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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杯咖啡(修订版)(37)+番外

“不回,我所有的东西都在上面。”她没好气地指了指楼上,“你……能不能借我些钱?”

韩自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借钱?”他重复了一句,“你想住酒店?”

君莫点点头。

“住我家吧。”他淡然说,“我今晚不回来,反正屋子空着。”态度认真而恳切,并不让她有一丝难堪。

“那怎么行?”君莫摇摇头,执著的伸出手去,“借我点钱好不好?”

他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纤细的手,一把拖了过来,不再向她解释。她一直不知道韩自扬住哪里——原来是小区最里面的一幢排屋。他的力量大得惊人,君莫乖乖的没有挣开,转眼便站在了屋内。他将屋子钥匙塞给她:“我真是来不及了。你先自己呆着,一会有人给你送些东西来。”他才要带上门,回头望她:“你不饿吧?”

君莫抿嘴,摇了摇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打量屋子——感觉像极了他在南岱住的套房,其实是风格迥异的装饰,可都是冷冷的,没有活生生的有人住着的生活气息。哪怕找出一团用过的纸巾,或者一截烟灰都好——似乎一切都纤尘不染,如同样板房一样仅供认观赏。

沙发是死灰色的——十分适合他的风格,君莫想起他今天也是穿了灰色的西服,真是英气逼人——这才发现茶几上摊着一本杂志,翻着的一页上是数部手机的测评报告,她随手翻了几页,皱眉看着不熟悉的术语,一旁写了一些极潦草的单词。

似乎没过几分钟,就有人来按门铃。

君莫快步去开门,门外是那次去瑞明傲慢着神色打量自己的秘书,手中提着很大一包东西,面带微笑的递给她。

君莫低头看了看,听到她解释:“是韩总吩咐我送来的,您看有什么还缺的,我再去带来。”

随意的拨了拨,最上边的一个极大的保暖饭盒,下面放着睡衣洗漱日用品,她不好意思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

“不会。饭菜是公司里带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她顿了顿,“韩总现在有很重要的客户要接待,晚上会联系您。”那双化着精致眼妆的双眼含义不明的瞟了她一眼,君莫气结:好歹自己也是纯良的知识分子,居然被人这样误会。那个人什么都给她带来,偏偏不借给自己钱。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不叫人误会?

只是风度不能失,她礼貌的目送那个苗条的身影走出去,恨恨的关上门。

从来不知道郁结的情绪能让一个人食欲陡增,或者是饭菜很合胃口,君莫看着桌上已是空空的四层饭盒,半天才想起来应该去洗掉。

他的厨房更样板房,整套的进口厨具,就是没有找出一瓶洗洁精——真是怀疑那天的一桌好菜是不是他做的。

君莫只能就着水冲了冲,搁在一边。

又不好随便进人家房间参观,君莫只能坐在电视前,无聊的将几十个频道翻来覆去的看。他家的固定电话响起了——君莫不敢接,任它响了很久。片刻之后,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这才接起来。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不悦,“你在哪里?”

“你家啊。”

陡然间似乎不悦消散开去,“刚才怎么不接电话?”他问。

“我怕是找你的电话不敢接。”君莫老老实实的说,“怎么不打我手机?”

“我以为你看得懂固定电话上的来电显示。”韩自扬语气中带着戏谑。

君莫心虚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末尾三个六,是她熟悉的号码。

“晚上你睡楼上左手的房间,都是新的。”他对她说,“我大概不会回来了,今晚会忙到很晚。”

后句的解释怎么听都别扭,君莫觉得自己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嗯了一声。

“明天我也去B市,你等我回来,一起去吧。”

“好,可是我要等恩平回来,等她开了门我好取东西。”她自然而然的答应,全然没有拒绝。

“哦。”他轻描淡写的答应,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你一个人晚上住着会不会害怕?”他的房子其实不算大,两层而已,只是一个女孩子住着空荡荡的,大约都会有些害怕。

君莫完全想岔了,她是没住过大房子,自己的家总是很小,可是到底也是一个人独立过了那么久,还是个孩子么?

她爽快地笑:“头一次住这样舒服的大房子,怎么会怕?”挂掉电话,愤愤不平的抱膝坐在沙发上,突然松一口气:要是他晚上回来住,那么自己无论如何宁可麻烦徐总,也不想孤男寡女的在他家独处。

跑到二楼的房间,打开灯,一张极大的看上去很软的床,一套灰色条纹的睡具——他真是喜欢冷色调。君莫将睡衣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提进浴室,热热的冲澡,将头发吹得微干躺在床上,这才后悔——下午睡了那么久,果然现在难以入睡了。床头的灯微微亮着,本是最适宜入睡的光线,她突然无端端觉得害怕起来,这样大的房子,她果然还是不习惯的。

于是跳起来把大灯开上,走到门口,忍不住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张望——漆黑一片,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去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只能将门反锁,然后钻进被子,支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君莫觉得自己的神经简直敏感到了极点,只要有人轻轻一拨,大约就会崩开——爷爷头七那晚,她就是这样,觉得自己陷进一个巨大且黑暗的梦魇中,明明知道眼前狰狞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可以挣脱的,可自己就是醒不来。父母去楼下给爷爷烧纸钱和衣物,她听得分明,却连动动手指都不能。不知过了多久,父母的脚步走近,她才勉力睁开眼,大汗淋漓。

直到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君莫像弹簧一样跳起来,蹑步走到门边,紧紧握着手机,忍了好久,这才开门——楼下开着灯,亮堂堂的晃人眼睛。她松了口气,不会有贼胆大包天到这程度吧?

果然不是贼,韩自扬微微弯着腰在茶几前放下钥匙,转头看见她穿着整套的睡衣站在二楼卧室门前,挑眉笑了笑:“吵到你了?”

君莫向前走了几步,“没有,我以为是贼……”

她睡衣最上边的口子没扣好,隐隐露出锁骨,韩自扬转开眼睛不去看她,“我回来拿些东西。”——其实哪里是来拿东西的,不过就是想回来罢了。

君莫咬咬嘴唇,“都凌晨了,你去哪里住?”她实在是害怕——“我住的是你的房间吧?要不我住客房?这么晚了。”

韩自扬嘴角轻轻弯了起来,“好吧,我住楼下的房间就行了。”

君莫安心得点点头,也懒得再道谢,只说了句“晚安”,突然惊兔般记得自己穿着睡衣,忙不迭的回房间去了。

而他在沙发前站了很久,他的家,两个人,真好

加力普索咖啡

凉意中,似乎让人回忆起所有辛酸甜蜜,自由弥散开冷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