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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逝人非(31)

苏如昊并没有趁势欺近来,只是放开了她,用力的摁了摁眉心:“嗯,把持不住了。”

她沉默了片刻,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在忍耐,最后说:“咦?不是说吃饭吗?”

苏如昊神色不动的开了车门:“是啊。你先睡觉,我来弄吃的,都不耽误。”

*** ***

这个时候看见卧室和宽大的床,仿佛就是恶狼看到了柔弱的羔羊,夏绘溪低低的欢呼一声,放肆的往上一躺,很快就陷在了柔软的被褥间。

这一觉绵长而深厚,因为鸭绒被全是暖暖的阳光味道,最后被唤醒的时候唇角还带了笑。她有些不满的只想用手挥开身边恼人的声音,然而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许是被一阵阵传来的粥香味吸引,肚子已经咕咕的叫了起来。

他将床灯打开,俯下身将一套衣服放在她的枕边,笑着拍拍她的脸颊,吩咐她:“把衣服换了。”

夏绘溪又赖了会床,才慢吞吞的将那套衣服换了。眼皮微肿着,仿佛游魂一样走到客厅,似乎还有些分不清状况。

看着她躺下睡觉后,苏如昊又去了趟超市,经过了一家女装店,想了想,又怕她这么将就着睡并不舒服,就替她拿了一套质感最柔软的衣服。此刻看她穿出来,才知道是套紧身的瑜伽服。深紫的颜色将她的脸色衬得更加的白皙,双腿修长,身段柔软,而纤腰仿佛盈盈一握。

夏绘溪并没有注意此刻他带些灼热的目光,看着餐桌上那碗香气四溢的白米粥,声音有些嘶哑:“你做的?”

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整洁如同样板房。现在一眼张望过去,厨房里倒零零碎碎的,各种食材、锅碗还放在流理台上,主人似乎还来不及整理。

他点点头,抿起一丝微笑:“你试试。”

此刻刚刚入夜,并不算太晚,夏绘溪想,他应该是从下午忙到了现在。这样一来,指尖捧着的那碗热粥,倒是分外的可贵。

她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熬得极稠极浓、又缀着褐色的皮蛋碎末、散发着爽脆葱香的白粥仿佛正在一点点的让她的身子温热柔软起来,胃口也慢慢的打开了。夏绘溪服从本能,将一大碗都一扫而空,最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眼巴巴的看着苏如昊,目光亮晶晶的:“还有没有?”

他看着她这个可爱的小动作,探过身去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别一下子吃太多,缓一缓再吃。”

苏如昊穿了件卡其色的家居T恤,胸前似乎还有些水渍,袖子挽起来,鬓角清爽,鼻梁挺直。俊朗,温和。

夏绘溪歪着头看他,忽然想起他在车里乘着自己熟睡亲吻自己。明明是心怀不轨的行为,被发现的时候,他的却目光明澈而坦然,似乎笃定自己不会反感。就像这碗他亲手煮的、被自己喝得干干净净的粥,芳香四溢,慢慢的就将柔软的心情填充在了自己的心里。

可是此刻,心怀不轨的却好像是自己……夏绘溪微弯了唇角,慢慢的靠过去,抿着丝丝的笑意说:“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她的眸子闪烁而灵动,带了小小的试探和羞怯,鼻尖微翘,气息一点点的逼近他。可是苏如昊坐着,不动声色,眸色越来越深浓,淡淡翻滚着、又似乎压抑着情愫。

他闲然的轻轻往后一仰,仿佛逗弄,不轻不重的拒绝她:“不可以。”

夏绘溪愕然顿住,片刻后眼中的笑意渐浓,“理由?”

他的语气平静:“刚才在车里,我亲你的时候,你那是什么表情?”

夏绘溪目光往上轻轻的一飘,似乎在努力的回忆,最后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刚才啊……又累又饿,你偷偷吻我的时候……我正好有些晕车……”她扁了扁唇,有些委屈,也有些调皮的笑,“我怕吐在你身上,就拼命忍着。”

他的笑终于舒展开,探身捉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前,慢慢的吻了下去。将触未触之际,低低的说了句:“这个解释我很满意……现在可以了。”

并不像刚才那样只是浅浅的触碰,他十分霸道的掠尽了她全部的气息,辗转缠绵,几乎将她半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她的唇齿间还有着白粥的清香,身体的气息甘甜,而腰肢柔软——他一点点的收紧自己的手臂,一点点的用力——有那么片刻,苏如昊觉得那种冲动难以控制,几乎以为彼此会软化,再溶成一个躯体。

苏如昊放开她的时候,其实还在微微的喘气,又努力的调整气息,他想起她青涩的回应,忽然淡淡的笑:“初吻?”

夏绘溪伏在他的肩上,不可遏制的脸红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他微挑起眉,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低声说:“我不信。”

她狡狯如同小兔,咬着他的耳朵说:“刚才在车里的才是。”

苏如昊掰着她的肩膀,皱着眉打量她,又将手抚在她的颈侧,感受着那里恰好的弧度,最后自己反倒觉得怀疑了,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信……这么漂亮的丫头,在大学没人追?没谈过恋爱?”

她扬了扬脸,目光透过他的肩膀,望向客厅的窗外,似乎有些怅然:“嗯,大学没恋爱过,真遗憾。”

苏如昊凝神看着她的的侧脸,肤色白皙如玉,或许因为没睡饱,发丝散乱,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怎么看都有些狼狈,可是此刻,有一种十分愉快的情绪在自己胸腔绽开,苏如昊难以克制的又去轻吻她的脸颊,低低的回应她:“现在还在遗憾么?”

那么轻而魅的声音,仿佛是不动声色的挑逗,夏绘溪只觉得自己的心尖正在一点点的充血,然后嘭的就跳动起来。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安心的靠在那里,淡淡的微笑:“现在不了。”

*** ***

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这么彼此依偎着,气息交错,最后他又打横把她抱起来,走向卧室。她软软的靠着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声,疾而有力,一下下,似乎在撞击自己的耳膜。他走得平稳,她在他怀里微微的侧了角度,将自己埋得更深一些,仿佛是被温柔的海浪卷着,柔软适意。

卧室依然拉着窗帘,漆黑得似乎是深夜。苏如昊将她放在被子里,又在床侧坐下,握着她的手:“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语气依稀如同暗夜之中,有一盏百合正在轻柔至极的绽开。

夏绘溪“嗯”了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又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却不开口。

他似乎有着无限耐心,并不催促,手掌因为被她小小的头颅压着,有些酸麻从指尖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才慢慢的送来:

“我去看了那个来宾。”

“她对我承认……她的孩子在发烧,她却给他喂了冰水,病情后来一再的加重。

她还爱着她的初恋,那个男人一直希望她能离婚,他们重新开始……我想,她是真的后悔生下了这个孩子。”

苏如昊没有即刻开口说话,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是不是已经坦然接受了愧疚,并且不再受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