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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死(36)+番外

皇后勉强一笑,坐了下来,她打量着皇帝的表情,轻声劝道:“陛下千金之躯,何必以身犯险?”她与皇帝结发十余年,不知经过多少风浪,先前不过是关心则乱,现在自然是全都明白过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皇帝本就没有想要瞒着皇后,他给自己到了杯酒——这殿中的酒水自然是早就换过了的。冰冷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抚平了适才因为激情而躁动的血液,他笑意也显得有些冷淡,却依旧带着让人神魂皆醉的魅力:“那些道理,朕自然也是明白的。”

皇后不好再劝,只能与皇帝商议起后面善后的事情:“不知惠妃的病如何了?”

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她开口就说惠妃病了,是因为她知道皇帝是绝不会放过惠妃的。若是病的重了,自然是一尸两命;若是病的轻一点,没了孩子从此缠绵病榻也是有的。

皇帝抬眼看了皇后一眼,声音也淡了下去:“罪不及出嫁女,惠妃病着,皇后日后还需多费心。”

既然是提到了日后,就是留下一命的缘故。

皇后微有意外却也沉静的应了下来:“是,妾明白。”她心知后面那些关于萧家的事自己不好再问,于是转而道,“之前陛下意外失踪,妾一时心急,禁了元贵人的足。只是一时不察,元贵人竟是意外在北辰殿失踪……”

“是朕让人把她带来的。”皇帝放下酒杯,打断了皇后的话。

皇后十分从容的回之一笑,非常的温柔贤淑:“既然陛下觉得元贵人伺候的好,妾也甚是高兴。”她顿了顿,仪态万方的笑着,不疾不徐,“不若妾替元贵人求个恩典,再升个分位?”

皇帝的手指按在酒杯上轻轻摩挲,许久才抬头去看皇后:“此乃小事,就依皇后的。”

皇后微微一笑,轻轻地抚了抚被晨露染湿的鬓发,一笑如牡丹绽放:“若无事,妾先告退。”她从来都知道进退,且如今元央还在殿中,以她的骄傲自然是不屑再留在这里争宠。

皇帝挥了挥手,皇后一礼后退下。她扶着宫人的手走了一段,直到出了玄铁骑的范围,忽然掩住唇道:“丽贵嫔那边不是火急火燎的问消息吗,你去想个法子,把元贵人的事透几分给她。”

元央入宫不过一年,如此荣宠,现今本也很是招眼,这么快的晋升速度怕是真的要惹众怒的。皇帝既然点了头,想来对她也不过如此——否则怎不稍稍用心护着?皇后心气沉了却也依旧对皇帝身上那些痕迹很有些意见,想着不若让丽贵嫔去找些麻烦出出气。

另一头,皇帝送走了皇后才起身去把装死的元央拉起来,端着酒杯看她,居高临下:“都听见了?有什么想说的?”

元央想到马上就要面对一后宫的怨妇,顿时心如死灰:“谢主隆恩。”

皇帝低头吻了吻元央的唇,渡给她半口酒,看她险些呛住,方才道:“怎么,怕了?朕看你连死人都不怕,倒怕起活人了。”

“死的不是妾,妾自然不怕。”元央想了想,见皇帝心情尚好,干脆抱着皇帝的胳膊撒娇,“妾是陛下的人,陛下会护着妾的吧?”

皇帝不置可否,面容依旧宛若冰雪雕成:“看你表现……”

元央顿觉丧气,低头看了一会儿脚尖,眼珠子转了转,挺直身子凑到皇帝耳边吹风。

美人呵气如兰,皇帝径直把她拉到怀里,微垂眼眸,声音冷淡:“坐好!”

元央理直气壮:“妾这不是在吹枕头风嘛。求~您~了......”她拉长语调,还故作俏皮的眨眨眼,厚着脸皮卖了个萌。

然后,她就被冷酷无情的皇帝陛下武力镇压了。

☆、险地

元央本就是一晚上没睡,好不容易脱离了皇帝的魔爪,结果又被压着欺负了一早上。等她从碧波殿回了北辰殿,“身残志坚”的从皇帝的龙榻上爬起来的时候,天边都早就亮透了。

金灿灿的阳光从雕着九龙戏珠的镂空木窗中折进来,被拆开,仿佛是一片片金色的花瓣洒落下来,带着一种暖意。

元央浑身酸痛的抱着绣着云纹龙腾的被子起来,真心觉得自己又死了一回。所以,当她见着皇帝正气定神怡的坐在一旁摆着棋盘,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顾不得害不害怕,直接扑上去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皇帝倒是半点都不在意,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道:“醒了?”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好似夏日里的寒泉浸着身体,叫人一下子神志清醒。

他拥有仿佛冰雕雪堆而成的容貌,冰冷而俊美,完美无瑕。可是,冰会化去,雪会消融,他的容貌却始终一如神兵利器,无坚不摧。

通俗一点说的话:哪怕是熬了一夜没睡,做了耗费体力、脑力的运动,皇帝也依旧是面容如旧。与之对比的则是奄奄一息,恨不得倒头就晕的元央。

元央被他这般一看,心头那点儿害怕又回来了,她咽了咽口水,十分没骨气的先缩了。她有些尴尬的松开嘴,试图说几句好话来缓和一下气氛,想了想只得道:“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这个“得偿所愿”的范围十分之广,既是包括了处理萧家、推行新政顺利、解决一部分考生和木子李也包括了解决了惠妃肚子里那个皇帝忍了很久的孩子。

皇帝闻言倒是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转过头重新去摆他的棋盘。

其实,无论是萧家还是其他什么,皇帝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就好像是面前的棋盘,棋子早就布下,所有的走向,他早已是心有成竹。哪怕是昨夜出了一点变故,也依旧无碍大局。

元央见他这毫无半点感情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暗骂他拔X无情,面上还是软软的靠着皇帝的肩头,装作好奇的凑上看皇帝摆的棋盘。

皇帝也没理她,继续左手对右手下着,随手吃掉一片的白子,于是又一颗一颗的收回去,玉石棋子的碰撞声有一种玉碎的清脆悦耳。他动作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会下棋吗?”

“只会一点。”元央瞅了瞅他的面色,小心的道。

她就是个臭棋篓子,真要和人对弈,简直是能把自己和对方都坑死。好在皇帝似乎也并没有和人对弈的兴趣,见元央呆呆的抱着被子倚着自己坐着,睁着一双眼睛瞧着自己,便丢开棋子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到了怀里。

他指尖触到一点暖意,面上缓了缓,垂眼看了元央一眼,弯了弯唇:“要用午膳吗?朕陪你。”

元央早就饿了,只是皇帝不开口她也不好讨吃的,眼下得了话不免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糖醋排骨、金丝酥雀、辣子鸡丁......萝卜糕、莲子糕......莲蓬汤......”她饿了好久,心里早就想好了食单——从菜到糕点再到汤水,一连串的念下来连气都不喘。只是等她瞧见皇帝的目光,不由得把后头那句“妾全都要”给咽了回去,见好就收的道,“随便捡几样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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