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我竟也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既然彼此还有情谊,破镜重圆多好啊!我呢,也真心的不想再演下去了,得不到的东西,还是一开始就不要靠近的好。
他唇角微勾,笑容凉薄:“你不了解她。”
“依依从来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他低声说。
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若是这样的话,她母亲给她越大的压力,她反倒会愈加叛逆。
黑暗之中我看着他的侧脸,明暗不定的灯光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为深邃莫测,我想,假若这个世上,我爱的那个人能对我用情至此的话,就算让我去死,也没有遗憾了。
不远的路,却开了很久,车子卡在城市的车流中,颇有进退两难的趋势。我听到他的手机响起来,是秦眸的专属铃声。
他并不急着接,修长的指尖触到“依依”两个字,满是温柔。
“依依?”他最后还是接起来。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个“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他对助理说:“你送白晞回家。”
“沈先生,你呢?”
他自个儿下了车:“我还有些事。”
我看着他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背影,心底怅然,最后化成酸痛,涩到一句话都不想说。
有人说,悲剧就是将最美的东西碎裂给你看。
可我知道,对我来说,悲剧却是明明知道那个人有多好,可他早已彻底爱上了别人,我至多不过是一个……蹩脚的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幕
第四幕类似爱情
他对我,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类似爱情,
绝非爱情。
沈钦隽没再找我,我只知道他翌日就去了日本,至于那天晚上他回去找秦眸发生了什么,我虽然很想知道,可是真的一无所知。不过我猜应该还没有复合,否则我这边就应该收到消息,契约就算完成了。
春节假期结束,我又开始正常上班,午休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麦臻东的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约定的是七点。六点多的时候办公室里大部分同事就都下班了,璐璐还特意问我:“春节上来你就这么拼命,老大一定喜欢死你了。”
我打个哈哈说:“我干完这个就回家。”
快到点准备下楼,没想到沈钦隽会打电话来:“吃晚饭了么?”
“你出差回来啦?”我说,“还没吃,不过今天约了朋友。”
他没多说什么:“我刚下飞机,本来爷爷想和你一起吃饭,那就下次吧。”
赶到餐厅的时候麦臻东已经到了,我还没坐下来,他就眯了眯眼睛说:“挺忙啊?”
我嘿嘿笑了笑:“等很久啦?”
“周末有空吗?我的个人摄影展开幕,过来转转吧。”他径直说,“啧啧,看看你,为一份死工资拼命,值得么?”
我避而不答,目光飘向窗外,只说:“行啊,我周末都有空。”
他的目光探究:“你到底为了什么?”
我还是别着头,窗外的夜景璀璨,亮着的路灯仿佛星海,或是钻石——很多东西,近看的时候平淡无奇,可是遥遥观望,却又出乎意料的美。
“白晞,我是第一个说你像秦眸的么?”他忽然说了一句。
“嗯?什么?!”我一惊,嘴巴里还有半口柠檬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呛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抓起餐巾,用最快的速度绕到我身边,给我拍背,一边说:“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呛着你的。”
这边正慌乱,身后忽然有疑惑而低沉的声音:“你俩在这里干什么?”
我和麦臻东同时抬头一看,沈钦隽站在我们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虽说是面无表情,可是双眉还是轻轻蹙着,不知是不解还是不悦。
我万万想不到他今天会来这里吃饭,麦臻东的手还亲密的抚在我背后,眉梢轻轻一挑:“嗨。”
沈钦隽又问了一遍:“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脑子一空,条件反射:“吃饭。”
话音未落,麦臻东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似乎以示鼓励。
沈钦隽瞥我一眼,略略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那好好吃。”
一旁的服务员走上来,恭敬的将他领进了包厢。
我坐回麦臻东对面,他忽然换做认真的表情说,“你和沈钦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啊。”我有些心虚,只能用力的辩解,“我也不用瞒你。你一定是知道他和秦眸的关系的——你说,我怎么可能和他有关系?”
“听说有次你差点被一辆车撞到,结果沈钦隽一怒之下把西山那帮少爷们飙车的点给端了。”
我连忙解释:“真的不是。其实是我俩都差点被撞,他才那么生气的。”
麦臻东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字斟句酌,“白晞,齐大非偶。”
我干笑了一声:“我知道。”
他又重新恢复了淡淡不羁的神情,转而讲起周末的摄影展,我也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换了话题,一顿饭聊得很欢快,我起身去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的走廊上竹影稀疏,整整一面琉璃墙上流水正缓缓往下淌,暖橘色的灯光下,仿佛叠云层嶂。
这般美景,可惜转了个弯,就消失殆尽。
我看着沈钦隽站在窄窄的通道中间,脸色不善。我狐疑的左右张望数眼:“你在等我?”
他沉着脸:“手机不接,短信不回,只能在这里堵你。”
我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下,讷讷:“静音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看我:“我在老地方等着,有话问你。”然后没等我答应,扬长而去。
我硬着头皮去回去见麦臻东:“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加班,你不用送我了,先回去吧。”
他倒没说什么,吃完告别,我快步穿过人行道,快步走向“老地方”。
走了没几步就被叫住了。我看了他一眼,连忙将他拉进旁边的小巷里,脊背上差点出了一身汗:“你疯了!这里都是同事!”
他倒是淡淡的笑了笑:“白晞,真看不出来。”
我听出他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皱眉问:“什么?”
“你倒是真和麦臻东暗度陈仓了。”他直视我的眼睛,“这么难舍难分?”
虽然被误会了,可我并不想解释。
“你就问这个?”我耸耸肩,“和你有什么关系?”
“谁教会你这么无所谓的样子。”他竟被我激怒了,沉声说,“麦臻东和我的女朋友偷偷约会吃饭,你说有没有关系?”
我替他补充说:“是名义上的女朋友。”
他眼神一冷:“我记得你说过,至少不会让我看到这些——今天既然被我看到了,那么我还是再说一遍,以后不要见他了。”
我大急,“你凭什么管东管西?我陪你演一场戏而已,你不准我抽烟,不准我交朋友——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啊!”
他冷冷看着我,仿佛是强自压抑住怒气:“白晞,我说过当初找你是因为我不讨厌你,你最好不要变得让我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