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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217)

卢秀珍挽住她的胳膊:“走走走,早些去歇息,明日又得赶早起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就如一个小小的弯钩,挽住从它身边经过的云彩,她怔怔的望着那一钩月亮,忽然想起了李后主的词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这寂寥的月,几千年如一日的将清辉洒在地上,让月华里的人欣赏着它的皎洁明亮,心底里却又滋生出一份惆怅。

许久没见着兰公子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兰先生难得带他一道出游,父子两人的旅程是不是顺利呢?忽然间,她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想见到他,就在此时,就在此地,若是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该有多么美好。

不管他的一张脸长成什么样子,只要有他在身边,那就足够。

她懂他的苦,他也明白她的心意,这世上,没有谁能够如此与她接近。

“大嫂,你在看啥?”

崔六丫没听到卢秀珍再说话,转头看了过去,就见身边的那人,抬头凝望天空,眼中已经有了朦胧泪意。

大嫂在想什么?崔六丫出神的看着那一双眼睛,本如秋水般明亮,此刻却有着一层氤氲,似乎水雾迷蒙。

“啊,我看月亮呢。”听到崔六丫的声音,卢秀珍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月亮很好看,有一种残缺的美。”

“残缺的美?”崔六丫有些费解:“什么意思?”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卢秀珍举步朝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这些话与六丫说似乎有些不合适,她哪里能体会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呢,可能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大嫂心里,竟然还惦记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是她东家的儿子。

“公子,该睡了。”

兰如青看了看站在庭院中央那个人,有些惆怅,此时明月依旧,只是不见了昔日那个人,他能理解崔大郎这刻的心情,可也只是替他觉得无奈。

“先生,什么时候跟卢姑娘说开花店的事?”

崔大郎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就如一个孩童执着的追问答案一般,那模样实在是再认真也不过。

“公子,咱们明日就去盘一间铺面,上回卢姑娘已经去看过,说是江州花市有三家铺子准备盘出,咱们不拘什么地段,先去盘一家过来再说。”

“好。”崔大郎脸上带着欢喜得神色,嘴角的笑意渐渐漾开:“那是不是明日就可以找卢姑娘过来商议?”

他这神色的转变全落在了兰如青眼里,他勉强笑了笑:“公子,还不着急。”

公子为何这般欢喜,他心知肚明,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毕竟现在陆思尧还有手下在江州蹲着,皇上也派了二十多个尚工在青山坳,一切都不能太性急,欲速则不达,他们只能徐徐图之。

“不着急,那是什么时候?”崔大郎有几分失望:“咱们不是定了一些花草?只要将铺面盘下来,把花草摆上去就行了。”

“不是这么简单,公子,你放心,我会让卢姑娘知晓的。”

兰如青心中默默盘算,首先,得和卢秀珍通通气,如何才能让大家信服江州这家花店是她开的,否则陆思尧的人很容易就能从中间找到契合点,顺藤摸瓜的来调查他的底细,就如他现在怀疑唐知礼一般。

一切都需小心谨慎。

第169章 立牌坊(五)

卢秀珍得到崔六丫传过来的口信, 已经是五日后。

这五天里, 她一直在想借故去江州城兰府走走,可总是腾不出时间来, 尚工们对架水车有着不同寻常的热情, 用过早饭以后便拉着她过去琢磨这水车的打造,从早上到晚上,崔老实家的院子里, 全是那哗啦哗啦或者是吱呀吱呀的声音。

锯子呲啦呲啦的锯下去,上好的木头一块块的落了下来,工匠们按着图纸和讨论以后的结果,开始认真打磨起水车的配件,从推动的梯子到踏板, 从圆木高轮到盛水的小竹筒, 一样也不能疏忽。

渐渐的, 那一堆木材竹片有了变化,一个巨大的轮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崔二郎带着几个弟弟将轮子搬到院墙边上,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轮子, 回头看了看与尚工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卢秀珍, 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膜拜。

当初对她只是一份简单的喜欢, 可到了现在, 他觉得自己只有仰视她的份儿,根本没办法与她比肩站在一处。

她是那么聪明那么姿容娟好,这世间的男子根本没有谁能配得上她, 包括他自己。

他们都只能远远的遥望着她,带着崇敬的目光,过多与她靠近,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侮辱与猥亵。

回想起那时候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崔二郎就觉得有些脸红难堪,自己那时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竟然向她提出那样的要求来,她的心里肯定在笑话自己罢。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让她为难,不会向她再说一句让她不好回答的话,他会默默的站在一旁,她需要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不会迟疑,也不会多想,只要她需要,那就已经足够。

卢秀珍一点都没觉察到崔二郎的心理,此刻的她,正在想着赶紧将这水车立到地头,完结了这桩事儿,她便可以松口气去江州那边走动走动。

至于走动的目的,她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一颗心也软得犹如春水绵绵。

一想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心,嘴角笑意渐渐的深了几分,她没法子和旁人去说她的心事,只能默默的欢喜,就如那泥土下边的种子发了芽,那小小的绿色秧苗渐渐的从一片灰褐里钻了出来,那柔嫩的绿色渐渐蓬勃,映着金灿灿的阳光,生机盎然。

忙碌了好几日,水车的各个部分都已完工,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要抬了去田间安装。卢秀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那靠着墙放着的庞然大物,心里头有说不出的轻松。

李尚工蹲在那里,伸手摸着轮子的内壁,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他们先做了个小的试了试没问题,可这般大的水车放到田间,水力风力人力能不能推动?他敲了敲那木材,“砰砰”作响,声音沉闷厚重。

“李尚工,不打紧,咱们先抬过去试试便知道了。”

卢秀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对于新生事物,人们总有一种不信任,只有自己尝试过方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得通。与其蹲在那里没有信心的抚摸着那些木材,还不如扛起来到田间地头试上一试。

其实水车的原理很简单,前世她见得多了,对此很有把握,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李尚工他们是担心太过。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袁迁叹息了一声,眼睛转向青青田野,一阵微风吹过,稻叶忽高忽低,犹如波浪,让他的心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来到青山坳蹲了快半个月了,这日子实在太惨淡,若不是晚上的宵夜味道好,那可是一点盼头全无。他与高寻两人每日呆在窝棚里,啥事都不用干,就是盯紧了稻田不放,陆明期间来过两回,郑重告诉他们:“你们切勿放松,就连老爷都被皇上打发到江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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