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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261)+番外

如今已是七月,甄停云踏入乾元宫时仍旧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傅长熹仿佛早便习以为常,或是有了心理准备,抬步进殿时连脚步都不曾停顿,而是径自往里去,甚至不必旁人上前服侍掀帘,自己抬手掀开前方的幔帐,果是看见了躺在明黄龙榻上的皇帝,以及守在榻边的安太医以及几个太监宫女。

这些太监宫女眼见着摄政王与王妃上前,连忙下跪行礼,而安太医则是略有慌张的想要起身道;“殿下,臣……”

与此同时,安太医一只手还放在小皇帝的手腕上,显是在看脉,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毫针,约莫是准备救济用的——如此情况,安太医实在是无法起身行礼。

“无事,陛下情况要紧,不必多礼。”傅长熹摆摆手,止住了安太医行礼的动作,转目看着榻上小皇帝,见皇帝脸色透白,气息奄奄,脸上微沉,转目去看安太医,道:“还有多少时间?”

他的语声冷定而直接,却如同石子投掷如湖中,惊起无数的涟漪与波纹。

安太医脸色多少有些青白,仿佛是没了气力一般,声音都是虚弱无力的:“大概,大概还有一二天吧。”

傅长熹沉吟片刻,眉心微蹙:“可有法子能叫陛下清醒些?”

安太医脸上神色变了又变,试探着去看傅长熹:“王爷,如此,只怕更是要折损陛下性命……”

傅长熹深吸了一口气:“本王路上已派人去请燕王以及世子过来,入宫后又派人去请诸位阁老……这种时候,陛下必须要是清醒的。否则,国本不定,江山亦是不稳。”

“是,老臣明白了。”安太医历经几朝,自也是知道内中险要,立时便收了旁的心思,肃然点头。

虽然,安太医的脸色仍旧不大好,但应声后还是拿着毫针,立时施起了针。

傅长熹则是抬步上前,寻了个不妨碍安太医施针的位置坐下了,显是要守着小皇帝等他醒来的样子。

但他到底还是没忘记身边的甄停云,抬首看了眼对方,语声轻缓:“停云,你去外面等吧。”

甄停云一时没有应声,只凝目去看傅长熹的神色。

傅长熹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里我守着便是了,你还是先去外面坐一会儿,缓口气。”

边上还立着安太医以及几个服侍的宫女太监,甄停云从未经过这些事,此时站在这里,左右凝重的氛围确实是让她有些喘不上气,听了这话便也没有勉强,点了点头,轻声应道:“那,我在外面等着。”

傅长熹微微颔首,目送着她去了帘幔后,随即又转目去看榻上的小皇帝,面色难免带了些许微不可查的疲倦与悲伤。

从那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出来,甄停云随意的在幔帐边上寻了个位置坐下,还未整理好自己乱麻般的思绪,便等到了紧赶慢赶着过来的燕王以及燕王世子傅年嘉。

第143章 欢喜丹

自慈济寺那回见面,甄停云与傅年嘉已是有一段时日没见了。

一是甄停云她是真的忙,又要上学又要预备大婚的,一忙起来就想不起旁的人和事了;二则是燕王妃心知自己儿子的心事,傅长熹与甄停云的婚事虽已定了,儿子这头却一直定不下来,只得想方设法的避嫌。

大约是也隔了些日子的缘故,此时再见,竟还有几分陌生。

不过,甄停云仔细打量又觉好笑:傅年嘉模样其实并没有变,依旧是紫衣金冠,面容英俊,神态冷凝端肃。反到是站在他身侧的燕王却仍旧是一身靛蓝色道袍,头戴香叶冠,蓄长须,虽也是眉目深刻,神态上看着倒是温和了许多,行动之间颇有些仙风道骨。

这般一对比,甄停云更加确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比起燕王这个亲爹,傅年嘉反倒更像傅长熹些——这对叔侄都是如出一辙的淡漠端肃。

心里这样想着,甄停云还是面色如常的从椅子上起来,对着燕王礼了礼,叫了一声:“二哥。”

虽然燕王整日里不着家,长年累月的窝在山上炼丹,但傅长熹与甄停云大婚当日,燕王做兄长的当然也得出面。甄停云当时就跟着傅长熹一起叫人“皇兄”。眼下殿中并无外人,甄停云索性便直接叫了“二哥”,更显亲切。

燕王听到这一声“二哥”,脸上微变,只觉得额头觉着上一抽一抽的疼——他实在有些不适应自家四弟娶了这么个才及笄的小姑娘。

而且,燕王在山上清修多年,平日里见的最多的就是炼丹的炉子和道士道童,还真不太适应这么个娇嫩嫩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管他叫“二哥”。

真说起来,他的女儿傅年华和甄停云的年纪也差不了许多吧?!

燕王实在不明白自家兄弟孤家寡人这么多年,怎么就一转头,娶了这么个小姑娘?

只是,顾忌着傅长熹,燕王也不敢与甄停云摆脸色,忍着头疼,勉强挤出笑来:“弟妹也在啊……”他毕竟不是个长袖善舞的,问候完了弟妹,一时寻不出寒暄的话,只得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长熹呢?他这急忙忙的把我与年嘉叫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虽然严副将奉命去把这两人请来,可毕竟是事关皇帝龙体,也关系皇位传承,严副将自然是不敢多说的,以至于燕王直到如今进了乾元宫都还是一头雾水。

反到是傅年嘉,比起糊里糊涂的燕王,他还有些“额外”的经验,从严副将处得了消息后便隐隐的有了自己的猜测,如今跟着进了乾元宫,抬眼看了看不远处低垂着的明黄幔帐,心中某个念头越发明晰起来。

随着燕王的发问,傅年嘉亦是抬起眼看了看甄停云。他生得五官深刻,眉眼深邃,瞳仁尤其乌黑,深如幽潭,凝目看人时反复又含着什么深意。

这样的模样与目光,换个不知事的小姑娘,只怕是要被看得面红。

甄停云正要与燕王说话,忽而对上傅年嘉的目光,怔忡了片刻,不知怎的竟是有些突兀的想起了自己上京前的那个梦。

因为她与傅长熹已成了婚,她便也只当梦中的那些事都已过去了,再没有多想。可如今碰着傅年嘉,重又细想:梦里的甄倚云就是在这一年女学结业,然后嫁给傅年嘉,也就是在这之后没多久,皇帝出事,傅年嘉被立为东宫,连同甄倚云也跟着妻凭夫贵的成了东宫太子妃,人人都赞她旺夫有运气,自然也没人注意到甄家小女儿死了……

虽然梦里那些事模模糊糊,时间上也不太确定。

可如今想来,女学六月结业,算一算时间,梦里小皇帝出事驾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想着想着,甄停云只觉得后背都跟着隐隐发凉:难道,人的命数真就是天注定,改不了的?那么,她的呢?她该不会也如梦里一般,就这样死了?

也就在此时,有人从身后走来,宽大温热的掌心覆在了她的肩头,力道和缓的按了按。

是傅长熹。

不知怎的,甄停云适才那因为命数而提起的一颗心又慢慢的回了原处,下意识的转头,抬眼去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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