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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红(172)+番外

钱知府听了这话,知道背后指使者定然是那邓会长,从筒子里捞出一张签子,将邓会长的名字写上叫给捕快头子:“快些去将那邓会长给我捉了过来!”

堂下的围观百姓见钱知府三言两语就快要将这案子给了结,哪里肯这样轻易放过看热闹的机会,有人指着那跪着的年轻妇人道:“大老爷,这妇人甚是可疑,她说她男人吃了农家香里买来的东西便得了急症,病得快要死了,可却还有心思这般涂脂抹粉,恐怕这里边另有隐情哪!”

钱知府一听便来了兴致,铺子门前闹事只是普通的民事纠纷,可这件事情却关乎人命,不是一般的案子,若真是谋杀亲夫,这案子被自己给查出,那今年自己的考绩又能加一条能呈报上去的材料了。

“呔,你这妇人,说你男人吃了农家香的东西才得了急症,可有证据?你家男人又在何处?是哪位大夫给诊治的?”钱知府瞅了瞅那年轻妇人,发现确实精心打扮过,不由得也生了疑心:“速速交代!”

那妇人低着头,全身只是在发抖,说不出半句话来,旁边跪着的那绿豆眼伸出手碰了碰她,低声道:“快向大人说清楚这事,是我家老爷请你去闹事的,你家男人并没有大碍,只是昨晚着凉拉肚子罢了。”

“知府老爷,我家男人……”那年轻妇人抖抖索索的开了口,才说了几个字,全身便没有了力气一般,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钱知府瞧着她的神色愈发觉得这事情可疑,心中大怒:“给我上刑,我看她招是不招!”

两边走上几个衙役,拖着那妇人便要去上刑具,那妇人见着夹手指头的拶子套到自己十根水葱而般的手指上边,还没等那绳子拉起来,早就尖声叫喊了起来:“大人,小妇人愿招供,只求大人不要用刑。”

“将她放下来,且听她如何说。”钱知府见这年轻妇人是个软骨头,心中也是高兴,让衙役将她拖到了公堂中央:“你必须一五一十招供,若是想玩什么花招,休怪本府对你不客气!”钱知府指了指两旁陈列的刑具:“若是不肯说实话,我看你都可以去试上一试。”

那年轻妇人面上早就没了血色,身子颤抖个不停:“老爷,我愿意招供。”

那年轻妇人自称乃是住在暗金巷子那边的,夫家姓吴,公婆已经故了,只余下她与自己男人吴大郎过活。这吴娘子的父母收了吴家五十两聘金便高高兴兴将她嫁了过来,成亲的晚上才知道那吴大郎双腿已残,是个没得用的。吴娘子知道以后也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服侍着公婆与自家男人,就这样捱了好几年。

吴大郎双腿已残,可那活计而已没有用,他们成亲好几年了都还没生孩子,这让吴娘子有些烦恼,丈夫无能也就罢了,若是能给自己种颗种子结个瓜出来,这日子也比现在好过。天天埋怨着,见了吴大郎便没什么好声气,只觉自家男人十分可厌。

半年前,吴娘子出去买东西,意外的认识了荥阳商会的邓会长,那邓会长已有四房妻妾,可见着吴娘子生得标致,就跟水嫩嫩的花朵儿一般,不禁动了心思。知道她男人是个不中用的,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更是欢喜,只用了几只珠花簪子便将那吴娘子勾了过来,一来二去的两人便宿到了一处。

吴娘子与邓会长勾搭上以后,见着自家男人便更觉得讨厌了些,一门心思只想摆脱了他跟了邓会长,不拘是做姨娘还是做外室,总比跟着一个瘫子要强。邓会长听了吴娘子的请求倒也没有推托:“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便让你从那瘫子那边脱了身,再嫁到我这边来。”

前日两人搂在一处翻滚了几场,正在酣畅淋漓之时,那邓会长手里摩挲着吴娘子凝脂般的肌肤,笑眯眯的对她道:“心肝儿,想不想给我做姨娘?”

吴娘子听了这话大喜,翻身便将邓会长压在身下:“你终于想要纳了我?”一口亲了下去,口里“好哥哥”、“亲汉子”的喊了个不歇,才喊了几声又收了声,闷闷的从邓会长身上滚了下来,皱着一双眉毛只是不说话。

“你着是怎么了?”邓会长有几分奇怪,一把搂了她过来:“心肝儿,在发什么愁呢?”

“我家那死鬼男人还在呢,你怎么纳我做姨娘?还不是口里说说哄我开心罢了。”吴娘子有些惆怅:“我这一辈子便栓死在这冤家身上了。”

“我这不是来救你吗?”邓会长嘻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若是你家男人明日便死了呢?”

“明日便死了?”吴娘子打了个寒颤,望着邓会长吃惊道:“你的意思是……”

“心肝儿,我要让你快快活活的跟了我,又能拿一大笔烧埋银子,你说这事情可美不美?”邓会长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怎么样,你敢不敢做?”

吴娘子唬得全身冰凉,望着邓会长只是在发抖:“我怕。”

“那你素日说的只想要跟我都是在说谎话了?什么心中只有我,这不久是撮弄着我与你上这张床罢了。”邓会长冷冷一笑,翻身坐了起来:“我明日便派人去暗金巷子那边去放话,说你你早就红杏出墙了,看街坊邻居会怎么对你,到时候你男人又会怎么样对你。”

吴娘子听了这话慌了神,一把拖住了邓会长:“好人,你先别忙,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我可不敢拿刀子杀人,再说了,杀了人我还得去蹲大牢,哪里能和你再在一处。”

邓会长听着吴娘子服软,这才翻身又上了床榻,搂着她亲了一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那危险的事儿?我只不过是让你明日烧两样菜给他吃罢了。”

“烧菜给他吃?”吴娘子瞪大了眼睛望着邓会长,不解的摇了摇头:“莫非要我到菜里头下毒药?我也不敢,到时候七窍流血的,人家自然会疑心我。”

“你放心罢,这般危险的事儿我怎么能让你去做?”邓会长捏了捏吴娘子白嫩的手心,笑着道:“明日你去买些菜,千万记住,要让旁人见到你去了西大街那个叫悠然农家香的铺子。你去买一把苋菜,一把芹菜,我再给你一只甲鱼。”见吴娘子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邓会长笑了笑:“你做一个清蒸甲鱼,再做一盘苋菜和一盘芹菜炒肉。”

“这又如何?”吴娘子更是不解:“这都是好菜,吃了会死人?”

“你将那甲鱼拿回去要让街坊邻居瞧见,跟他们说上街买菜撞了好运道,无意中捡了一只甲鱼,准备做了清蒸甲鱼给你男人吃,你看与谁交好,也送一碗过去。”邓会长脸上浮现出一丝阴测测的笑容来:“这样你便能摆脱嫌疑了。”

“送清蒸甲鱼给邻居喝?”吴娘子摇了摇头:“还不如我自己吃了呢。”

“你知道什么!送甲鱼给邻居吃,是要他们替你作证,说明你并没有在饭菜里边动手脚。”邓会长一脸不耐烦:“你只管将那菜按着我说的做了,然后多选些苋菜芹菜到他碗里,让他就着甲鱼吃便是了。”邓会长又叮嘱了一句:“你若是吃了甲鱼便千万别吃苋菜与芹菜,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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