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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77)+番外

甄停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裴氏,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这就是您口中的‘生你养你’?”

“行了!”裴氏下意识的避开了甄停云看过来的眼神,只冷声道,“我知道你心向着你祖母,觉着是她带大了你。可你就不想想,你祖母给你花的那些银钱是哪里来的?那都是我和你爹寄去的!”

“所以,您所谓的养孩子,只要寄些银钱就够了?”甄停云反问道。

裴氏一时语塞,随即才强硬的转开话题:“如今在说考试的事,你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做什么?”

甄停云平平静静的回她:“我只是想说,您虽生了我却没养过我几日,您也没有您想象中的那样了解我,像是考试凭证这样的事也该先问过我,然后再做决定。”

裴氏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多少有些恼羞成怒,抬手一拍桌角,气得浑身哆嗦,手指都在发颤。她指着甄停云,咬牙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自小跟着你祖母长大,心里早就没了我这个亲娘!你心里怕不是还记着那些旧事,心里头怨我呢?!”

想着自己当初在甄老娘手下受过的苦,舍下幼女时的焦心与担忧,再看看女儿如今这横眉冷眼的模样,裴氏也是气得掉下泪来,说起话来也没了分寸:“既然你没拿我当亲娘,也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就直接与你说了:这女学考试报名的钱,买凭证的钱,全都是我给出的!我自己拿钱买的东西,难不成还不能做主了?你若真要与我计较,平日里吃的用的,一丝一毫不都是家里的?既吃了我家的饭,再与我摆这脸色又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话,就像是尖利的刀刃,稍一用力,就能把人心都刺破了。

甄停云再没想到裴氏会说出这般的话来,脸色微白,微微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裴氏一张一合的唇瓣。

裴氏见她这可怜模样,不觉心下也是一软,胸中的怒火也都消了去,她阖上眼,重又睁开时眼中已无那些激烈的情绪。

“罢了,我与你这小孩家的计较这些做什么?”裴氏自己给自己搭了台阶,接着与甄停云说道,“我要不是为着你,何必要厚着脸皮与你舅妈讨什么铺子?你如今也大了,明年就要及笄了,这些事情也该心里有数了——多些嫁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也别总说这些个孩子话,听着岂不叫人寒心?我这做娘的自是不会与你计较这些,可旁人若是听了去,哪里会干休?”

“好孩子,以后可不好再这样了。”说着,她又伸手去握甄停云的手,低低叹道,“我是你亲娘,总不会害了你的……”

甄停云却是神色不变,微微侧身避开了她伸来的手。

裴氏再没想到自己主动放低身段,这般说话,做女儿的竟还是不为所动。她实是有些惊讶,以至于脸上的神色都跟着僵了一瞬。

甄停云却被裴氏这些歪理气得不成,她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更不想在裴氏面前掉眼泪,露出软弱模样。所以,待她侧身避开了裴氏那只手后,便与裴氏点了点头算是行礼示意,然后转身便往门外走去:“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舅母给的那铺子,娘就自己收着吧,我不要了。”

说罢,甄停云一点面子也没给裴氏留,拂袖就走了。

裴氏一时都怔住了,那只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也没收回去。

不知怎的,裴氏心里第一次生出些许的悔意和担忧:自甄停云回京以来,待她这个母亲虽说有些疏离,面上也都是恭恭敬敬的,还是第一次这般模样。

不过,裴氏还是强压下了这些复杂的情绪,只是暗道:这女儿真是纵不得,自己都这样苦口婆心的与她说了,主动放下身段,给了台阶,她竟是半点也不领情!果然,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亲啊!

裴氏这般感叹了一回,待得晚上甄父下衙回来,她便将这件事与甄父说了,口上道:“……真不是哪辈子修来的孽障,脾气这样的大,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听。”

裴氏这样说,自然也是希望甄父这做丈夫的能够好好安慰自己。

谁知,甄父听了这事,竟也与她生了气。

成婚以来再没有红过脸的两夫妻,为着这事竟是第一次吵了起来。

第43章 事不过三

平日里,裴氏稍稍偏着甄倚云,多给甄倚云些衣衫首饰,甄父虽要说几句但也没多管,想着裴氏到底是当家主母,不好伤了她的面子。可这女学考试真不是衣衫首饰能够比的!所以,甄父实是忍不下去了,不由道:“哪有你这样做事的?女儿这些日子早晚用功,就等着明天考试,你一声儿不说就把她的考试凭证给卖了?”

裴氏见着丈夫这样气急,心里也有些悔了,只轻声辩道:“大嫂难得开一次口,我若不依,只怕她也不高兴。我想着,大嫂她虽管不得朝里那些事,可若是真气了也是不好……到底咱们才回京,总不好与我娘家那头生分了。”说到底,甄父此回能够调任回京,也多有裴家之助,确实是不好与裴家那头闹开了。

裴氏也是一时情急,话才出口便觉失言。

果然,甄父闻言反是更气了:“好好好,我知你们裴家乃是书香名门,我家不过是寒门小户,能得恩师看重,收我为徒,许以爱女,已是天幸。所以,我就该有自知之明,我甄家的女儿就是比不得你们裴家的女儿尊贵,要是不老老实实的把自家凭证让出来,那就是不识抬举,你们裴家便要与我生分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适才也不过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你何至于非要这样歪解?”她眼眶一红,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一面低头拭泪,一面轻声说道,“说什么书香门第,父亲难道竟是一生下来便为相做辅的?不也是与你一般,寒窗苦读十数载,日日用功,方才中了进士,上为君上分忧,下为生民造福,时刻不敢懈怠,这才攒下如今的资历和名声,才有今日。所以,你又何必这样说,何必要这般自轻?”

甄父咬牙撇过头,没去看她。

裴氏低着头,发髻上插着的那只点翠蝴蝶簪,蝶翼和蝶须都随着她的抽泣而微微晃动,沙沙做声。

她拿着帕子擦泪,轻声抽泣着,吐字却极清楚:“更何况,这些年来我家里父兄如何待你的,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父亲于你,名为师徒翁婿,实则便如父子一般。当年,父亲携家归乡,一见着你便十分的喜欢,便是多年不曾收徒也要为你破例,收下你做关门弟子,教你读书写字,教你文章科举,竟比对我那两个哥哥都更用心些……”

“还有兄长,那年你去乡试,才考完便病倒了,还是兄长一路照看,将你送了回来。那时候正碰上秋老虎,他为着你险些晒脱了一张皮,待得回了家已是累得病倒了,竟是病得比你还厉害,昏沉沉的躺了许多日子……我家里上下,哪怕嫂子,可有为着这事说过你半句?反说你们本就是情同兄弟,又是一起出的门,在外原该互相照应,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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