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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女(293)+番外

林茂蓉趴在相宜肩头,哭了一阵子,这才止住了眼泪:“宜妹妹,你是个好人,你要与容大少爷好好儿的。”

相宜怔了怔,抱住了林茂蓉,心中激荡:“蓉姐姐,自然会有一个人,将你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头呵护备至,你这般好,值得人去怜惜疼爱。”

两人当下握手言欢,等着连翘与方嫂进来的时候,已经坐在炕上嘻嘻哈哈的闹成了一团。

“姑娘,净面洗手。”连翘将水盆放在桌子上边,疑惑的看了一眼相宜与林茂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过是与方嫂一道生火烧了热汤,才这么一阵子功夫,姑娘就跟那林大小姐重归于好了!

相宜笑吟吟的走到桌子面前,从脸盆里捞起帕子拧了下:“蓉姐姐,水刚刚好,快些来净面。”

“好。”林茂蓉站起身来,接过相宜递上来的帕子,朝她笑了笑,神色亲昵。

连翘愈发是摸不着头脑,方嫂却在一边微微的笑了起来。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屋子里黯淡的灯火被吹灭,一片黑暗,笼罩住了这世间的一切,相宜与林茂蓉并肩睡在一头,挤在红绫缎面的被窝里头,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才沉沉的合了眼睛,林茂蓉拉着相宜的胳膊,口里嘟囔了一声:“宜妹妹,咱们要做一辈子好姐妹。”

相宜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林茂蓉那张微微有些发圆的脸蛋,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了笑容。

第二百二十六章林茂蓉又见宝柱

过了罗阳山,前边一路平川,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车队行进很快,十月初六,终于奔到了玉泉关。

此时北狄人已经被杨老太爷带去的精兵击退,沿途走过来,路上行人颇多,很是热闹,只是偶尔见着一些被烧了半边的屋子,屋顶上的茅草寂寥的在寒风中摇晃着,瞧着那断瓦残桓,这才感觉到曾经有蛮夷的马蹄在这片土地上践踏过。

走着走着,地广人稀,渐渐的已经不见了赶着马车挑着担子的行人,放眼望去,地表多的是黄沙,被狂风吹得到处飞扬起来。沙尘里隐隐见着一线城墙蜿蜒,嘉懋擦了擦眼睛,很是高兴:“那便是玉泉关!”

深褐色的城墙上有高高的城楼,质朴厚重的墙砖一块块垒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玉泉关的城防甚是不错。一条护城河从玉泉关外围奔流而过,相宜掀开软帘瞧了瞧,此时已是初冬,河道快干涸了,只有些许黄色的河水铺了浅浅的一层,河床露出了斑驳的痕迹,有卵石在上边高高低低的铺着,瞧上去好像是一块杂色的粗布。

守城的兵士将车队拦住:“检查,拿路引来瞧瞧。”

嘉懋从马上翻身而下,朝站在一旁的副将笑了笑:“这位将军,我们是从京城来,特地过来找威武大将军的,我是他外孙。”

副将大吃了一惊,上上下下打量嘉懋,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又见他递过来一封书信,不敢怠慢,赶紧骑马进城进去传话。

“没想到这里戒备这般森严。”相宜看了看城墙边上的兵士,差不多有好几百人,密密麻麻的在城墙下边站着,身上的盔甲映着初升的日头,亮闪闪的一片。

林茂蓉感叹了一声:“我觉得这穿盔甲可比穿长袍要中看,瞧着那寒铁盔甲,总觉得那人便英武了几分。”

相宜抿嘴笑了笑:“我却还是觉得穿长袍显得儒雅。”

她知道林茂蓉是想让她安心,才故意如此说,嘉懋不是穿着云锦长袍站在那里?在她眼中,嘉懋可是意气风发,芝兰玉树一般,林茂蓉怎么短短数日,便忽然对嘉懋改了看法?只怕是有意这般说。

“我原来也觉得穿长袍好看,就如容大少爷穿着那袍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我看着王副将他们,又觉得是另外一种风度,大气得很。”林茂蓉指了指城墙下边那些兵士,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宜妹妹,你瞧瞧,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盔甲,瞧上去也是英武得很呢。”

“你莫非……?”相宜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车队的最后边,却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人的面目:“王副将已经有老婆孩子了。”

林茂蓉瞪着相宜好一阵子,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眼泪都笑出来了:“宜妹妹,你也想太多了!”她摸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你想得可真多!”

连翘掀开马车帘幕探头进来:“姑娘,林大小姐,莫要说笑了,杨二少爷已经过来接你们进城啦!”

“是我表哥来了?”相宜又惊又喜,赶忙跳了出去,就见与嘉懋站在一处的,是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小将军,个头比嘉懋要高了不少,那盔甲衬得他全身魁梧,嘉懋站在他旁边,似乎有些文弱。

“宝柱表哥!”相宜惊喜的喊了一声,虽然好几年不见,可她还是能认得出来,他就是当年照顾她的杨宝柱。

宝柱听着相宜的声音,抬眼看了看马车这边,大步走了过来,站在相宜面前端详了下,笑着道:“是相宜罢?都长这么高了!”

相宜拼命点头:“表哥长得更高了!我都只到你肩膀这里呢。”

宝柱咧嘴一笑:“我是男人,自然要比你们女子高。”

“这就是杨二少爷?”林茂蓉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仔仔细细打量了宝柱一番:“变化真大,若是路上见着,可真是认不出来了!”

林茂蓉这熟稔的口气让宝柱有些惊奇,他微微皱眉看了看林茂蓉,这眉眼,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了。林茂蓉噘嘴道:“杨二少爷,那年你与容大少爷,容家两位小姐来华阳,不还在我们家里作客过?”

宝柱这才恍然大悟:“你是林小姐!”

“干嘛叫得这般生疏?咱们说起来现在还是亲戚哪,又早就是朋友,就该互相喊对方名字,我叫你宝柱,你喊我茂蓉便是。”林茂蓉端详了宝柱一番,惊叹着道:“方才我与宜妹妹还在说那些穿着盔甲的人生得英武,现在见着你,感觉那些人都没了颜色。”

林茂蓉说得落落大方,一点度不忸怩,宝柱也坦然接受了她的夸奖,伸手拍了拍胸膛,那块亮闪闪的护心镜东倒西歪的发着光:“你有眼光!旁人都说我生得英俊哪!”

连翘“嘻嘻”的笑了个不停:“表少爷,你还是那般喜欢自吹自擂!”

宝柱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笑着戳了戳自己的脸:“我在玉泉关快三年啦,西北风沙大,吹得皮糙肉厚的,故此脸皮厚得很,再怎么夸我,我都接受。”

相宜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宝柱说笑,见着林茂蓉眼中的那种取笑神色渐渐变成了惊奇,忽然间心中一动,这次林茂蓉非得要偷偷溜出家来找自己,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上好的姻缘,只是她二哥林茂真娶了杨三小姐,高门大户人家,一般注重回避重复的姻亲关系,否则会有换亲的嫌疑——那可是穷人家才做的事情。

或许这事情还有转机,毕竟杨老夫人不是那样执古的人,相宜想着那慈祥的面容,心中充满了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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