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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不如谈恋爱(96)+番外

张淑妃和姬月白这母女关系,成国公府也不是没劝,早几年的时候,十回里总有一二回是劝张淑妃待女儿慈和些,莫要在外露了颜色。自姬月白搬去慈安宫,成国公府的人是来一次劝一次,次次都劝张淑妃要想法子与姬月白修好。张淑妃被亲娘亲嫂子这车轮劝给劝得头疼了,倒也试着和姬月白示了几回好,偏姬月白却是半点不领情,母女两个感情自然是越来越僵。所以,张淑妃如今正是恨不得早些把女儿远嫁了,省得自己再被家人念叨,也省了再看女儿冷脸。

张夫人也是见惯了世事的人,一直觉得这得这母女之情乃是天生,似姬月白那样小姑娘,正是亲近母亲的时候,偏张淑妃一步错步步错,这亲母女反倒真成仇人了。

如今,听张淑妃诉苦抱怨,张夫人也觉得此事棘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只得含糊道:“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娘娘持之以恒,公主总有一日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张淑妃用手指绞着帕子,恼道:“只怕她还没明白,我就给她气死了!真不知我前世欠了那孽障什么,偏生了这么个讨债的女儿!”

张夫人想了想,又叮咛她:“和亲之事,自有陛下主张,娘娘万不可多言。”

“知道了。”张淑妃也多少知些轻重,见嫂子再三叮咛,到底还是记下了。

只是,虽张淑妃是被劝下了,但不知怎的,张淑妃想嫁女儿和亲这事多少还是漏了些口风出去,便连身在慈安宫的姬月白都听了许多宫里那些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

姬月白靠坐在贵妃椅上,一手托着腮,一手端着一张蜜水。她正饶有兴致的听着描春一句句的重复起宫里的那些小道消息,莲瓣似的脸容透着薄粉,颊边梨涡忽而一塌,露出笑容来:“果真是一片慈母心肠,我都有些儿感动了........”

描春只当姬月白是反语讽刺张淑妃,心下已有几分复杂,只是不知如何应声,最后也只得垂首恭立着不说话。

姬月白见状,反到是摇了摇头:“我不是说我母妃,我是说贤妃娘娘——她是真心疼爱皇姐,这才会在这个时候放出这样的风声........”她眨了下眼睛,手掌仍旧托着雪腮,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指不定,北蛮使臣那里也已听着了什么。”

说到底,长幼有序,若皇帝真要要应下两国联姻之事,大公主自然是第一个选择。慕贤妃想要保住女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姬月白这个第二人选推到人前。这宫内造势应该只是第一步,若能激得张淑妃那蠢人主动去与皇帝提这事,自是最好不过,但也不能把事情全指望在张淑妃身上。贤妃若有心,现下只怕已经使人去把姬月白的一些消息透露给了北蛮使臣,怂恿北蛮使臣主动开口求娶二公主.......

描春闻言不由抬眼去看坐在椅子上的姬月白,心里又添了几分难过与担心。

大公主生来便有贤妃这样的事事替她着想、处处为她筹谋的好母亲,自然无忧无虑,不必似二公主这样如履薄冰。可二公主又有什么?似张淑妃那样时刻想着拖人后腿的母亲?

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般想着,描春心下越发难受,轻声问道:“既然贤妃此行事,那殿下您的处境岂不更加艰难?”说到这里,她不觉抬眼,眼角余光悄悄的往佛堂的方向看去,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低声道,“殿下,不若把这事告诉太后,求太后替您做主?”

姬月白却咬了咬唇:“不必。”

她是真心不想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搅方太后的清净,按照她前世的记忆,方太后就是在这一年里急病过世。故而,她近来一直十分小心方太后的身体和心情,时不时的还要看看太医请脉的脉案,生怕会出什么意外——方太后待她素是真心,她自然也希望这位祖母能平安渡过前世的那个死劫.......

“可......”描春仍旧满心担忧。

姬月白心念一动,微一挑眉,轻声道:“其实,真正下决定的是父皇,父皇怕也还没想好。这事,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

“机会?”描春并不愚钝,闻言亦觉心头一动,只是一时抓不住具体的思路。

姬月白却已想好了事情,转口问道:“你去问一问,父皇什么时候去永安宫,到时候我再过去与父皇好好说一说这事........”皇帝虽然时有新宠但到底念旧,每个月都会固定的抽出些时间来陪许贵妃、张淑妃这样有过子嗣的妃嫔,所以这事打听起来倒也不是很难。

描春心下已有了计较,轻声应了下来,行过礼后便去打听消息。

也不知巧还是不巧,皇帝今日正好要去永安宫。

姬月白瞅了下时间,估摸着皇帝与张淑妃应是在用晚膳,这便准备往永安宫去。

当然,出门前,姬月白还不忘做些准备工作。

她用辣椒水抹一把眼角,眼睛徒然受此刺激,立时便红了,滚烫的泪珠也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接着,她又伸出手,从头上拔了几支簪子,漫不经心的扯了扯才梳好的发髻,乌黑如鸦羽的碎发随之滑落下来,正好垂落在颊边,越发衬得脸容透白如雪,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仿佛也只巴掌大小。

描春见状,隐约猜着了姬月白的打算,一侧的绘秋却是不明所以。

绘秋瞧着姬月白这一副发髻凌乱、满脸泪痕的小可怜模样却是吓了一跳,不禁道:“殿下,您这样子过去,怕是不好?”都说仪容不整不见君,二公主这模样可不仅仅只是仪容不整。

姬月白因为眼角抹了辣椒水,一时儿止不住眼泪,只得一面擦泪一面起身往外走,语声却是十分的果断坚定:“就这么过去。”

描春悄悄扯了扯绘秋的袖子令对方止声,转口问道:“殿下是要走着过去?”

姬月白想了想:“还是走着过去。”既然都打算了要做戏,总是要做的真一点。

于是,姬月白便领着宫女太监,一路走一路擦泪,等她走到永安宫的时候,脚下粉色的绣鞋也染了泥,原本透白娇嫩的小脸都已叫她擦泪擦得红皱起来。只见她低垂着头,轻轻抿着粉白唇瓣,低垂眼睑,湿漉漉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实在是可怜到了极点。

此时,皇帝与张淑妃反才用过晚膳,正坐着说话,听说女儿来了,皇帝倒是高兴的:“朕正想着皎皎呢,快叫她进来。”

姬月白随人入了内殿,走到一半,连礼都顾不得行,这便哭着扑去了皇帝怀里。

皇帝亦是被她这可怜模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女儿泪盈盈的小模样,实在是心疼的很,连忙抬手替姬月白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将她那些滑落的碎发捋到耳后,语声又不觉放轻了一些,“这么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你了?你与父皇说,父皇必给你做主......”

姬月白却是不言不语,只眼泪簌簌往下掉。她把头埋到皇帝怀里,轻轻的抽噎了几声,似是哭得都快背过气去,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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