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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161)

兰如青有些头大,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危险,本想着那次倒春寒加大雨能将那些刚刚破土的嫩秧给毁了,可却没想到人家自有她的妙招,用大棚抵挡住了寒风暴雨,这或许也是天意罢?他原来也曾打算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那田给毁了,嫁祸给崔家老大老二之流的,可怎么也忍不下心做这样的事情——粮食乃是天下之梗本,稻谷是庄户人家最最宝贵的东西,真要下手,他不免踌躇。

和卢秀珍接触得越多,他就越觉得这姑娘的不同凡响,以前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姑娘,乐观豁达,即便身在困境也不低头,若是说能吃苦耐劳的女性有不少,但像她这般既能吃苦耐劳又聪明得少见的,兰如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他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好好看护好崔大郎,他知道不能让崔大郎的一缕情丝泛滥成灾,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抵抗力,在卢秀珍面前,他觉得自己自惭形秽,她就如一枚水晶,纯净透明,她的每一次微笑,似乎都是对他的一种嘲弄。

以前他自以为是的想着崔大郎应该找一个地位相当的高门贵女,卢秀珍的出身决定了她不可能配得上崔大郎,可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竟然发生了动摇,原来那根深蒂固的想法,庸俗得不能再庸俗,在最美好的感情面前,不值一提。

他也是动过心的,而且就为了那一回眸的温柔,他再也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心结。

兰如青最终放弃了对卢秀珍那几块稻田采取的行动,他心存着一丝侥幸,崔老实家的地实在太少了,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几亩地里生长的就是江南来的种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侥幸心理慢慢扩大,到最后变成了心安理得。

然而平地一声炸雷,今日张国公将他召到京城,见面第一句话就问到了江南种谷之事。

看得出来国公爷很是生气,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气息都有些不匀称,那样子似乎能将他给吃了。

“你怎么不说话?”张祁峰觉得兰如青的沉默让他很是不舒服:“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枉费我将你那般看重,你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了我一刀!”

“国公爷,江南种谷出秧的事情,可否容我解释?”兰如青拱了拱手,脸上的神色从容不迫:“我本来是想为国公爷寻一个好机会的。”

“好机会?怎么说?”张祁峰有些不相信,自己都因此陷入了被动,他竟然还说是在给自己寻一个好机会?

“别人家的种谷都不发芽,为何崔家的却出了秧,这是有缘故的,因着崔家种田的法子与旁人不同。”兰如青将卢秀珍种地的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国公爷,若是你将这位卢姑娘引荐给了皇上,让她来解释下她家为何江南种谷能发芽成长,圣心定然欢喜,国公爷也会被皇上另眼相待。”

张祁峰愣了愣,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妥,不妥。”

“为何不妥?”兰如青有些奇怪:“这不是咱们进击的好机会?”

“这崔家,世世代代在那青山坳里种田,跟外界鲜少有联系,怎么就搭上你这条线了?陆思尧不是个愚笨的,他肯定会要细细盘查,到时候你在江州城这么十多二十年的功夫指不定就白费了,皇子殿下说不定也有危险。”张祁峰沉吟了一声,一双眉毛皱了起来:“得想个法子好好处置那农户人家。”

“国公爷!”兰如青打了个哆嗦,张国公是想杀人灭口?

“如青,你心软了?”张祁峰扫了他一眼,带着些许轻蔑:“读书人就是心肠软,要成大事哪里能优柔寡断?”

“国公爷,此刻若是将那崔老实一家处置了,只怕更会引起怀疑!”兰如青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想起了代替崔大郎死去的那个年轻人——他什么错处都没有,错在他的生辰八字与崔大郎一日,更错在他是被人收养的。

“国公爷,你常常教导属下,不能将把柄送到敌人手中,陆思尧此刻正派陆明去寻访是否有出秧的江南种谷,而这个当口若是崔老实一家都死了,这便明摆着这事情有蹊跷,陆思尧焉能放过寻查?此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现在虽然比起以前来没有那般受皇上宠信,可他还没到被皇上厌弃一定要置之于死地的那一步,更何况后宫里陆贵妃能在枕边撒娇……”兰如青悄悄抬头看了张祁峰一眼,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赶紧又补上了一句:“其实这江南种谷出秧是崔家那小寡妇会种田,跟陆思尧的主意毫无关系,若是他给皇上出的真是个好主意,那么此刻京畿附近的州郡,此刻都已经播种成功了。”

“唔。”张祁峰慢慢舒了一口气:“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国公爷,那陆思尧寻到崔老实家江南种谷出秧,必然欢喜不胜上奏皇上,您只需让别人在旁边点拨为何只有一户种出江南种谷,皇上一定还是会迁怒于他的,毕竟一户人家种成这胜率实在太少了。”

“确实如此。”张祁峰点了点头,沉思过后,眯眼望向兰如青:“你赶紧回江州城去,要抢在陆明找到那崔老实之前叮嘱他们家,务必要说这种谷是在江州城的粮商那里买来的,并非你送过去的,若是将你扯了出来,那……”

兰如青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如青知道厉害关系。”

谁会未卜先知的明白这种谷不能出秧?若是卢秀珍说出他叮嘱她不要去买夏季桥的种谷,陆思尧定然会对他产生怀疑。

“国公爷,我即刻回江州。”

第125章 急救局(一)

一只手顽强的朝稻田伸着, 手指上的皮有些皱,看得出来这只手曾经有些肉,可最近瘦了下来, 故此皮已经打皱了。

手的主人固执的朝前边挪着脚,尽管他此刻精力不济, 可还是用力支撑着,一点点的朝着那片绿色挪了过去, 两个随从扶住了他的胳膊, 慢慢的帮着他朝前边挪,两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老爷,咱们回去吧。”

一个老仆几乎要落泪,他在夏府呆了几十年,夏季桥对他们一直是和颜悦色,从来没有因着自己是主家就颐指气使,见着他最近这般遭罪,家仆们心里也很是难受。

那个没良心的何梓雄, 落井下石, 趁机想要搞垮夏家粮肆, 老爷本来就一直良心不安, 觉得自己愧对江州城的农户, 因着买了他调过来的种谷, 这才会造成现在不出秧的局面。而那何梓雄顾来的一群人每日里对着夏家粮肆和宅子不住的喊叫“夏季桥没良心,杀人不见血,为了一点蝇头小利, 让庄户人家血本无归”,老爷怎么经得住这折磨哟!

今日有人送了个信过来,说他昨儿陪着媳妇回青山坳的娘家,听说了一件稀奇事儿,全江州城没有谁种出了江南种谷,可青山坳里有一户人家的种谷竟然出秧了,而且那秧苗现在还长得挺好!

老爷一听便来了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劲的嚷着要来青山坳看个明白,夫人怎么劝阻都没用,只能叮嘱他们跟着一路过来,好生照看老爷,千万莫要出了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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