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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301)

自家的儿子可是一块金子,闪闪发光的金子,哪家都想要抢着回去收好的!

只是她托媒人去说亲时,才发现有些不对,这金子仿佛变成了一块泥巴,不仅桃花村里没一个姑娘点头,便是邻近几个村子也没谁表示有意向。

宁谦之的寡母很生气,怎么会这样呢?儿子到时候可是会要金榜题名,这些人都不想跟着享福不成?她将媒人拉了过来细细叮嘱:“你可得要说清楚,我们家谦之的命好,算命先生说他少不得要大富大贵的,你是没有说不成?”

“没有说?”媒人冷笑了一声,这宁家老嫂子也真是,给人画一张大饼就能填住肚子了?人家少不得要看你们家的田地积蓄,宁谦之的父亲倒也留了三亩下来,可宁谦之的寡母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能种得下?只能将这地赁了出去,每年得的租子刨去母子俩的吃穿用度,也就够着给宁谦之交念学堂的钱,宁家寡母年轻的时候也还能绣帕子,攒到十多十条就在赶集的时候摆着卖,或者走路去江州城卖到杂货店里头去,可这些又能挣出多少银子来呢?

撇开这些身外之物不说,人家最最主要还是看不上宁谦之这个人。

从小到大没干过重活,不能撑起家中门户不说,就是这人品也有问题。

桃花村里的人都知道宁谦之与卢秀珍的事情,大家都有些感慨,卢家那姑娘,可是胆小怕事的,竟然能豁出性命来跟他私奔,说明她心中已经认定了他,而投水的时候宁谦之竟然将卢秀珍撇下,一个人跑回来了,这到底是咋一回事?

若真是不喜欢卢家那姑娘,跟人说清楚,未必人家还和会赖上你不成?肯定是宁谦之自己点了头,卢家那姑娘才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既然已经点了头,那就该兑现诺言,两人私奔被人发现,有人追赶,卢家姑娘提议投水殉情,即便宁谦之不跟着跳下去,至少也得喊人过来救她哇!

那晚上卢家那姑娘被救上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死了,气息全无,好在她命大,给她控了水吐光了以后,竟然慢慢醒转过来。众人本来觉得很是为难,卢家那姑娘是定了亲的,跟宁谦之肯定是不难到一块啦,这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实在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可没想到峰回路转,卢姑娘那个未婚夫得了急症过世了,这不是给宁谦之一个极好的机会!

听说卢大根都亲自跑去宁家商量亲事了,但宁家却拒绝了,宁谦之那寡母还上门羞辱了卢家姑娘一番,这事情传出来,听得村里人个个心寒——虽说卢秀珍私奔确实做得不对,可这毕竟只是个小山村,没有高门大户那么多穷规矩,村里人只觉得这事情真是赶巧,卢家姑娘的男人在成亲前就过世了,这不刚刚好给宁谦之腾出个位置来了?

本想着这姻缘天定,没成想宁谦之听了寡母的话将卢家姑娘撇到了脑后,害得人家被赶着出去守了望门寡,跟一个大姑娘私奔却不愿意负责任实非君子所为,故此村里人见了宁谦之都有些鄙视,就是连没事撩拨他的村姑们都冷眼看他:“薄情的负心汉!”

这事情没多久便传了出去,外村的人也晓得桃花村里有个叫宁谦之的读书郎,从小便开始念书,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比没念过书的人还不如,个个唾弃,听着媒人说是给宁谦之做媒,慌忙摆手:“不中,不中!我家闺女才不嫁他家去哩!”

“哎呀呀,你可别看他现在穷,算命先生说他必然会有富贵!”媒人只能拿了宁家寡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出来做诱饵,看看有没有鱼上钩,弃疗人家回得更绝:“算命的话能信么?当年算命的说我能做大官呢,现在还不是在家里种田?那宁谦之念了这么多年书,连秀才都没见考一个回来,还想着金榜题名?莫要笑得人的大牙!”

本来以为是个香饽饽,谁知道此时却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宁谦之寡母不由得有些着急,正赶着秋日天气变凉,她没注意添衣,感了风寒,一病不起,宁谦之只能从学堂里回来照顾她,只是从来没做过什么事,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宁谦之寡母见着儿子那模样,不由得涕泪涟涟:“谦之哇,你一定要成亲才行,没人照顾你怎么才好哪。”

年纪有这么大了,正是春思萌动的时候,宁谦之哪里会不想着成亲那事?只是……并没有姑娘愿意嫁他。

“唉,娘,你就快别提这事了。”他黯然伤神,若是那次稍微坚决一点,执意要与卢秀珍成亲,母亲拗不过他,或许也会同意。

眼前闪过一张苍白的脸孔,尖尖的下巴,一双含着愁苦的眼睛,看得他心里抽着痛了下,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可饶是他低头,依旧还是能见着那张脸,这让他不免有些惊骇,口中低声念出了那个名字:“秀珍……”

宁谦之寡母听得真切,心中也有些懊悔。

要是早知道宁谦之这般不好找媳妇儿,那一次她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该多好,卢大根要十两银子,家里头也不是没有,为啥不拿出来做聘礼,满足儿子的心愿呢?

一想到那件事情,宁谦之寡母就忍不住心中戚戚,卢秀珍虽然身子单薄,可还是算个能干的,卢家的事情她少说也做了差不多一小半呢。

第236章 蝎尾针(二)

“卢家婶子,卢家婶子!”

屋子外边有人叫喊,宁谦之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朝外边看了看,心里不免有些慌张,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虽然来的不是曹操本人,可也是曹操的亲戚。

卢大根婆娘堆着一脸笑走上了台阶:“谦之哇,你从县学回来了?你娘在屋里没?”

“在呢,在呢。”宁谦之有些慌乱,侧了身子让卢大根婆娘跨进了屋子,望着她圆滚滚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秀珍她嫂子来自家作甚?

“宁家婶子,怎么了?身子有哪里不舒服么?”卢大根婆娘走到了屋子里头,见着宁谦之寡母坐在床上,脸色蜡黄,装出一副惊讶模样来:“可是感了风寒?”

“可不是?”宁谦之寡母伸手揉了揉额角:“身子发冷,这地方疼得厉害。”

“宁家婶子,你可要注意歇息哇,现在天气凉了,少不得会有寒气,多添件衣裳。”卢大根婆娘一屁股坐了下来,竹靠椅被她那沉重的身子压得咯吱作响,她朝床边靠拢了些,脸上挤出的笑容将她的一双眼睛都快挤没了:“宁家婶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要是哪些地方得罪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你……”宁谦之寡母抬眼看了看卢大根婆娘,只觉得她笑容实在有些假,可人家巴巴结结的找上门来,自己咋就能把她赶出去?她点了点头:“你说吧。”

“谦之的亲事说好了吗?”

宁谦之的寡母瞬间觉得卢大根婆娘的笑容实在是太难看了。

她抿紧了嘴巴,唇边两道深沟般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怎么了?婶子,我没有恶意,纯粹是想给谦之来做个大媒来着。”卢大根婆娘笑着朝前边凑了过去,眼睛里全是满满的算计:“若是谦之还没寻到合适的,我这里倒是有个人,两人配得上,谦之肯定也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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