木子李按着刀柄的手,只得忍辱负重的咽下那口梗在喉间的血,维持着淡定从容的微笑,开口道:“不知她让木大哥来兰漪宫又是为了什么?”既是把事情都挑破了,她自然也没有再装可怜模样。

眼见事情进入了正题,木子李终于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双手环抱。他垂眸看着元央的目光里含着些许的冷漠和讥诮,好似看着令人厌烦的尘埃似的,许久才接口道:“她让我告诉你,萧家十四岁以上的男丁都已经被斩首示众,至于十四岁以下的男丁则是在流放路上就‘死’了大半,其中便有一个是惠妃的庶弟。”他刻意把那个“死”字咬得重重的,好似另有深意。

元央实在不曾想到有人会如此主动、如此好心的托木子李给她递消息,不由怔了怔,然后才试探着问道:“既然是在流放路上出的意外,那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救走了萧家仅剩的那点血脉?假报了死讯?”

木子李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所以,她让我告诉你,惠妃未必是被毒害的。很有可能,她是自愿服毒,甚至刻意留下遗言陷害你,帮那些人把水搅浑的。”

元央闻言略作思索,很快便抓到了关键:“你的意思是:因为某些原因,有人就帮着萧家保住了那一点仅剩的嫡支血脉。惠妃或许是被胁迫又或者是为了报答对方,紧接着服毒自尽了?”

木子李并没有承认或是否则,只是淡淡道:“皇帝给萧家定下的罪名是‘谋反’,你觉得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谋反是要诛全族的,因为皇帝这个“谋反”的证据不大充分,所以这一次皇帝才会格外宽宏的只杀了一部分的人,剩了一部分丢去流放。

元央本以为这是皇帝随意安的罪名。可若是真的,谋反这事很显然只有萧家是不够的,必然还有其他帮手。

话说到这里,聪明人大多就心里有底了。

木子李抿了抿唇,转身准备离开,一直垂目深思的元央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开口问他道:“她为何要让你告诉我这些?”

木子李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步子,冷冷的答道:“她自然有她的用意。”

这么厚此薄彼真的好吗?元央只得恨恨的瞪了眼木子李,目送着他离开。然后,她才弯下腰拉起昏迷不醒的碧叶,吃力的把她送到侧殿的榻上歇着。

碧叶虽看着瘦伶伶的,重量倒也不少,又因为木子李此来隐秘,元央不好再叫人来,只得自己亲力亲为。等她气喘吁吁的一边擦汗一边往回走,正好又撞上了不知何时来的皇帝。

元央来不及为这不请自来的“贵客”而心生欢喜,第一反应便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了起来:皇帝不是和皇后去这样那样了吗?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正好撞上木子李了吧?话说,这里是疯人院吗,来了一个又一个......等等,这好像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皇帝正坐在元央适才坐着的榻上翻着不知从拿里拿来的书卷,月光照在他的如漆一般的乌发上,好似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他听见了脚步声,便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随口问道:“这么晚了,去侧殿做什么?”如丝如缕的月光从窗口飘然洒落,从侧面看去,他的面庞便好似最洁白的冰雪雕出的人像,完美无瑕,任是无情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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