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骨里红(127)+番外

“我不是不让你们吃杏子,归真园这东西多,也不是什么金贵物事,以后你们能吃到不少好东西呢,哪里就要将这杏子放在眼里。”郑香盈拉住金锁的手,见那小手掌上全是老茧,确实如方妈妈所说是做惯事情的,心中不免有些怜悯,温言教训道:“方妈妈既然派你们来捡杏子,你们便该先做完这事情再说,不能将正事儿扔到一旁,反而去嬉闹。我最讲究论功行赏,谁踏踏实实做事情,谁就能多得银子,若是偷懒放赖的,我也不是冤大头,花钱白养着她。”

众人听着郑香盈软硬兼施的话,既害怕又钦佩,几人连连点头道:“姑娘,我们记下了,以后定然会好好干活的。”

“你们去罢。”郑香盈笑着点了点头,众人如获大赦般飞快的走开了,走到杏子树下边开始弯腰捡杏子,眼睛都不敢往这便瞟。小翠站在郑香盈身边嘻嘻一笑:“姑娘,你可把她们吓住了,瞧现在那模样,竟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我吓她们?”郑香盈转身朝梳妆台那边走了过去:“好股不用重锤敲,若我今日这般说了,还要偷懒懈怠的,我明日便让牙行来领人。”她在梳妆台前边坐了下来,将梳妆匣拉开两层抽屉,回头招呼了小翠一句:“来帮我梳头发,等会咱们便出去。”

“姑娘,是去西大街?”小翠高兴得一步赶了过来,从梳妆台上摸起了梳子:“不是说守孝不能去外边玩耍?怎么姑娘今日便想着要出去了?”

“我这哪里是去玩耍?我是有正事儿要办。”郑香盈选出了两支簪子来:“给我用这个。”

今日定了要与西大街丝绸铺子办理交割手续,郑香盈想自己去看看那铺面的模样,所以打定主意出去瞧瞧。所谓守孝,心到便是了,未必要如此拘束,她想到了宰我论礼里边,孔子与宰我讨论关于守孝的问题,最后孔子无奈,只得说“汝安则为之”。

只要你觉得心安便去做,郑香盈笑微微的望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这个真没有什么不心安的,父母死了确实悲伤,可一定要在家中悲伤二十七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以泪洗面,食旨不甘,闻乐不乐,这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小翠手脚麻利的给郑香盈挽了个如意髻,又将那两只簪子插上,见着镜子里边郑香盈眉目如画,不由赞叹道:“姑娘,这些日子小翠怎么觉得你越发好看了些,是不是眉眼长开了的缘故。”

郑香盈笑着啐了她一口:“都是什么话儿?你日日与我在一起,还能瞧出这变化不成?我怎么便没觉得你长得更好看了些?”

小翠替她戴上耳珰,笑微微道:“奴婢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姑娘肯定觉察不出来。再说了,小翠倒是觉得姑娘兴许是心情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着面上有光,自然就显得更好看些了。”

“你后边说的那半句倒是不错。”郑香盈站起身来,慢慢往外边走了去:“这超市一开业,咱们的产业链总算是要齐全了。”

小翠听得半懂半不懂,跟着郑香盈走了出去,鲁妈妈已经等在了外头,禄伯也套好了马车,就等着往荥阳城赶了。

丝绸铺子的东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生得一张圆脸盘,瞧着甚是和善。见着郑香盈由丫鬟婆子扶了进来,开始略微一愣,见着鲁妈妈站在郑香盈旁边,这才意识到是房东过来了。

“我也实在是没旁的法子。”圆脸东家絮絮叨叨的向郑香盈诉苦,手指着背后挂着的一排丝绸:“这消息来得突然,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些东西都还没处理完呢。唉……上好的丝绸,减价卖了好几日都还剩了不少。”

郑香盈走上前去摸了摸,那些丝绸十分光滑,柔得就如自己的肌肤一般,颜色也很是绚丽,款式也各式各样,抽纱的,縠皱的,提花的,粗粗一数便有一二十种。东家见郑香盈似乎有些感兴趣,急巴巴的赶了过来:“郑小姐,你可要扯些回去做衣裳?我都优价卖给你!”

郑香盈瞧了瞧那东家,见他鼻尖上都是汗珠子,不由得微微一笑:“东家,我便是扯了去给自己做衣裳,也只能扯几尺不是?你这里还有这么多呢。”

“卖掉一点是一点。”那东家倒也实诚,呵呵的笑了起来,指了那提花丝绸道:“那种粉色起丁香花的,最合适郑小姐这般年龄的人穿,以前我都买五两银子一尺,现儿三两就卖,郑小姐,要不要扯上几尺?”

“掌柜的,你倒是会做生意,临走时还要到我这里捞一笔呢。”郑香盈摸了摸那丝绸,心里隐隐有了个主意,前世她的花市里也卖假花,全是拿各种丝绢做成的,闲暇的时候她便自己拿着边角废料学着做,做的时间长了,也就会做了,布料好,做出来的花都可以以假乱真,摆在那里就如真的一般。她瞧着这铺子里的丝绸轻软,质地十分好,比前世自己拿了做假花的用料不知道好了多少,不如干脆低价压着东家将这批货都吃了下来,自己教那几个刚买进来的小丫头子们做假花卖。

“我还不是没有办法?”掌柜的走到那幅丝绸前边,伸出手摸了摸那轻盈的绸缎:“我也不想这样,可总不能背着这丝绸回乡罢?回乡即便重操旧业开个丝绸铺子,至少也在大半年后头了,这货积压久了也就没现在这个价了,再说都是尾货,也卖不出什么价钱来。”

“不如这样,我们来谈一谈。”郑香盈思量了一回,不如来个双赢,她便宜的将东家这些尾货买下来,她拿了做假花卖钱,东家也能早些轻松回乡。

听了郑香盈的建议,圆脸东家简直感激涕零,连忙将伙计招呼了出来帮他扯尺子量,铺子里剩了十八种丝绸,一共有二百零五尺。“这个零头抹掉。”圆脸东家笑得格外舒畅:“做两百尺整数算。”

“你这丝绸有贵的也有便宜的,这价格可不能做一样样儿的算。”小翠伶牙俐齿说道:“别以为我们好糊弄,这提花傻的五两,这湖州绸也要五两?”

“郑小姐,我这里给你个最低价,二两银子一尺,你看看怎么样?”圆脸东家让伙计取来账簿子翻给她看:“这上边都有标价,若是郑小姐不相信,自己查查便知。”

郑香盈接过本子溜了一眼,最贵的五两银子一尺,有五种,四两一尺的有六种,三两尺的卖得只剩一种,剩下的都是二两银子一尺的货,有六种。“还少一点,一两半银子一尺我便全部买下来。”郑香盈将账簿子合起来交给圆脸东家:“你这般贱卖自然有你的道理,只是欺负我是外行不懂罢了。”

圆脸东家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讶异的瞧着郑香盈,没想到这位郑小姐心思缜密至此。做绸缎生意的都知道,每次去进整匹的丝绸,那卖家都会饶上几尺做添头,因着是零零碎碎的剪了去做衣裳,到最后剩下几尺做衣裳自然不够,这几尺便算是白送的,十八种丝绸,每种有几尺是白送,不要银子,这么算下来实际上他也没亏多少。

上一篇:佛系民国女配[穿书] 下一篇:皇后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