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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死(33)+番外

元央是个废弃星来的土鳖,第一次听到这么吓人的消息,怔了怔才道:“就算是开战,也没什么可怕的啊,虫族那边,有陛下的话也掀不起事。”

她此时说的陛下自然不是皇帝顾正则,而是银河帝国的皇帝陛下也是银河帝国公认的第一强者。

庆溪的“声音”依旧是平稳无波,但是此时听来却充满了意味深长的感觉:“你大概不知道:帝宫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出来......”

元央心中微动:帝宫久无声息,前线将开战火,偏偏这个时候军部却直接接手了这次的入境考,还有这个空间的诡异和特殊......

庆溪不紧不慢的再加了一句:“你应该知道,系统是直接绑定在我们的精神体上,受考核总系统所管制。一旦考核系统引爆你身上的子系统,你就真的‘死’了。”

元央不寒而栗——没有人会喜欢这种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转头去看庆溪,认真郑重的许诺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替你保住惠妃的命。”庆溪这些消息确实重要,至少值得惠妃那一条命。庆溪眼中微微含了一点柔软的情愫,他疲倦的阖上眼:“谢谢......”他已然精疲力尽,不过是强撑到现在罢了,心神一松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元央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既然能够读心,怎么会爱上惠妃?”会读心的人本应是最了解人心和人性的人,又怎么会看上惠妃那样精于算计、虚情假意的女人?甚至甘愿为她舍弃生命?

庆溪大概有些力竭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元央的脑中:“她一开始并不是那个样子的......她只是太累了,很多事我都帮不了她,她一个人太难受了......那时候,她站在花树下,仰头看花......真美啊......”

花落辞故枝,风回返无处——惠妃大概也曾是天真少女,可她的命运却是在入宫的那一日就已经注定了。

庆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快就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了。他已经死了,或者说淘汰出局。

系统紧接着发出来恼人的提示声。

元央低头去看,只见庆溪面上浮出一丝柔软的微笑,好似在睡梦中再见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佳人。她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稳住自己的情绪,心里觉得既可悲又可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赔上性命都甘之如饴?何其愚蠢,何其的......令人向往?

元央到底还是个未经情爱的女人,一时有些感慨,还未调整好心情忽然听到脚步声。

她转头去看,却见皇帝正扶着墙走来。

他的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显得一双黑眸黑得可怕,好似磨得快要断了的利剑,沾着血。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会在这里看见元央也没有问她是如何从乾元殿到了碧波殿,只是开口徐徐问她:“死了吗?”

大概是死太多次了,元央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她几乎是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是的,妾到的时候,他就差不多没气了。”她心知皇帝指的是庆溪。

皇帝微微颔首,咳嗽了一声,不自觉的抿了抿唇,下颚弧线有些紧绷,仿佛是冰雕出来一般。随即,他从袖中取出素色的帕子掩住自己唇,暗色的血沫不断的从唇角涌出来——很显然,这次和木子李的一战他受了重伤。

元央连忙快步上前搀扶他,口上轻轻问道:“陛下?!可要叫太医?”

“不必,朕无事。”

听到这话,元央心头的杀意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皇帝这次受的肯定是重伤,否则怎会疑心重到连太医都不见?他之所以会回碧波殿,恐怕也是因为被玄铁骑包围守卫的碧波殿比别处更加安全。

对于疑心重到无人可信的皇帝,现今这个空荡的碧波殿大概是他唯一可以放下心的地方吧?

这般一想,元央心头的念头越发按耐不住,她一手扶着皇帝,一手悄悄探入袖中——那里有木子李送给她的防身匕首。只要把匕首捅入皇帝的心口,他肯定必死无疑。

元央手指收拢,握住那把匕首,只觉得匕首手柄那冰冷的触觉几乎要让她的心也跟着紧张战栗起来。

只要杀了他,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无论这次考核有何阴谋,大概都无所谓了?

杀了他,这是多么美妙而诱人的想法?元央已然为此努力了将近十年,如今仿佛离这目标只差最后一步。

元央五指握紧匕首,轻轻的拔了出来。

☆、惠妃

元央拔出匕首,直接递给了皇帝:“这是木子李给我的,也不知里头可有什么古怪。妾不敢私藏,还望陛下一看。”

皇帝转眸看她,就好似审视元央一般,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不必了,你自己收着便是。”

元央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松开了手——她刚才不过是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皇帝疑心甚重,便是连皇后都不愿意信任,又怎么会信任她,这般大意的在她面前露出弱点?

以他之深谋远虑,必然早已预料到木子李会抓住机会前来西山,加上元央所谓的“感知劫难”的能力,皇帝估计早已预料到元央和木子李可能会来碧波殿。只不过他没想到元央能够这么简单的就劝服了木子李从而提早到了碧波殿,打乱了他的计划。

所以,皇帝或许真的受了伤但绝不会像是他所表现出的那样毫无反抗之力。倘若元央真的起了杀心,死的大概就是她自己。

元央扶着皇帝坐到帘后的木榻上,心中心绪翻转,终于在这个最后关头明白了皇帝这一回西山避暑所设的局。

这一次,他轻而易举的除去了萧家和宫中的一批考生,若不是木子李因为意外来得太早,或许他已经收服庆溪。甚至,他此时的虚弱也不过是借机而为的另一次试探罢了——元央不仅和木子李关系莫测,甚至还知道了许多不该不知道的事,皇帝目前不想要杀她,自然要一试再试。

元央险过一关,不敢大意,眼见着皇帝面色缓和,殷勤小意的倒了盏茶递过去。

皇帝却没有接,看了元央一眼,垂下眼睫,淡淡的道:“这茶有毒。”

元央手一抖,险些把茶盏给摔倒地上。她面色一白,连忙放下茶盏道:“妾,妾不知道。陛下.....”她吓得心头一颤,跪倒在地上。 

皇帝默不作声的垂下眼,以手支额,乌黑的长发宛若流泉一般的滑下。他静静的看着满面惊恐的元央,忽然笑出声来。低沉的笑声一点一点的流出来,仿佛是春日里的花枝拂过水面,花落水流,磨得人耳尖发痒,心尖酥软。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面上含着些许还未褪去的笑意:“你确实不知道,这事也的确不是你做的......这殿中的茶水和酒水皆是含毒。”

元央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被皇帝戏弄了。皇帝一贯是波澜不起的冷脾气,元央到想不到他竟然也会开这种玩笑。虽然她心里不断念着:不要和蛇精病计较,他是皇帝他最大,别气别气。但是扶着皇帝起身的时候,元央还是忍不住用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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