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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琬行商手札(33)+番外

陆小琬没提防向伟之突然问出经营田庄的问题来,略微一愣,反问道:“向小三,你难道是田庄经营不善,被人逼债,所以跑出来了?”

向伟之见陆小琬那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突然想到自己因为救田庄之急去打劫她的事情,暗道糟糕,有没有被她看出来那晚的强盗就是自己?他强作镇定道:“最近得了笔祖产,是一个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二十顷,只是那庄子不是肥田,所以出产不多,庄户们也不太乐意种地,依着主家夫人看,该如何整饬?”

听了向伟之提的这个问题,陆小琬沉吟了片刻,她努力的在想前世的农庄经营模式,机械自动化生生产,省时省力,种子好,又有各种化肥。有池塘果园的还可以把农庄改为农家乐模式吸引游客来度假。可现在是西汉,优良稻种没有出现,只有人工肥,有钱人家都自己有田庄,农家乐是绝对行不通的,那该怎么样才能把庄子经营得有起色呢?

“你那庄子能不能种些经济植物?”陆小琬转脸看了看向伟之,见他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便耐心解释道:“所谓经济植物,便是一些比稻谷更能换钱的植物,例如有些地适合种草药,有些地适合种花卉,有些适合种水果,这些都会比稻谷卖得更贵,那你赚得也就多了。竟然田庄不好出产,你可以不用全部拿来种稻子,只拿一小部分种供给庄子里边需要的口粮,其余都可以种植别的,看看哪些最适合,销路最好。这方面我也不是行家,你最好请懂行的人看看,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向伟之眼前一亮,可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种稻谷?蜀郡天气比江南干旱,不适合种植水稻,那就可以种些别的,只要能卖出钱来,再去低价买稻谷进来又何妨?

陆小琬见向伟之一点就通,笑着对他说:“向小三,我原也不指望你能给我当多久的伙计,但看在我给你指点迷津的份上,你至少也得做满一个月再走,否则我会扣你的工钱哟。”

这卓家小姐为啥就这么斤斤计较呢?扣他工钱?一个月工钱才一两银子她也扣得下手去?向伟之看着一本正经的陆小琬,心里甚是不解,她不是卓王孙的女儿吗?卓家富甲天下,她也该是见惯了金银珠宝的,竟然要和他这小伙计来一两一两的盘算,真是匪夷所思。

旁边听了他们好一阵谈话的吴二狗却突然开口了:“主家夫人,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尔反尔的,我会一直在你这铺子里做下去。”虽然这话是说给陆小琬听的,可他那一双眼睛却盯着小莲不放。陆小琬转眼看过去,见吴二狗那副嘴馋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话别说满了,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儿呢?但是我能理解你们,你们也要理解我开这铺子的辛苦,前日你们自己都在那契约书上边按了手印儿的,三个月内一两银子一个月的酬劳,三个月以后适当会涨点钱,做不到半个月便走的,一个铸钱也不给。”

了看一脸探索神情的向伟之,陆小琬笑吟吟道:“向小三,我知道你家大业大,不在乎这几个钱,可是我得给你说清楚了,免得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PS:关于算盘想说两句。前边几章里有一句话说“果然是卓王孙的女儿,算盘打得精刮”,其实西汉该是没有算盘的,关于算盘的来历,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00年,据说我国当时就有了“算板“。古人把10个算珠串成一组,一组组排列好,放入框内,然后迅速拨动算珠进行计算,古时候,人们还用小木棍进行计算,这些小木棍叫算筹。东汉末年,数学家徐岳《数术纪遗》载:“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北周甄鸾注云:“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色别……”

偶这文很多地方都经不起考据,就是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故事写下来,喜欢考据的菇凉肯定会拍死偶滴,轻轻儿拍哈,留一丝气让偶能继续把这故事写完。

☆、醉翁之意不在酒

斜阳慢慢的向西沉了下去,明亮的天空也一点点变得暗了下来,天边的流霞映着空中弥漫着的暮霭,模糊而有诗情画意,而坐在豪华马车里的陆小琬看到这如画般的暮色,却只想到了一件事情,要不要去聘个扎染师傅来,开个布料加工坊,和自己的成衣铺子一起来赚钱,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成本呢。

马车慢慢的在荆州城的大街上驶过,陆小琬看了看端端正正坐在一旁的小莲,笑着推了推她:“我的侍女就是招人喜爱。”

小莲没提防陆小琬会这般说,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小姐,你取笑奴婢做什么?”

“那个吴二狗,我觉得他对你有些意思。”陆小琬抿嘴一笑:“你可不能轻易让他得手了,至少让他在铺子里边做上三年苦力再说。”

“小姐!”小莲羞得都不敢抬头。

“他做满了三年才能攒些钱来求亲呀,我才不会想把自己的侍女嫁给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人。”陆小琬拍了拍小莲的肩膀:“你也别害羞,我看着他挺老实,但还有些心眼,你可得提防着。”

“小姐,你还是提防着你那公公婆婆罢!我觉得我们回府他们就会过来问今日的收入了。”小莲撇过头去,不看陆小琬:“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想的,姑爷身子那么不好,眼见着快不行了,你倒一天比一天对他好了。”

一提起刘愹,陆小琬眼前便闪过那张惨白的脸,闪过刘梁夫妇那贪婪的眼神,一丝同情又油然升起:“我还能怎么想?说到底他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因为这病弱的身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我对他好些,你还有意见不成?”

小莲急得转过脸来道:“小姐,奴婢是担心你会要替他守节到头呢。”

陆小琬一怔,这才想起今后的麻烦事儿来:“你放心,我可不会在刘家做一辈子寡妇,他若是去了,过了他的头七我就会要求出府,不再和刘家有来往。”

西汉对于寡妇其实是相当宽容的,难怪卓王孙那日在花园里边会自信满满的对她说,若是刘愹死了,两个月以后便接她回卓家。寡妇再嫁变得相当困难是在宋代以后,特别是明清期间,因为程朱理学的影响,社会上形成了要求寡妇“守节”的风气。曾有史书记载,河北有寡妇欲再嫁,被族长带族人“合群以殴杀之”。陆小琬想到那种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想着谢天谢地,自己是穿来了汉朝,若是穿到明清,那可真是惨事一桩。

小莲听着陆小琬的话,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一看,刘府已经到了。

刘梁和刘廉站在刘府的外边,两人都长着一样的老鼠胡须,稀稀拉拉的挂在下颌上,风一吹便翻转过来兜住了半张脸,正不住的拿手去拨弄,见陆小琬带着丫鬟过来,两人嘴角边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二媳妇,可回来了。”刘梁笑眯眯的望着陆小琬,似乎在看一块大金饼一般,眼神显得那般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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