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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心动,一生绵延(出书版)(50)+番外

……

璐璐又和我聊了一会儿才下线。我一时间没了睡意,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搜索荣威的裁人风波,果然哗啦啦出来数千条搜索结果。大学的专业课有金融课,哪怕很长时间没有再接触了,我也明白这裁员风波的背后,是沈钦隽和QL集团的股权纷争。

沈老父子创业之初,作风就极为强硬,当初战略性引进了合资伙伴QL,是出于国际市场的考虑。如今沈钦隽的风格比起盛年时的爷爷遑多让,可见纷争的最终目的还是对荣威的绝对控制权问题。

我抬头看看窗外的荣威大厦,稀稀落落地还有些灯亮着,我知道他还在那里加班。那个人啊,在再孤独再困难的境地面前,总还是不愿示弱的。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被手机铃声吵醒,我看了一眼号码,意然是秦眸的,立刻被吓醒。我记得昨晚老麦的叮嘱,打死也不接,直到最后她发了条短信过来:我知道你回来了,想和你谈谈。

我还是没理,热了面包牛奶,端着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娱乐新闻记者们简直挤爆了安蔚然新戏杀青的记者会。只是秦眸并未出席,记者们连珠炮一般的提问明显令安导有些不高兴,稍稍说了几句便将场面丢给男主角先走了。我换了一台,是另一批记者守在 荣威楼下,电话采访总裁办无一不是被匆匆拒绝。

不同的是,一夜之间,新闻导向已经与昨天不同,没有人再提起“小三插足”,那条小小的讯息似乎被过滤掉了。

或许如麦臻东说的那样,沈钦凭能把我摘出这件事——以哥哥的立场。

其实只是一个晚上没见而已,可我现在很想打个电话给沈钦隽,至少间问他现在在干吗,可是手机拨来拨去,犹豫了很久,还是放下了。

老麦正好发了短信来,帮我和心理医生约了见面。我看了看时间,准备出门。

午餐就在楼下的M记解决,点餐的时候服务员笑眯眯地问我:“小姐,要试试我们的新培根汉堡套餐吗?”

有钱人是不是应该要上两份套餐,一份吃一份扔啊?

“小姐……小姐?”

我猛地回过神,“哦,好的。”

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恰好能看到落地窗外的街景,因为已经是午后,街上和店里都没什么人。我大口咬着汉堡,直到有人在我身前,叫了一声“白小姐”。

培根肉还在嘴里,带着浓浓的酱香味道,我看着米人,呼吸一滞,然后很不合时宜地大声咳嗽起来。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塞牙,何况是这么大块儿的面包和肉。

好不容易等我平复呼吸,秦眸已经在我对面坐下很久了。几天没见,她似乎瘦了不少,化了淡妆的脸上还带了几分憔悴,往日那双灵动得仿佛能说话的眼睛里还带着血丝,看上去似乎一直没有睡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愣愣看着她。

她冲我微微一笑,“我可以坐下吗?”

我说不可以有用吗?

我腹诽了一句,不过依然笑眯眯的,以不变应万变。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她坐着的时候身姿挺直,声音也是轻柔好听的,明亮的眼晴看着我,仿佛足无辜的小动物。

都这个节骨眼了,既然已经让媒体知道有“小三”存在,我宁愿她翻脸大声指责我,也好过这样惺怪作态。

“你为什么要见我?”我反问,“你和沈先生之间有什么问题,我想你们彼此心知肚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约是我从未用这么直接的语气同她说话,她怔了怔,随即,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假如说之前她对我还有刻意的亲切温和,那么现在,是时候亮出刀锋了。

她收敛起了那丝温柔的笑,淡淡地说:“我们之间的问题症结就是你。如果你不出现,我和他之间不会弄成这个局面。”

我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自己解释兄妹之类的话只会火上浇油,索性闭口不说,用力吸着可乐,冰块轻轻在杯中撞击,听她还会对我说些什么。

“白晞,你不用装出什么都与你无关的样子。”她略略提高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丝令人难以忽略的讽刺,“你对沈钦隽有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清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喝完了最后一口饮料,手扶着纸塑杯,尽量用镇定的语气说:“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他谈一谈,真的,我比谁都希望这件事能顺利解决。”

“白晞,他有很多事瞒着你,你知道吗?”秦眸的目光忽然有些灼热,“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可他躲着不见我——”

我看着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然后盯着屏幕,神情紧张。

片刻之后,电话就回了过来,秦眸把下免提,就放在我们之间。

“你终于肯回我电话了?”她低着头,声音微颤。

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一枚雅致的锁骨链,吊坠闪烁着莹莹光泽,与她手指上的戒指显然是一个系列。我想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不然此刻还带着订婚戒指,岂不是徒惹是非。

沈钦隽的声音很平静,“该谈的我们在前几天已经谈过,我不觉得你现在去找白晞还能改变什么。”

“是吗?不能改变什么吗?你苦心瞒着她的事恐怕她还不知道吧?”她忽然咯咯笑起来,又因为瘦,额角上隐隐凸起青筋,“沈钦隽,弄成现在这种局面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她继而抬起头,冷酷地对我勾起唇角,“白晞,你以为他和我分开之后,就会和你在一起吗?你以为他会把你当成女朋友?”

我忽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女孩子,她是真的长得漂亮,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睫毛又长,眼窝微微凹陷下去,往常笑的时候总是明媚动人的,可现在,我想处在风暴中心的她,也承受了远比常人大百倍的压力。

我不得不插一句话了,“秦小姐,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什么。但是那些所谓瞒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看着她愕然的表情,“另外,我也知道他没有把我当成女朋友,他一直把我当成妹妹。”

我撑着桌子站起来,很平静地低头,对电话那头的沈钦隽说:“我先走了,你们的问题,还是麻烦你们自己解决吧。”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我有意留心看了看她的表情。

错愕?沮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低着头,或许是为了避开我的注视吧。

我很快地出门,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春口的阳光温暖清透,落在身上仿佛还带着淡淡香气,车子最后在一个大门紧闭的院了前停下。我对了对地址,一仰头看到了满满的玉兰花,像是蛋糕上丰润的鲜奶油,从墙上往外溢出来。

心理医师的工作室真令人觉得身心愉悦。

我想了把门铃,对讲机里女声十分悦耳:“来了。”

很快,一个年轻女人开了门。我客客气气地问:“你好,我约了夏教授做心理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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