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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120)

“星孛,定然是星孛!”有人脱口而出,脸上带着惊疑。

正在此刻间,从内室传出一阵宏亮的啼哭之声。

“哇哇哇……”

众人顾不得去议论刚刚看到的情景,都猛的站了起来,欢天喜地:“生了,娘娘生了!”

待她们转头去看那漏刻,欢喜的神色蓦然湮灭。

箭头正好指在子时那道刻标上。

掌事姑姑急急忙忙朝站在走廊下的掌记女史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掌记大人,娘娘亥时生下小……”

话未说话,那位女史高傲的昂起头来:“亥时?我一直盯着那漏刻未曾放松,分明是子时!”

掌事姑姑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块玉珏,托在掌心,淡淡的光华似水,让那位掌记女史也低头看了一眼,露出了惊讶之色。

纯白的羊脂玉温润柔和,没有一丝杂质,一看便知是值钱的东西。

“掌记大人,这是来自和阗上好的羊脂玉,若是掌记大人能将小皇子出生的时辰写在亥时,那这羊脂玉便归你了。”掌事姑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将手伸了过去,羊脂玉躺在她的掌心,与她白嫩的手掌相得益彰。

“哼,竟敢收买我!”掌记女史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须臾怒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那种可以被收买的人?”

掌事姑姑倒退了一步,眼中有几分绝望,她背靠着红色的廊柱,额角汗珠涔涔,她不愿意见着甫才出生的小皇子便已经被冠上天煞星的恶名,更不忍心看娘娘有多么伤心痛苦——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将那天煞星给灭了,若小皇子真是国师口里的天煞星,绝无活路。

掌记女史缓缓走到掌事姑姑的身边,从她手里拿起了那块羊脂玉。

“掌记大人,你……”掌事姑姑惊喜交加:“你同意了?”

“你大可不必再来劝我改小皇子的生辰。”掌记女史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将羊脂玉收在袖袋里:“我要将这玉呈献给皇上,说你企图收买我改掉小皇子的生辰,妄图想要妨害大周的国运。”

“你……”掌事姑姑眼睛瞪得溜圆,一只手捂住胸口,好半日说不出话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般加害于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儿宫中最得宠的是陆贵妃,我不向着她又向着谁?”掌记女史得意的笑了起来,颧骨显得格外的高:“良禽择木而栖,谁像你这只笨鸟,守着个空有其名的皇后娘娘,又能得什么好处?”

掌事姑姑脸色煞白,看着掌记女史朝身边一抬手:“笔墨。”

纤纤素手握笔疾书,细软的紫金狼毫笔下簪花楷体格外娟秀,可那字哩却蕴含着杀机重重,“子时”两个字,犹如给那刚刚出生的婴儿判断了他的命运。

“不,不,不!”

掌事姑姑朝前扑了过去,想要抓住那个红色封面的本子,这时有人如风一般快掠到走廊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重重的投掷于地:“竟想毁皇家记载之册,罪该万死!”

她被摔到了地上,额角碰到了廊柱下的基石,瞬间便有鲜血滴滴渗出。

伸手抓住基石一角,慢慢抬起头来,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一群人,明晃晃的灯笼站得青石地面发出了白色的光来。

众星拱月里,那个穿着黄衫的人负手而立,面如寒霜。

“杀无赦。”

口中吐出了冰冷的三个字。

寒光一闪,掌事姑姑只觉后背一阵疼痛蔓延至胸口,她缓缓低头,发现一把刀已经从自己胸口穿出。

血沿着刀口,一丝丝的滑下,慢慢凝聚成一颗颗血珠子,滴滴落了下来。

“皇上!”掌记女史跪倒在地,双手擎着那块羊脂玉:“方才月华宫的这位掌事姑姑想收买我改小皇子的生辰八字。”

“小皇子究竟是什么时辰出生?”

“五月初五子时。”

园中的气氛更是凝重,这六个字犹如重锤敲打着人的耳廓。

“真是天煞星,才出生便已经有人因他而死。”

站在皇上身后的那个人,带着七星冠,身上穿着八卦袍,桀桀有声:“皇上,方才天煞星已经落下,正是小皇子出生那刻。”

第93章 疑云重(四)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随着惊慌失措的声音,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娘娘,月华宫,月华宫……”

那宫女的声音一时间没有提上来,双股战战,就像要支撑不住了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立在胡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韵仪举步向前,一把将她扯了起来:“慌什么,有事快说!”

“娘娘,皇后娘娘贴身的琳慧姑姑已经被皇上下令杀了,现儿皇上还要杀刚刚出生的小皇子,娘娘,你赶紧过去看看罢,要不就晚了!”那宫女双肩抖动,惊恐万状,额头的汗珠与眼泪和在一处,脸上亮闪闪的一片。

“什么?皇上要杀哀家的孙子?”胡太后猛然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惊讶气愤的神色来:“哀家一直盼着中宫有喜,盼至今日才心愿得偿,皇上竟然要杀这甫才出生的孩子?都说虎毒不食子,皇上他……”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了站在那里的粉衣宫女:“韵容呢?”

“韵容姑姑在月华宫守着皇后娘娘呢,见着形势不对,她特地打发奴婢回来报信的,娘娘,你再不过去,只怕皇上真的要下圣旨了!”粉衣宫女此刻已经顾不得宫中的规矩,双手掩面,低泣出声。

“韵仪,快,先去月华宫传我懿旨,让皇上等着哀家过去。”胡太后脸上色变:“来人呀,备好软轿,哀家要去月华宫。”

此刻月华宫里气氛凝重,周世宗负手而立,漠然看着床榻上苦苦支撑身子跪在那里的张皇后,一句话也不说。

“皇上,你怎么对国师所说的话便言听计从?他说天煞星落在我月华宫就真落在月华宫了?这天煞星落入凡间,可还有谁看见?”张皇后一只手按着腹部,顾不得自己下边还有血水汩汩而出,苦苦哀求:“皇上,这是你的亲生儿子,大周第一个皇子,你就忍心要将他……”

“杀害”这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张皇后只觉眼前发黑,汗如雨下,身子摇摇欲坠,旁边两个姑姑赶紧扶住了她:“娘娘,你先赶紧躺着,身子要紧。”

“没了孩子,本宫还要这身子作甚?”张皇后一双妙目此刻红肿不堪,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滴滴落下:“皇上,皇上!”

方才孩子生出来时,稳婆说他不会哭,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口,她心里头好一阵紧张,生怕有什么不对,太医院派过来的医女紧紧攥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娘,小皇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仿佛时间已经停滞,她的心悬在那里,始终不能落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了那嘹亮的哭声,须臾间心里头被一片浓浓的欢喜塞满,她伸出双臂:“来,给本宫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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