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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红(198)+番外

快步走到大厅那边,就听里边有郑香盈说话的声音,杨之恒听了那声音只觉心中一阵甘美,喜滋滋的将门帘儿一撩,大步走了进去,刚刚站定了身子,却楞在了那里。

大厅里有不少人,几个打扮得花朵一般的小姐带着几个丫鬟团团坐在那里,杨之恒扫了一眼,似乎一个都不认识,可却瞧着有一个年纪大些的小姐正笑微微的看着他。自己难道认识她不成?杨之恒又望了她一眼,那小姐忽然间脸红了,将头撇到一旁与郑香盈说起话来。

郑香盈坐在屋子中间,瞧着杨之恒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心中既想笑,又有几分着急,幸得那郑远山今日识趣没跟着过来,否则他眼尖心细,少不得又要说闲话,一个下人不经通传怎么便能擅自闯入大厅?

“杨弓子,交给你的事情做完了没有?”郑香盈板了板脸,一本正经的朝杨之恒问了一句,眼睛顺便偷着使了一个眼色。

见郑香盈这模样,杨之恒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这分明该是郑香盈的几位姐妹,自己这般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她们或许会起疑心。听着郑香盈如此问自己,他赶紧就坡下驴,行了一礼道:“姑娘,小的刚刚做完那事,特地来问姑娘可还有旁的事情要交代。”

郑香盈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去将那马厩打扫干净罢!”

杨之恒得了这话,心领神会,行礼退下。郑香盈转脸看了一眼周围,见郑香林几人依旧拿着零嘴捧着热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闲话,讲讲笑笑的,并未起疑,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郑香林手中捧了茶盏,低头望着一缕慢慢升起的水雾,心中有几分激动,只是不敢表露出来,默默的坐在那里听着郑香芳与郑香盈说话儿,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二妹妹实在也太苛刻了些,今儿是大年初一,怎么能一大早就指使那杨弓子做这做那的。方才瞧着他的衣裳上全是脏乱的印痕,头发也散乱不已,一张脸似乎很是憔悴,眼睛下头还像还有一圈青黑——二妹妹怎么能这样呢,他是人,不是一头骡子一匹马!

郑香林偷偷瞄了一眼郑香盈,见她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苛刻,反而在那里与两位妹妹谈笑风生,郑香林悄悄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怎么样也该去安慰安慰那杨弓子才是。

“二妹妹,我暂且失陪。”郑香林扯了个去茅房的故障,带着小莺慢慢的走了出来,走到外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边的那种不适更加浓了些。

“姑娘,茅房内院就有,上回来的时候不是去过?”小莺见郑香林走出了院子,十分奇怪,赶到郑香林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

郑香林低着头往前走,一边小声说道:“我没走错,你别问这么多,跟我来便是了。”

小莺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家姑娘什么时候都是优柔寡断,今日怎么便忽然变了个人一般。只见郑香林的步子越来越快,自己与她落下了一大段距离,紧赶慢赶的走了几步才追上了她。

郑香林逮住路边跑过的一个小子,问了一声马厩的方向,慌慌张张的便往那边走了去,小莺听着郑香林问起马厩,心中吃了一惊,瞪着眼睛望着郑香林,轻声喊了一句“姑娘”!可郑香林根本没有搭理她,一双脚走得飞快,似乎能起飞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前边跑了去,走到马厩门槛那里,她忽然停住了脚,手攀着门槛边儿,呆呆的站在那里,茫然回过头来看了看追上来的小莺,一双眼睛里满是犹豫不决的神色。

☆、第70章 叹无缘芳心错许

马厩里头有几匹马,正在低头吃着石槽里的草料,石槽外边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少年,他个子高高,正伸手抚摸着一匹马的鬃毛,热切的瞧着它嚼着麦秸。

郑香林出神的望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一波一波的浪潮汹涌,几乎要将她卷走,冲入无边的大海里。她绝望的抓紧了门槛,脚停留在那里,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她深深的知道,迈进去这一步便没有了回头的路子,她也不会再是郑氏七房的小姐,而只是一个不顾名声的女子,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那她便会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又如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郑香林望着杨之恒的背影,心中有一点点甜,他肯定不会是凡夫俗子,只要自己肯伸手拉他一把。

她已经厌倦了替七房打理内务,每日里见着的都是那些管事妈妈的脸,上边堆满了褶皱,便是那笑容都是虚伪的。她不想再在那大厅里边翻着账簿子,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核实账目,她只想要有一个知心的人与她一道分享每一个日出日落,她需要的是一张英武的脸孔和一个强健的身躯。

“姑娘!”小莺望着郑香林抬起了腿,惊骇的喊了一声,这声音将里边的杨之恒惊动了,他转过脸来望了望门口站着的这对主仆,将手从坐骑的头上放了下来:“请问两位有什么事情?”

郑香林听了这话,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一般,她不顾一切抬脚便跨了进去,大步走到杨之恒身边,鼓足勇气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伸手解开自己佩戴的荷包,猛的将那锦缎包儿塞到杨之恒手里:“杨弓子,我瞧你气度不凡,以后必成大器,这里边是一些银子,你拿了去赎身,剩下的你可以拿去做些旁的事情。”她抬起眼来,两颊已是鲜艳艳的两片,就如搽了胭脂一般:“到时候你可以托媒人来郑氏七房求亲,我是七房长女,闺名唤作郑香林,你可千万要记住。”

杨之恒被莫名其妙塞了一个荷包,又莫名其妙的听了这一段话,还没回过神来,郑香林已经捂着脸飞快的跑开了去,走到门口,扶着门槛回头依依不舍的望了他一眼,朝杨之恒微微一笑,这才决然离去。

看了看手中那个荷包,杨之恒只觉得这事情太过玄妙,自己好端端的在喂马,忽然郑香盈的大姐走过来与他说了这么一大通话。自己好似根本不认识她,她怎么便说到了要自己上门求亲的事情来了?努力想了想方才那少女的模样,削瘦的身子,一张脸小巧苍白,记忆最深刻的是她的脸颊,红得似乎有两团火苗在窜动。

“我等会去问问香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杨之恒挠了挠脑袋,将荷包挂在了马厩的钉子上头,那荷包被风一吹,不断的晃着身子,里头的银子撞着马厩的栏杆,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杨之恒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轻轻的抚摸了两下,将荷包的丝绦拉开,从里边拿出了几片花瓣来,瞧着上边精致的纹路,他咧嘴笑了笑,将那花瓣举起来放在郑香林塞给他的荷包旁边比了比:“显而易见,香盈的荷包好看多了,里边的东西也新巧,哪是这一般俗物能比得上的。”

郑香林带着小莺走回内院时,大厅里边已经没有人了,站在门口的小丫头子朝她只是笑:“我们家姑娘带着二小姐与三小姐去梅林那边赏梅花了,等会午饭就摆在那边,大小姐快些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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