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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女(78)+番外

用过饭稍作歇息,嘉懋便准备出发了,宝柱与他并肩走在最前边,跟在他们后边的是几位杨府的小姐少爷,宝琳与宝清都拉了相宜去送嘉懋:“相宜,你也该跟着送到大门口去罢?”宝琳拉了拉璎珞的流苏:“好歹嘉懋刚刚送了你一个璎珞,看在这璎珞的份上,你也要跟我们走一程。”

相宜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宝琳走了出去,刚刚出院子门,就见着那边走过来的宝柱与嘉懋,没由得一颗心又噗噗的跳了起来。

“相宜戴着这璎珞真是好看。”宝柱笑眯眯的望着她:“相宜,等你过生那日,我也送个璎珞给你。”

“你怎么能跟我送一样的东西?”嘉懋有些不满意:“总得换换罢?”

宝柱哼了一声:“谁说我就不能送一样的东西了?”

相宜有些发窘,伸手就去摘璎珞:“嘉懋,我不能要这个,实在太贵重了。”嘉懋轻描淡写的说只不过几百两银子,在相宜看起来已经实在太多,她觉得这璎珞有些烫手,挂在脖子上头,沉甸甸的,只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我都送给你了,你怎么能不要?”嘉懋有些不高兴,一张脸沉了下来:“相宜,你是看不起我?”

宝琳在一旁劝道:“相宜,不过是个璎珞罢了,你就拿着罢!我表哥生气了!你瞧他那两条眉毛,都打了个结!”

相宜攀着璎珞圈子,不敢吱声,也不敢望嘉懋,只能跟宝琳手挽手的往前边走了去。嘉懋追着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相宜,你只管收下来,别想太多,我自己有铺子,几百两银子还是拿得出的,不用给我母亲去讨要!”

相宜无奈的点了点头:“多谢你,嘉懋。”

这璎珞圈子回去还得收起来,不能让骆相钰瞧见,若是被她看见了,只怕自己又保不住这个璎珞了。相宜摸了摸那水波一般的绞丝赤金扭子,心中好一阵彷徨,她与嘉懋,这是又纠缠到一处去了?

杨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容家的管事正站在车子旁边,见着嘉懋出来,作了一个揖:“大少爷。”

嘉懋点了点头,淡淡道:“回府罢。”

相宜与宝琳站在门边,心中有几分惊讶,嘉懋这神情态度,瞧着竟仿佛成了大人一般,他眉目间已经没了小孩子那般的一团幼稚之气,那眼神,沉着,又带着几分从容。

“各位表兄妹,回去替我跟外祖母说一声,我走了。”嘉懋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可那眼睛却是往相宜这边望了过来。她穿着淡绿色的春衫,就如春日里的柳枝一般,站在那里娇怯怯的,好像是弱不禁风。

他朝相宜笑了笑,一手撩起马车帘子,钻了上去,旁边有小厮牵过桃夭:“大少爷,你不骑马?”

嘉懋愣了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边相宜却开口了:“还是坐马车罢。”

那日嘉懋落马的情形仿佛又在眼前闪过,相宜心中有些上上下下,实在不放心。她本来也只是在心里头想想,可没想到竟然不由自主便说出了口来。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分外响亮,看看周围站着的人都没有开口,更是懊悔不已,恨不能当时一只手将自己的嘴巴捂着,不开口说话。

“相宜说得没错,你才学了这几日骑马,先别逞能。”宝柱看了那小厮一眼:“怎么就这样没眼色了?”这小厮是嘉懋从江陵那边带过来的,真真是愚笨,还真怕他回江陵会说漏了嘴,将嘉懋摔伤的事情说出来呢。

“好,那我就坐马车。”嘉懋朝相宜笑了笑:“大家都这般关心我,我自然也不能让大家失望不是?”

相宜的脸微微有些发烧,她极力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看着那马车辘辘的朝前边去了,云锦的帘幕被那金黄色的阳光照着,似乎变成一片熔熔的金色。

“我们回去。”宝柱见着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牵着宝清的手道:“宝清,外边风大,仔细着凉了。”

宝清缠着宝柱不放:“哥哥,你带我去骑几圈马。”

“好。”宝柱转头对身后几个人道:“宝琳,相宜,走,咱们骑马去。”

相宜没有动,那边有一辆马车正在朝杨府的大门这边驶了过来,她擦了擦眼睛,赶车的那个人,似乎是全贵。

☆、40

翠芝回来了,带着一脸的疲惫。

站到相宜面前,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姑娘,那四间铺子的掌柜全说是租的铺面,可是问他们究竟租了谁的,他们说要问东家才清楚。这些日子我与全贵跑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些东家,最可疑的是,有三间就连掌柜的都不知道东家住在哪里。”

相宜吃了一惊,这不可能,怎么会找不到东家?这铺子究竟是谁开的,难道不该是一问便知道的?这里头,恐怕是大有问题。

“相宜,”杨老夫人看着呆呆站在那里的相宜,微微叹气:“你准备怎么做?”

相宜很茫然的转过头来:“老夫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按理说应该找到那些东家,问他们是租了谁的铺子,这才能知道我母亲的嫁妆落到了谁人手里,可现在……”线索到了这里却断了,相宜心里还真有些着急。

“要知道幕后的人,倒也不难。”杨老夫人沉吟了一声:“翠芝与全贵不过是还没想到怎么样去查罢了。”她望了望翠芝:“你们只是去问了那几间铺面?”

“是。”翠芝点了点头:“我不敢去,怕万一有人认出我来,就打发全贵过去问了。”

“你们这样问,只怕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的。”杨老夫人敲了敲桌子:“我派我一个心腹管事过去瞧瞧,先把四间铺子背后那个人揪出来,咱们再做计较。”

相宜心中感激,朝杨老夫人深深的行了一礼:“老夫人对我,实在恩重如山,若是能将铺子拿回来,我愿意送一间给老夫人做酬劳。”

杨老夫人哈哈一笑:“相宜,你也把我看得忒轻了些。我和你说,我是将你看做自己的孙女一般,这才会贴心贴意的给你帮忙,根本不是看中了你一间铺面。”

相宜的脸瞬间便红了,似乎有人打了她一巴掌般。前世让人做事,少不得要使钱,即便是买通一个看门的婆子,也要塞几个铜板,长宁侯角门那边的婆子,几个铜板都不够,一个银毫子还差不多。

现在听着杨老夫人的话,相宜这才顿悟,世上原来有些人是心地纯善,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就如面前的杨老夫人。她的泪水瞬间便涌了上来,哽咽着朝杨老夫人弯腰道歉:“老夫人,我不该……”

“相宜,你且坐下。”杨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头:“这里头有些什么蹊跷,我自然会替你查出。到时候咱们再来商量,如何将你母亲的嫁妆拿回来。”

相宜点了点头:“多谢杨老夫人。”

这事儿似乎有些不顺当,等了好几日,也不见有回音,相宜等得心里着急,每日从杨氏族学回来便要来前堂打探一下,可始终没得消息。盼来盼去的,却盼到了骆老夫人接她回去的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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