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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170)+番外

北蛮使者原就是惊恐交加,此时闻言简直是摇摇欲坠,哪里还能应声?他几乎是咬着牙才没晕过去,心里简直气得要死,甚至都骂起郑太后了:这天/朝人怎么都这么歹毒!那郑太后看着美艳娇弱,结果居然指着摄政王妃说是要和亲,现在倒好,惹了个凶神……他妈的,他是来求和的,不是挑衅的好吗?

“如何?”见着北蛮使者久久不应,傅长熹也有些不耐,将手在了腰间的长剑上——他身为摄政王,有入殿上朝不解剑的特权。

这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动作。

北蛮使者见状,一激灵的回过神来,腿一软,十分从心的便跪了下来。

此时此刻,北蛮使臣也顾不得自己颜面,低了头,哆哆嗦嗦的道:“是,是下臣不知就里,痴心妄想,冒犯王妃了,还求王爷恕罪。”

傅长熹这才觉着满意了些,想着宫宴还未结束,便又看了看左右位次,施施然的吩咐宫人给他加一桌,特特道:“王妃与本王同坐。”

其实,在场许多人都挺想问一问“殿下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殿下您究竟是何时娶的王妃”……只是傅长熹语声虽是淡淡,形容却冷肃端凝,众人到底还是畏惧这位摄政王一贯以来的威严,不敢太过冒犯,只得把这问题咽了下去。

倒是惠国大长公主,看着傅长熹如此轻易的将“王妃”两个字说出口,心里不由也是既好笑又好气,但她作为长姐,还是情不自禁的开始琢磨起来:若是现在开始筹办婚事,不知能不能赶在年底前完婚……

这样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回,惠国大长公主方才慢半拍的想起了:甄停云似乎还未及笄?

唉,一般人家都是及笄后方才出嫁,要是甄家疼女儿想要多留几年的话——惠国大长公主不由得便想起前不久自己派人代儿子去杨将军府上提亲,杨将军虽是没有一口拒绝却也是提了个要求:他家只一个闺女,想着多留几年,最好等到女学毕业。

这要是甄家也要学杨家,非要等到甄停云女学毕业才肯嫁女儿,那自家弟弟不还要再等个两年?

想一想自己打了二十多年光棍的弟弟,惠国大长公主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了一下,难受的很。她只得又将自己的目光移了开去,往边上看了看,却见宫人们都已动作起来,依着傅长熹的吩咐,很快便在郑太后身侧加了两个位置。

傅长熹带着甄停云坐过去,颇有些“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偏要坐在你面前,看你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虽然甄停云仍旧是冷着脸不说话,可傅长熹又是给她倒酒,又是拿点心的,说话都不避人,边上都能听得进——

“这是果酒,喝不醉人的,你尝尝味道?”

“这月饼也是甜的,玫瑰豆沙馅的,和你给我做的差不多……”

…………

对面坐了这么亲亲密密的一桌,可以想见,郑太后这个寿宴过得多么难受。甚至,从傅长熹带着甄停云坐到了一边起,郑太后便再没说过几句话,等到宫宴匆匆散了,她也不过是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便拂袖回了慈恩宫。

这一场寿宴,堪称是开头高调,中间跌宕,结尾匆匆。

哪怕是让郑太后本人说,这也算是她人生里过得最痛苦的一个生辰——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坐在对面,和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亲密无间。这简直是一种堪比酷刑的折磨,郑太后简直被恶心的连一滴酒水都喝不下去。

她简直无法想象,傅长熹究竟为什么会看上甄停云这样的小丫头?

他年少时,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也能毫不动容,那是何等的定力?

孝宗皇帝为他赐婚时,他也能坚决而断然的拒绝她的堂姐,一意孤行的独赴北蛮,那是何等的决心?

这样的定力,这样的决心,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就会看上甄停云这样的小丫头?

郑太后心里总有一种笃定,觉得自己总有一日能够打动傅长熹,重新续上傅氏与郑氏当年未结的姻缘。可是她却是绝不相信始终对自己无动于衷的傅长熹会被旁人打动。

只要一想起这日宴上,傅长熹看着甄停云的目光……

郑太后一想起那般场景,便觉胸口怒火汹汹,气得再忍不住,抬起手便将殿中的那些玉器瓷具皆是打落在地。

玉器与瓷具碎了一地,满地的狼藉,郑太后却仍旧是立在其间,面沉如水,神色阴冷。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通禀之声——

“娘娘,郑次辅求见。”

郑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嫉妒与怒火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似乎也稍稍平稳了一些。她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面上的神色,用纤长白皙的手指扶了扶髻上的钗环,缓步往侧殿去。

慈恩宫的宫女太监们皆是伏跪于地,恭送太后。直到郑太后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她们方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整理起这满地的狼藉——碎了的瓷具和玉器都要清扫出去,换了新的上去;脏了的地毯也要重新换过,殿中香气繁杂要开窗通风,重新更换香炉里的香饼…………

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殿中一切俨然如旧。

而郑太后则坐在侧殿里与郑次辅见面说话。

到底君臣有别,哪怕郑次辅是做亲爹的,此时见面还是要先与郑太后行过礼。等到郑太后给他赐座,屏退左右,殿中只余下郑次辅方才收了面上恭谨。

郑太后却是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父亲这时候过来,可有什么事?”

郑次辅此来却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看着自己的太后女儿,压低声音喝问道:“北蛮这事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你说话做事前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多想一会儿?哪怕事先与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也好啊!如今大庭广众的胡乱应允什么和亲,又被摄政王三言两语的驳了去,你做太后的脸要往哪里放?”

郑太后听了只觉不耐,侧过头去,脖颈纤长挺直如天鹅颈项。她神色冷淡,显是不欲多说:“事已至此,父亲又何必多说。”

郑次辅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此时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冷笑:“我看你是还没死心吧?”

郑太后沉默片刻,转目盯着他,半点也不退让,慢慢道:“您不也没有死心?”

父女两人久久对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心里都很明白对方的意思。

郑次辅心知郑太后对傅长熹的情意;而郑太后亦是知道郑次辅派人刺杀傅长熹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虽是父女,实际上却更像是盟友,从郑太后当年入宫为后起,郑次辅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女儿——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养在深闺的女儿竟有这样的智谋。

于是,从郑太后入宫起,郑次辅也跟着步步高升。他们父女两人便如志同道合的盟友一般里应外合,排挤异党,一步步的往上爬,攥取着至高的权利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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