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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女(59)+番外

秋华见着母亲被欺负,也曾找那姨娘拼过两次命,可不仅没得了好处,反而让三婶娘落了不好,三叔被那姨娘撺掇着,跑到随云苑里找三婶娘的晦气,只弄得她病倒在床,随云苑里一片凄凉。

“秋华,让三婶娘好些养病,衣裳什么的,先放放,我又不着急。”嘉懋朝秋华笑了笑:“我母亲不是说要帮三婶娘开家绣坊,都准备好了吗?”

秋华点了点头,脸上全是笑:“母亲说这铺子就交给我了,让我多问问大伯娘和大哥哥,看看究竟该怎么样开铺子呢。”她的眼睛扫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低声道:“若是我们能挣出一大笔银子,那我就可以带着母亲出去住,不用再受我父亲与那姨娘的气了。”

春华赶紧握住了秋华的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呢,你与三婶娘住得好端端的,为何要搬出去?容家还能没有你们住的地方不成?”

秋华叹了一口气:“我倒无所谓,只是见不得我母亲每日里头流着眼泪不顺心。”

旁边的夏华轻轻点了点头:“三婶娘这日子过得不容易。”

“都别说了,咱们钓鱼,钓鱼。”嘉懋见着一瞬间大家都是怏怏不乐,赶紧让小厮们打鱼食,给鱼钩子上边放地龙:“四妹妹,你到这边来坐着,你瞧瞧,那水面上这么多波纹,肯定鱼多。”

打了香饵窝子,鱼都聚集了过来,不住的窜出水面来,一点点的波光不住的泛开,一圈圈的荡漾着。嘉懋漫不经心的望着那一圈圈的弧线,脑子里却模模糊糊的想起了秋华的话来:“挣出一大笔银子,就可以带着母亲出去住了。”

似乎眼前有亮光闪起,他的心忽然间便雀跃了起来。

若是她……也能搬出去住,就可以不受她继母的气了。

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让嘉懋兴奋得几乎拿不稳竹竿,究竟怎么样才能让她挣出一笔银子来?他轻轻点了点头,开铺子是个好法子,只要她能弄出一笔银子……嘉懋的心砰砰直跳,笑容在脸上荡漾了起来。

“哥哥,哥哥,鱼儿咬钩了!”春华在一旁跺脚喊了起来:“你怎么了?还不快些提钓鱼竿子呢?”

☆、35

三月三,天蓝水清,草地一片翠绿,抬头一看,天上到处都飞着风筝,耳边全是小孩子的笑声,脚边尽是粉红粉白的花朵,被微风一吹,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就如漫天的花雾,将人笼在里边,美如画中仙。

“姑娘,你看你看,那风筝飞得多高。”连翘手里拿着一球线跑了过来,笑容满脸的将那轴交到相宜手中:“姑娘,你来牵着玩。”

细线的末端是一只大蜻蜓风筝,张大了两双翅膀,眼睛瞪得圆圆的,正不住的在摇摆着身子,晃来晃去。相宜笑着将风筝线球接了过来,奔跑了两步,那蜻蜓风筝就跟着她慢慢的愈飞愈高了。

“把你的风筝给我!”正跑得高兴,忽然前边传来了一声吼叫,相宜止住步子,就见骆相珲站在面前,凶巴巴的看着她。

广陵有旧俗,三月三乃是踏青之日,陵江与周围的山野,都成了踏青的好去处。今日天气好,骆老夫人也带着家人一道出来游玩散心,到了外边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就是看看风景到处走走,少爷小姐们每人给了一只风筝,让他们在草地上放着玩。

“你的风筝落到水里去了,就想抢大姐姐的风筝,真是不害臊。”跟着骆相珲走过来的骆相骏咧嘴笑了起来:“大姐姐,别给他玩,谁让他自己拿风筝来撞我的,反倒掉到水里头去了。”

骆相骏是骆三奶奶的孩子,只比骆相珲小不到一个月,两人年纪相仿,总是玩到一处,又总是经常争吵,看这样子,应当是骆相珲想要欺负骆相骏,不想那风筝的线断了,他便跑过来问着自己要风筝了。

本来将自己的风筝给他,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骆相珲这口气让相宜听了有些不舒服:“二弟,你问我要东西,难道就是这口气?”

骆相珲白了她一眼:“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母亲的银子?我要你把风筝给我,你就给我,这风筝本来就不是你的。”

骆大奶奶一直宣称这骆家的吃穿嚼用都是她的嫁妆铺子里来的银子,骆相珲自小就听惯了,所以只觉得府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母亲出银子买的,所以他看旁人,眼睛都是斜的。

“怎么会不是我的?”相宜指了指正在河边散步的骆老夫人:“这风筝难道不是祖母给我们的?祖母说她买了九只风筝,我们兄妹九人一人一只,母亲那时候也没提出异议,说这风筝全是她的,因此这风筝便是我的了,你说是不是?”

相宜擎着风筝引线顿了顿:“你想要风筝?喊我一声大姐,我就给你玩。”

骆相珲恨恨的瞪着她:“贱骨头!还想要我喊你大姐?想得美!”他啐了一口,冲相宜扑了过来:“快些把你那风筝给我!”

连翘见着骆相珲来势汹汹,赶紧扯了相宜往旁边闪,骆相珲没有身子,眼见着就要往水里头扑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脸上变色,一把抱住了他:“二少爷!二少爷!”虽然那小厮身手敏捷,可两人还是摔到了地上,滚成了一团,滚到水边才停住身子。

骆相珲爬了起来,两线眼泪就如飞箭一般溅了出来:“骆相宜,你这个黑心秧子,我去告诉母亲去!”

连翘目瞪口呆的望着骆相珲哭哭啼啼的往那边去了,忧心忡忡:“姑娘,这下可怎么才好呢?”

相宜苦笑了一声,骆大奶奶肯定又会跑过来找她的麻烦了,自己还是避一避就好。

她牵着风筝往骆老夫人那边跑了去,暗自叹气,自己究竟还是沉不下气来,不过就是一个风筝,何必这样寸步不让,到头来还得自己吃亏。自己在这骆家还要住不少年呢,若是这一点点气都不能受,那又怎么能熬得到头?

除非,自己能摆脱骆家。

一个念头倏然在心中浮现,相宜捏紧了手中的线,那绳子勒住了她的手指,似乎要嵌到肉里头去一般,两边的肉挤了出来,通红的一片。

骆老夫人正与余妈妈在说说笑笑,忽然见着相宜朝自己跑了过来,手里牵着风筝,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上头就如同搽过口脂一般,十分好看。她呆了呆:“余妈妈,你瞧着宜丫头这模样,跟年画里头那人儿有几分像了。”

余妈妈俯身笑着:“可不是,大小姐越发生得好看了。”

“你去族学那边打听下,看看她学问进益如何。”骆老夫人心里头盘算着,这个孙女可是个好坯子,若是与才有貌,那边能奇货自居,到时候好好的赚上一笔,不仅能多要些聘礼,而且还能找到靠山。

要往高处想的话,骆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心中充满了向往,宫里头每隔三年就要选秀一次,等着她到了十四岁年纪上头,也可以去报名选秀,指不定到时候还能做到一宫娘娘,就如那江陵容家出了个容妃一般,那骆家兴复也有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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