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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女(214)+番外

刘全福仰起头来:“出宫?”

“朕给你个发财的机会,去找家赌坊放银子。”许兆宁哈哈的笑了起来:“有多少放多少,保准你稳赚一笔。”

刘全福琢磨了好半天,不知道许兆宁究竟是什么意思,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皇上,那奴才是买中还是不中?”

“真是没脑子,买哪一边不是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出?”许兆宁有些愠怒,伸腿便朝刘全福踢了一脚:“你跟着朕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朕的心思?快些去,去晚了发财的机会便没了。”

刘全福颠巴颠巴出了宫,揣着几张银票就往京城最大的赌坊跑,里边满满的全是人,都聚集在桌子面前看大小,荷官拿着棍子扒拉着筹码,一个劲的吆喝:“买大买小买大买小?快些下注,迟了就没银子赚咯!”

看了几张桌子,才走到买今年新科状元的场子,刘全福从怀里掏出了银票,一双手直哆嗦,他带了五千两银子出来,这可是大数目了!站在那桌子旁边瞧了瞧,身后的板子后边写着赔率,压容嘉懋不中状元的人又多了些,差不多有一赔十二。

“这位老兄,你买大买小?”荷官瞧着刘全福站在旁边看个不歇,却不下注,赶紧来游说他:“现儿含英殿正在殿试,等着到晚上这结果就出来了,再不下注就迟啦!”

刘全福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将那五千两银子拿了出来:“给我去换筹码!”

荷官拿到手里看了下,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没想到快要下完赌注了又来个大头!验看了银票真假,给刘全福换了一堆筹码:“老兄贵姓?买大买小?都得给您标好哪!”

买大?买小?刘全福拿着筹码犯了愁,皇上也不明说,只是说给自己一个发财的机会——他眼珠子转了转,皇上说有多少放多少,稳赚……刘全福忽然心里边亮光一闪,皇上的意思是要他买小的这一方,然后大赚一笔?

容嘉懋中状元?大周还没出过十五岁的状元呢,这般年纪小就做状元,只怕不能服众吧?刘全福眼睛盯着那“中”与“不中”两个大字看了又看,心里掂量着容妃与荣贵妃,又在想着江陵容家与萧国公府,最后他忽然一拍脑袋开了窍:“我买中、容大少爷肯定能中状元!”

旁边的人都哄笑了起来:“来了个送银子的,怕是外地人罢?竟然不晓得萧国公府的权势,竟然买了小!”

刘全福默不作声,瞅了众人一眼,心中却是鄙夷,你们知道个啥,就只知道江陵容家的势力比不过萧国公府,可你们知道不知道,容大少爷的外祖母是谁!自己要是早想到这一点上头去,早该做了决定。

杨老夫人……刘全福笑了笑,在皇上心里,只怕她才是最重要的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琼林宴少年得志

琼林殿外有一片杏花林,每到三月十五殿试的时候,这里的杏花便开得格外艳丽,红色的花朵簇在一处,累累如垂珠一般,将整条树枝都妆点得如霞似锦,远远望着,就如那一片红霞,微风一起,点点花瓣随风而舞,漫天纷飞。

一群穿着青衫的人在杏林里徘徊,口中虽在赞美着眼前美景,心里却是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到晚宴的时候,皇上便要钦点新科前三甲了,如何能不紧张?

人群之外有一青衫少年,生得格外俊秀,面色白净,一双眼睛有如点墨,黑漆漆的顾盼生辉。他站在杏花树下,那花瓣飘落在肩头,点点红色点染着青色的长衫,无端生出一分说不出的气质来,超凡脱俗一般。

旁边的人都站得有些远,这少年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仿佛遗世独立,不似此中之人。

“容大少爷,”从一侧走过一个年轻男子,拱手作揖:“今日可写得顺手?”

嘉懋转脸,便见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他略微愣了愣,忽然便笑了起来:“林二少爷?”

“你竟然还记得我。”林茂真含笑点头:“我方才也只是来试探着喊你一句,若你说不认识我,那可便尴尬了。”

“虽然隔了几年未见,林二少爷还是能认得出的。”嘉懋也笑着回答,眼前隐隐出现了那时相见的光景,林茂真总喜欢跟在她身后说话,那时候自己瞧着心里便不舒服,不知道是一直带着的那种执念,让他很排斥跟在她身边转的所有男子,即便他知道得很清楚,那些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也会有一种隐约的嫉妒感。

人生有七苦,求不得最苦,嘉懋这几年,辗转反侧的熬了过来,到了今日,才豁达了几分。最开始他焦躁不安,只想一把抓住相宜的手许个天长地久,不让相宜再受前世那么多苦。可后来他发现相宜似乎比前世变了不少,她开始慢慢成长,不再是前世那娇怯怯的一朵菟丝花,她变得有主见,聪明大方,对于他伸出的手,她并不是像前世一般惊喜交加的抓住,反而带着些骄傲的推拒了。

嘉懋永远记得那年正月,自己去找相宜,本以为两人久别重逢能好好的说上一番话,可没想到相宜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她求他回去,不要再来华阳,她要他听从父母的话,不要惹得家里人生气。

当时头脑一热,转身就跑,可回去了以后却又患得患失,每晚闭上眼睛,前边全都是她那酸楚的目光。

他不知道相宜为何这般执拗的想拒绝他,若她是前世那个相宜,难道不应该是惊喜交加的接受他的一份情意?嘉懋只觉得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疑心自己判断有误,此时的相宜根本就不是前世的相宜,她只是因着自己的重生而改变了原来的生活。

可不管怎么样,前世的相宜也好,今生的相宜也罢,他却还是忘不了她。

一见着面前的林茂真,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

派着在华阳驻守的小厮不断的送了消息过来,骆大小姐的茶庄生意实在好,每日进进出出少说也有百人之数;骆大小姐的茶园也很顺当,产了一种好茶叫华阳春,喝了的人都说比君山银针、碧螺春的味道还要好得多呢;骆大小姐成了华阳茶会的会长,现在华阳的各家茶园都在向她供鲜叶,由她送到外地去卖,然后再来她那里领银子;骆大小姐准备去广州开分号了,估计是去找左参事林大人了……

林大人,就是面前这位林二少爷的爹,现在的工部侍郎。

林茂真见着嘉懋望着自己,若有所思,赶紧找了个话头:“容大少爷今日可写得顺当?大家都在说容大少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年这蟾宫折桂的,该就是容大少爷了。”

嘉懋微微一笑:“林二少爷谬赞了,嘉懋还没这想法,有这么多英才在前,如何能说这样的大话?”

京城赌坊里押注的事情,嘉懋也偶尔听人提起过,听说赔率是一赔十,心中也憋了一股子气。虽然知道这状元可是随着皇上的心意来定的,可被人这般看扁,少年郎这一份心高气傲,无论如何也是压不下来的,今日他憋足了劲头,一心就是奔着那状元的名头而去,才不管那萧三老爷是哪一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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