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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唱衰你(41)

她的头触到自己的肩膀,她的发丝滑过自己的耳侧,她身上甜蜜的酒香掠过自己的鼻尖……罗嘉颀忽然觉得呼吸一滞,然后心跳不可控制的加快了。

手悄悄的从她的肩上滑落到腰间,又用力的揽了一下。

“婷婷?”

她没动,安静的靠着。仿佛他是电线杆,或者宴会厅里的罗马柱。

露台边就是通往宴会厅外的台阶与小径。

自己就像是……拐骗了贵族小姐一起私奔。罗嘉颀半抱着沈夜往外走的时候,脑海里竟起了这样的念头。

而她懒洋洋的半靠着他,信任的闭着眼睛,听着他说出的指令:“台阶,抬脚——慢一点——”

这里离他们居住的A区还是有些路的,来时他们开着车,大约五分钟的路程。如今她醉成这样,自然还是要坐车回去。

可罗嘉颀站在路边踌躇,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去取车。

远处的小径上蓦然亮起灯光。明晃晃的照射过来仿佛探照灯,沈夜闭着眼依然觉得亮,侧了侧头,半张脸埋在罗嘉颀的肩上。

呼吸轻而软,像是暖暖的一蓬火,一时间煽得罗嘉颀有些烦躁。

他招了招手。

是度假村的电瓶车,有时帮忙运送客人的行李,有时会载人游览。

罗嘉颀出示了自己的房卡,又说明了情况,工作人员很快就说:“请上车。”

车子没有门,空落落的,启动之后,风便呼呼的刮上来,直往脖颈里钻。

罗嘉颀和沈夜坐后排。他替她裹紧了外套,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再揽进怀里。

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手就放在他的膝上。

罗嘉颀低下头,试探着去摸她的体温,然而指尖触到她的手背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从指缝的地方轻轻扣进去,完全的贴合,密合无隙。

沈夜忽然动了动,罗嘉颀将手指扣得更紧,只是俯身在她耳边问:“不舒服么?”

她的一只手在他的掌控中抽不出来,只能踢了踢脚,皱眉,含糊不清的说:“痛。”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踝处已经红了起来,再往下,好像蹭破了皮。

她又踢了一脚,咚的一声。前边的工作人员回了下头,对上罗嘉颀冷冷的眼风,连忙又转身过去,专心开车。

罗嘉颀叹口气,俯下身,托起了她的脚踝。

来参加这次晚宴之前,沈夜做过全身护理,肘间、脚踝,每一处地方都被美容师细心的打理过,又涂抹上香膏,妥帖细致。

他此刻的触觉,自然更加细腻婉转。

心念一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圈,竟能握住她的脚踝。罗嘉颀屏住呼吸,动作顿了顿,手指游移而下,轻轻一挑,解开鞋子腕带。

蓦然间脱了束缚,沈夜舒服的将脚踏在车子地板上,脚趾轻轻的蜷曲起来。

他忍不住笑了笑,直起身,又搬起她的小腿,让她踩在自己深杏色的皮鞋上。

硬冷的皮鞋未必会比铺着塑料毯的车底好,可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固执,唇角带着淡淡的笑。

“先生,到了。”车子停下来,驾驶座的工作人员低声提醒。

罗嘉颀递了房卡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从她膝下穿过,稳稳的将她抱起来。

门轻轻的关上了,罗嘉颀看看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沈夜,忽然有些头痛。接下去要怎么办?抱她去主卧休息?

他抿唇想了想,拨了电话。

美容师来得很快,带了全套的精油和按摩工具。

她看看罗嘉颀,又看看床上的人,有些犹豫的问:“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嗯,你帮她收拾一下。”他有些不自然的看看一堆凌乱的被褥,转身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打开衣橱,找了衣服出来,“麻烦你给她换上。”

如果是从自己打了数个电话的时间判断,或许是过了四十多分钟,美容师从主卧里出来了。罗嘉颀挂了电话,轻挑了眉梢问:“好了?”

“是的。那位小姐还在睡。”她笑了笑,请罗嘉颀在客户单据上签了名,转身离开。

罗嘉颀走到二楼,手指扶在门把上,等了片刻。细细的一条门缝,里边黝黑沉谧,淡淡的芳香溢出来,似乎是薰衣草和洋甘菊的味道,舒缓恬淡。

他笑了笑,重新拉上门,转身去了侧卧。

简单的冲了澡,又换上衣服。度假村的的拖鞋是薄绒的,不厚,隐隐能体察出地热。罗嘉颀看看时间,了无睡意,转身去书房。

书房靠着主卧,他要推开门的时候,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顿住了……因为,似乎听见了来自身后的细微响动。

果然,咔哒一声,主卧的门打开了。

先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再往上,是自己的T恤,宽松的一直拖到纤瘦的膝盖那里,然后才是沈夜满脸通红的脸和有些迷惘的表情。

“水。”她像游魂一样无视他,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顿时心浮气躁起来,仿佛有人将地暖加热了。那股热气像是小说里说的内力,哧溜一声,就滑向了四肢百骸间。罗嘉颀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忘了在她床边搁一杯水,一边又恼怒她穿成这样出来。

“婷婷……”只一步他就赶上她,扣住她的手腕,加大声音说,“回去,我去给你拿水。”

直到看着她走回卧室,他才有些僵硬的迈着步子去楼下倒水。走进厨房的时候,先打开了水龙头,泼了些水在脸上,才倒了一杯水,慢慢的上楼。

因为不确定推开房门自己会看到什么,又或者害怕她喝醉了做些稀奇古怪的事,他决定还是先敲门。

“婷婷,我进来了。”

里边没什么声响。

他便推开一丝缝,有意放重了脚步进去。

可是踏在绵软的地毯上,再大的动静,似乎还是悄无声息。

薰衣草的香味愈发的浓郁,扑面而来的气息慵懒甜美。

罗嘉颀凭着记忆走到床边,搁下杯子,又轻轻的扭开了床灯。

只小小的扭开一点弧度,光线暧昧迷离,他便住了手,俯身下去,凝眸看着沈夜。

头发被胡乱的拨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而她酒醉的红晕,从脸颊处开始蔓延,到了锁骨的地方,依然不曾弥散。

那种叫人莫名燥热的情绪又回来了,罗嘉颀当然知道是什么——他竭力忍耐着,伸手托起她的脑袋,柔声说:“喝口水再睡。”

她甚至没睁开眼睛,就着他的手,浅浅抿了一口,终于大口的开始吞咽清凉的液体。

罗嘉颀一时间不知道将视线投向哪里,只能略略往下,落在她不停在动的喉咙上。

能听见清水汩汩的流淌的声音,却丝毫不能舒缓自己心口的火焰,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把注意力放在渐渐空下去的杯子上。

直到见底。

他松了口气,一手托着她的头,将她放回雪白厚实的枕芯上,另一只手去关灯。

光线细微不可见的在变化,明暗跳跃的瞬间,罗嘉颀觉得床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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