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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125)+番外

唐贺自不敢追——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跟得上摄政王这长腿阔步?所以,唐贺只得悄悄的给另一边的谢秋雁使眼色: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这一刹那,谢秋雁仿佛想起了自己被唐贺坑过的无数次,压力山大。

只是今日女学人多,还得防备有人暗中下手。顾着自家王爷的安危,谢秋雁也不敢大意,只得抬步跟了上去。他也不敢跟得太紧,只落后几步,若前头出事立时便能赶上去。

事实上,唐贺虽是算计明白,有一句话他却是说错了——他说:“若只是一般的人,以殿下之心高气傲,如何又会看在眼里?”可实际上,当傅长熹此时站在人群中,抬眼望去,就能望见那些年纪与甄停云相近,年少俊俏的少年郎。

一时心头火起,烧得厉害,竟是再压不住。

连傅长熹自己都觉着这火气实在是来得莫名其妙,偏偏心火是越烧越厉害,一颗心仿佛也要被烧焦了,难熬得很。

甚至,他走在人群里,看着前后左右的少年少女,都觉着此时一身玄袍的自己平白老了好几岁,更与周遭这些人格格不入。

毕竟,有心过七夕的也就是那些尚且天真烂漫的少年少女,如傅长熹这年纪的男人,大多都家有妻妾儿女,哪里还有工夫来女学这里人挤人?

第63章 美人如画

事实上,傅长熹确实是与人群格格不入。

但是,他抬步走入女学时,不少人都悄悄的抬眼去看他。

毕竟是七夕节,这时候在女学里往来的也多是少年少女,一个个的华服锦衣,玉带金冠,或是呼朋唤友、或是亲密同行,说笑不断。只傅长熹一人,头束玉冠,身着玄色长袍,轻袍缓带,此时立在人群里,自是昂昂然若野鹤之在鸡群。

女学的门口或摆、或挂、或放着许多漂亮的灯笼,火光明亮无比,明晃晃的照在他身上,还有脸上。

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与那些身形尚且单薄又或是还未完全长成的少年截然不同,仿佛是行走在人群里的大型凶兽,身体里暗藏着可怕的爆发力。他的眉目冷峻,形容端肃,近乎完美的脸上带着一种刀刃般锋利凌冽的美,令人望而生畏。

如同皓月与烛火,哪怕月光极远,极冷,遥不可及,更没有手边的烛火那样的火热贴近。但是,哪怕只有微渺的一缕月光能够穿过云层洒落而下,那也是比烛火更加恒久、更加明亮、更加不可捉摸的美。

令人怦然心动。

几个结伴而行的女学生们不禁抬起头,想看又不敢看,只悄悄偷看几眼又连忙低头,你推我拉,窃窃私语的说着话。

傅长熹却是顾不得这些,他只是蹙着眉头想自己的事情——或者说,在他走入女学大门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前后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又不知该去哪里找甄停云等人,只能顺着人群往里去。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则是问自己:这样究竟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用?

就算进来了,又能如何?

京都女学这么大,这里这么多人,他就算进来了,这么随波逐流的走着,难道就能找到甄停云?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找到了甄停云,又要做什么?

他一个做先生的,又有什么立场拦着自己的学生不许她过七夕?

……

傅长熹一边思忖一边走着,走到一半,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不远处的假山边的一对少年少女,他们正手牵手的说着悄悄话——他们离得那样近,仿佛情不自禁,都要贴在一起了………

傅长熹忽然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和甄停云相处时的许多情景。

他们也曾那样亲近过。

许多次。

甚至,在回京的马车上,甄停云时常会挨着他坐着,像是麻雀般叽叽喳喳的与他说着话,女孩的发丝时而蹭过他的皮肤,绿鬓间的幽香若有若无,总是无意间令人心生焦躁。有时候,马车颠簸,甄停云一不小心便摔到了他的怀里,实实在在的重量,压在他的心口,仿佛是被闷锤锤了一下。

直到如今,傅长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甄停云摔到他怀里的模样。

绿鬓松散,雪颊染霞,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像是浸水的黑宝石,闪闪发亮。

比他养得最好的银狐狸还要来的讨人喜欢。

还有上一回在西山,他们二人同骑,他就坐在甄停云的身后,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拉开弓箭,瞄准方向。两人就那样紧挨着,侧头说话时,近的能够嗅到她绿鬓衣带间那淡淡的香气,几如耳鬓厮磨。

一时弓满,铁箭骤然射出,射中了那只草丛边的野鹿。

甄停云欢喜的转头看她,玫瑰花般的嘴唇开合着。

傅长熹至今都还记得自己好似被鹿撞中的心跳。

……

就像是被火烫到了,傅长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猝然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对形容亲密的少年少女身上移了开去。然后,他迅速而又果决的给自己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荣自明那家伙整日里只知道贪花好色,又惯是嘴甜会哄人的,甄停云年纪小不懂事,若是与他碰上,被他甜言蜜语给骗了,那可怎么好?

他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女学生被荣自明这样的风流浪荡子给骗了吧?总还是要给自家女学生把把关的吧?

这也算是他做先生的责任!

想着想着,傅长熹已是在自己心里把自己给说服了。于是,他心安理得的顺着人流往里去,顺道还抬了抬手,把落后自己几步的谢秋雁叫了来,淡淡道:“位置呢?”

谢秋雁一时有些发怔,只恭谨站着,不明所以的看着傅长熹。

傅长熹有些不耐,但还是不得不冷声补充道:“我记得之前派了个暗卫跟着停云,你想法子问一问,他们现在具体是在什么位置?”

不得不说,一旦傅长熹重又坚定信念,他立刻就洗清所有杂念,头脑清明了,想起事情来也冷静多了。

这个问题,谢秋雁倒是早有准备——要是两边都撞不上,那还怎么让自家王爷心生嫉妒?

所以,谢秋雁这头一直关注着甄停云等人的去向和位置,此时他听傅长熹问起,自然是想也不想,立时便垂首恭谨应声:“之前那边已与我传了消息,应该是……那个方向。”

说着,谢秋雁还很生动简明的指了指西边的位置。

大概是谢秋雁应得太快,傅长熹反倒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冷且沉,好似腊月里的一捧雪,浇在人脸上,又冷又干,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谢秋雁不由垂下头去,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衣衫都要被冷汗浸透了,深觉自己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玛德,唐贺这家伙挖坑作死,为什么还要拖上他?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嘛!

好在,傅长熹并不想为难他,或者说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为难他上面。毕竟,傅长熹心里还是惦记着甄停云那头的事,虽猜着了唐贺与谢秋雁私下里怕是做了什么手脚也懒得追问,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抬步便往谢秋雁指的西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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