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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琬行商手札(63)+番外

如霜的嘴唇发抖,说话都有些颤抖:“这是老爷派管事送过来的嫁妆,有黄金一千五百两,我……”她抬眼望了望陆小琬,吧嗒了两下,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还算聪明,预先藏了一箱金子,现在小姐就算把这一千五百两都拿了去,自己也得了一千五百两黄金,足够她和司马相如花销了。

陆小琬见如霜一副紧张模样,笑着对她说:“一千五百两黄金不算什么,我原本以为阿爹会拿三千两过来呢,没想到他还真是生气了,竟然只给一千五百两。”

听着陆小琬的话,如霜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难道小姐早就知道老爷送了三千两黄金过来?否则为何她会说这样的话,是在试探她吗?她望着陆小琬,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向她坦白自己私藏了一千五百两黄金的事儿,正在左思右想,就听耳畔传来陆小琬柔和的声音:“也罢,一千五百两也足够你和那司马相如手头宽裕的做一对富家翁了,你便和他拿着这一千五百两黄金去度日罢。”

如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身体慢慢的沿着门槛溜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珠子就像雨点般滴落下来,溅在泥土上,地上马上就湿了一块:“小姐,你怎么能对如霜这样好,如霜对不住你……”

陆小琬不明就里,看着如霜哭得一塌糊涂,走上前去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如霜,你哭什么呢,我既然让你顶了我的名字,那卓家的嫁妆也自然该你拿着,要不是你那夫君司马相如可会失望的哟。”掏出一块帕子给如霜擦了擦眼泪道:“我就拿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东西就足够花费了,你难道不相信你家小姐赚钱的本领?”

如霜被她一番安慰,弄得心里更是难受,只觉得自己面目卑劣,竟然对小姐生了不贰之心,还把卓王孙给的嫁妆偷偷藏了一部分。陆小琬愈是宽容,她愈是觉得自己猪狗不如,无法面对陆小琬纯真的眼睛,索性哭了个惊天动地,哭声把外边店子里的司马相如都引了过来。

见着如霜手攀着门槛哭得伤心,陆小琬在旁边站着轻声的劝说着,司马相如也是一愣:“文君,怎么了?”

“阿舅刚才说要和表姐断绝父女关系,所以表姐现在心里难受,你快些来安慰她。”编吧编吧,陆小琬心中暗道,姐编故事的能力还是有一手的。

如霜听了这话又是一愣,小姐是不是躲在旁边都听到了,怎么就知道老爷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呢?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来,红肿着眼睛对司马相如道:“父亲给我送了嫁妆过来,叫我们马上就关掉酒肆回你家乡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他的脸,他不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了!”

司马相如听说卓王孙给女儿送了嫁妆过来,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看来把卓文君拐了来做老婆还是挺有回报的,最终卓家还是补了嫁妆过来,没有枉费他一番心血策动着私奔这件事。妻子既美貌,又大笔嫁妆旁身,这可真是一桩合算的买卖。

“那我们现在就将酒肆关门,明日便离开此处。”司马相如笑着把如霜搂在怀里:“文君,你不必如此伤心,既然岳父给了你嫁妆,他还是在意你的,以后你若是想回娘家,长卿愿意陪着你长跪卓府门口,就算你阿爹心狠,阿娘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司马骚男的脸可真厚,陆小琬在一旁啧啧称奇,没想到前世看到的对司马相如的各种描述竟然全是骗人的,此人真是脸皮厚如城墙,算得上刀枪不入,竟然还能想出去卓府门口长跪不起的主意来,难道是想把卓家当一座金矿不成?

“我阿舅可是那种不会改变主意的人,话一出口,绝不会更改,若是他是那出尔反尔之人,又怎能赚到万贯家财?”陆小琬见着如霜的脸色已经雪白一片,人也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就要倒下,知道她心里的恐惧,赶紧出来将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司马相如浇了个透心凉:“你即算是跪一年,也没有人搭理你。我舅娘虽说心要软些,可我阿舅自然有手段不让她知道你们俩在卓府面前长跪不起这件事。”

司马相如听到这话,显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来:“既然如此,还是算了。文君,你阿爹给了你多少嫁妆?”

如霜望了望司马相如,又望了望陆小琬,张开嘴很艰难的说:“阿舅送了三千金过来,我和小琬每人一千五百金。”

陆小琬听到这里,方才明白为何刚才如霜见了她如此胆怯,又为何如此伤心的哭,原来她是做了亏心事儿。一边感叹着人心难测,哪怕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亲如姐妹般的贴身侍女,背地里还是会为着自己打的小算盘背叛自己,一边又在可怜着她这种处境,她也只是想要多争取点旁身的钱财,又害怕自己会把那些金子全部拿走。

“表姐,你就不用为我打算了,从小到大你都关心着我,唯恐我吃了亏去,这黄金三千两分明便是阿舅给你的嫁妆,哪有我们一人一半的道理?我便不来蹭这嫁妆了,你还是把这三千金收稳妥了,好好打点下自己以后的日子罢。”

司马相如在旁边听着卓王孙给了三千金,竟然有一半是给外甥女的,心里就像谁用刀子挖了他一块肉去一般,没想到卓王孙眼里亲生女儿和外甥女没什么两样!正在心疼不已之时,意外的听到陆小琬谦让,轻轻松松一句话儿就把那一千五百金送了回来,喜得眉毛都飞了起来:“表妹真是通情达理。”

☆、明月夜痛打骚男

如霜听着陆小琬的话,心中更是惭愧,在一旁扶着门哭得更厉害,司马相如轻声安慰了几句,扶着她去了后边房间。

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树叶在西风吹拂下沙沙作响便悄无声息,陆小琬站在马车旁边长长的吐了一口浑浊之气,脑子里想到如霜对她的背叛,司马骚男的无耻,便觉得吃了个苍蝇一般,分外恶心。

明日便和他们分道扬镳,此生不复再见,陆小琬暗自下定了决心,如霜以后活得快活也好,活得不如意也罢,都与她没有半点干系。望了望天边暮色,陆小琬收敛了沮丧的神色走到了外边酒肆里,酒客们已经陆陆续续散去,酒肆里只有小书童在收拾着东西。

“把门关了。”陆小琬无精打采的吩咐了一句。

“晚上不开门?”小书童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这位陆小姐可是爱财如命的,为什么竟然会叫他打烊?太阳是从东边落下去的嚒,小书童望了望酒肆外边,一轮暗红的太阳正在往西沉了下去——没有变化呀,他摸了摸脑袋,看了陆小琬一眼,走到门边很顺从的把酒肆的大门关好,又继续收拾起东西来。

陆小琬结算了下,这二十多日开酒肆,借着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名头倒也赚了几两银子,她把给孟酒酒的银子包了起来,从马车上解下一匹马便骑着去了梅花岭。

“你明日就去长安?”孟酒酒睁大了眼睛,满是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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