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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红(248)+番外

郑香盈听着两人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翠,你觉得你们家姑娘我就是这样肤浅的人不成?不该担心的事情担心一箩筐,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事儿罢,若是再要胡说八道,我回荥阳便将你嫁给阿松,不要你再贴身服侍我了,省得你总在我耳朵边上唠叨,也让我过些清净日子。”

小翠听着这话鼓了鼓嘴巴,还刚刚想开口说话,鲁妈妈便从外头匆匆的走了进来,咧着嘴儿只是笑:“姑娘,给你说个笑话儿听,方才咱们院子里洒扫的丫头听旁人说今日大表少爷走路撞到了廊柱,被撞得流了不少血,鼻青脸肿的。”鲁妈妈将手在衣裳上擦了两下,一边摇头道:“大表少爷怎么会连路都不会走了?”

“竟有这样的事儿?”郑香盈猛的坐直了身子,这事儿一点都不好笑,林衡珂走路撞到了廊柱,李氏的忽然生病,这两件事情看起来没有什么牵连,但她只觉里边必有蹊跷。原本还是想来外边走亲访友散散心,没想到忽然遇着了这样的事,郑香盈好一阵头疼,该想个什么法子向舅舅舅母辞行才是,免得舅母以为自己在惦记着她儿子。

以己度人,郑香盈并不生气,若她是舅母李氏,自然也不会想要自己做她的儿媳妇,父母双亡又无助力,怎么着也不是一门好亲事。郑香盈苦笑着敲了敲桌子,看来自己要尽量回避林衡珂,免得舅母以为自己在打主意。

林牧遥从知州衙门回来,听说夫人生病了,也吃了一惊,走到李氏屋子里边一瞧,就见她脸色有几分发黄,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你这是怎么了?”林牧遥背着手站在床头,心中纳闷:“你中午不还好好的?”

“天气太热了,有些郁积,吃几日药便好了。”李氏抬眼望了望林牧遥,满肚子苦水没处倒,若是现儿告诉了林牧遥儿子的心事,总怕他倒是会喜出望外,想了想也只能咬牙将这事情吞回肚子里去,一边打着主意,该怎么样才能让儿子死了这条心。

让儿子死心,那肯定只能将郑香盈那门心思给掐断了。李氏脑子里边转得飞快,郑香盈现在大抵是想寻一门好亲事,以后也有个指望,那自己便尽力去给她寻一门合意的亲事,免得她再来打自己儿子的主意。

这郑香盈父母双亡没有依靠,也是个可怜的,自己虽不喜她做媳妇,可若是许给鹤壁那些有点身份的,人家不知她已经从郑氏出族,听着沾了个荥阳郑氏的边儿,想必也是愿意的。想到这里,李氏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坐直了身子道:“给我换衣裳,晚饭我要出去与大家一块儿用。”

林牧遥见李氏挣扎着坐起来,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了她:“你身子吃得消否?若是实在头疼便在内室歇息着罢。”

“这怎么行?外甥女儿在我们府里头第一回用饭,怎么着也该要陪着才是。”李氏望着林牧遥微微的笑:“总不能让人说我这个做舅母的不热络。”

林牧遥听了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我知你素来贤惠,只是这回要辛苦了你。”

李氏由丫鬟们搀扶了起来,挣扎着喘了几口气,这情景落在林牧遥眼中,心中更是感动,只觉得自己夫人真是知书达理,怎么样也要周全了自己的面子。

第82章 施妙计祸水东引

饭厅里灯火通明,四角都立着高大的灯架,上边明晃晃的燃着手臂粗细的明烛,烛光投洒在桌子上,一片暖暖的黄色,显得很是温馨。郑香盈与表兄表姐坐在桌子旁边,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林牧遥与李氏过来。

“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起床用饭。”林衡君有些担忧,眉尖都蹙到了一处:“我看她今日这病来势汹汹,瞧着怪吓人。”

郑香盈坐在一旁默默不语,李氏这分明就是心病,只有她走了才会好。她朝林衡君笑了笑,安慰着说道:“这天气热了,心中自然有些不爽利,随便因着什么便将那病带出来了。其实这样还好,那病最忌的是藏得久,发出来反而好些呢。”

听着她这般说,林衡珂也是连连点头:“表妹说的有道理。”此时在他心里,郑香盈说的话句句在理。

正在说着话,就听外边有杂沓的脚步声,郑香盈抬头一看,林牧遥与李氏已经走进了饭厅。刚刚坐定身子,李氏便朝郑香盈笑得亲切:“香盈,开始下午那几个时辰舅母实在身子不爽利,也没来得及与你多说话,你可别往心里头去。”

郑香盈见李氏忽然间便言笑晏晏,十分和气,不由微微一愣,赶紧道:“舅母太客气了,香盈过来鹤壁已经是给舅舅舅母添了麻烦,舅母身子不好还要挂记着香盈,真是让香盈汗颜不已。”

林牧遥望着儿女绕膝,侄女与夫人又融融泄泄一团和气,心中十分满意,摸着胡须点头微笑,屋子里边一派欢快和谐的气氛。李氏对郑香盈照顾得很是周到,不时让自己的丫鬟给她布菜:“香盈,你多吃些,瞧你身子瘦成这样,舅母瞧着都心疼。”

忽然间李氏变化这么大,让郑香盈有一瞬间的迷惑,或许自己原来是想得多了些?李氏那时候真是头昏脑涨不想说话而已?她笑微微的接过菜:“舅母自己也多吃些,要多多爱护自己的身子,林家全靠着舅母在打理内务,可别太累着。”

“哎哟哟,香盈这小嘴真会说话,舅母听了心中实在舒坦。”李氏也是双眼带笑的望着她,嘴里的话很是动听,眼睛却微微斜过去瞟了一眼儿子林衡珂,见他正呆头呆脑的望着郑香盈只是笑,捧了饭碗在手中,心不在焉的扒拉着几颗饭粒儿,心中十分有火气,却没办法说出口,绞在心中,隐隐的痛。

吃过晚饭林衡君提议带郑香盈去逛鹤壁的夜市:“有时候也会有花草卖,那些住在乡野的农人,将一些花卉草药还有树根什么的都挖了出来卖钱呢。”林衡珂在旁边听了也连声附和:“夜市上边还有一些不错的刺绣,香盈可以去瞧瞧。”

林牧遥听儿子女儿都想带郑香盈出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你们便带了香盈去逛逛,记得多带几个下人,免得东西买多了没人帮你们拿。”

林衡君欢快的叫了一声,拉了郑香盈便往外边走,林衡珂也站起身来紧紧跟了上去,只有那林衡清慢吞吞道:“父亲,今日你交代的策论清儿还没有写完,我便不跟着出去了,回房间将策论写完再说。”

林牧遥点了点头:“你去罢。”

今日的月亮很好,又圆又白的挂在天上,一地月华如水,就如轻纱般笼着林家的小院。林衡清匆匆的走在小径上,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愁绪,他也不知道这愁绪是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难受。

他没有什么能和大哥去争,大哥是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而自己却只是姨娘生的。自己的姨娘原是母亲李氏的丫鬟,因着李氏有了身子,才将她指了去服侍父亲,也才有了现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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