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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恨晚(126)

伊尔密一声不吭拿起80号的号码牌放入衣袋。

我最后看了史跋的尸体一眼。

人并不是在按照已经描画好的路线移动而已,在这种追猎与被猎的游戏里,如果被猎到,那么也就意味着猎人之路就此中断。

生命也可能结束。

“要不要挖个坑埋掉?”这应该是普遍的丧葬礼仪,在她的家乡,是否有等待的青梅竹马……念一句“尘归尘,土归土”,来考试的女孩再也回不去了。

“猎人协会会处理的。”伊尔密淡淡的说,“你只要考虑我们的事情就好。”

我没有有意的去找奇牙,不代表就没机会撞见。

“从第四次测验一开始就跟着我,我早就发现了。”奇牙在林间悠哉的走着,就仿佛是在他家山上那宽阔无边的庭院散步,“出来吧,陪我玩玩吧。”

虽然他长的就好像拥有血统证的银色猫咪,可是摆出这么一副逗弄人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现在正和伊尔密站在一棵高大的大树横生的枝干上。树叶是浓烈的金绿色,茂密的完全可以遮蔽住两个人,周围也全部都是高大的耸入云端的树。

我用望远镜仔细的盯住奇牙,然后再调整望远镜的热侦测频率,哦,在奇牙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人在侦查中……是那炮灰三兄弟的其中之一吧。

伊尔密抓住我的手。

我转过脸看他:“那个,我又不过去,只是看看……”

我就看看你弟弟,这个难道还是什么罪过?奇牙的年龄和我差距太大了,我没可能把奇牙加入我的恋爱故事的。

伊尔密摇摇头,从树上跳下去。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洒落在地上,那个勾四,长的就比较悲催,还绑着一条白色头带的家伙,右手拿着长枪,以左臂为支撑,瞄向我的方向。

没想到在这场考试我如此吃香——作为靶子。

“我的武道是有戒律的,那是崇高的尚武精神!”长枪发出鸣唱,勾四摆出了决斗的架势。“和我一战吧!”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输得。”身后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我没有扭头。

“金,你不是说会看住市丸银吗?”

“我也在这里。”眯眯眼的同窗在清凉的风里很能把握平衡的立在旁边的细枝条上,居然没有半点掉下去的迹象。

作者有话要说:勾四

猎人考试1999(十八)

构成生命的主要成分,并非事实和事件,它主要的成分是思想的风暴,它一生一世都在人的脑中吹袭。

——马克?吐温

“我做到这个程度很难得的,你应该感到光荣才对。”市丸银,耸耸肩,扫了一眼下面的战局,长叹一声,“居然还没结束。”

你这是什么语气,难道要伊尔密一钉子把勾四钉在树上?

背骨断裂的声音很响亮,勾四吐血了。这么一下子,搞不好脊椎神经都断了一大半。

我握紧了身畔的树枝。

金拉住我的迷彩服袖口:“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不现身那才是“不会有事的”。我能感到伊尔密一肚子的火,正在往倒霉的勾四身上发。你知不知道妒忌的种子埋下去很难拔除的。

金,你为啥子那么独断专行?你的缺点千万不要流传给小杰,这孩子才十二岁还有改进余地,可是你完全定型了!

勾四是勇往直前,穷追猛打的体力型,但是相对于所有学习都是为了杀死敌人的伊尔密……高下立判。

大概十分钟左右后——

“请你完成我死前最后的心愿,我希望和西索一战。”倒霉的勾四就和被踩扁的蛤蟆一样,用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发出这个很“武道精神”也很“傻帽精神”的恳求。

“你还不错,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站不住了。”伊尔密做了个手势,指向西方,“你可以走了,找西索,可以试试那边。”

勾四转身,奔赴死亡之旅,去寻找给他带来死亡的西索。伊尔密难道看起来就没有西索强,还是西索能给人带来“甜蜜的死亡”?想到这里我觉得一阵阴风吹啊吹。浪漫剧情是捧着花对着美少女求婚,转成科幻剧就是甜美少女撕开皮肤变成绿色冒脓水的外星人,黑色喜剧就是美少女对你表明她其实深爱她邻居大姐姐,至于变态剧,只要里面加入西索这一人物马上就能让整出故事转变的扭曲。

“留下你的号码牌。”伊尔密补充。

371号号码牌被勾四放到了脚边摆好,然后他真的转身去找西索了。跑得特别快特别不留恋,喂喂喂,难道你就那么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和生命吗?早点见西索也就是早点去投胎啊。

但是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想一想:好了,伊尔密的分数达标了。守住两块号码牌到最后一日就可以晋级。

“啊咧咧,对已经受了致命伤的人仁慈啊,这真的叫仁慈?”市丸银在树上,拖长了语调。

我把脸转向他:“既然是随行考官,大摇大摆出现并不合适吧。”而且你凭什么来评价伊尔密啊!

“有人担心刀枪无眼,你被误伤呗。”市丸银嘴角浮现了揶揄的笑容,神色就似乎自己超脱事外,正毫无顾忌的掂量眼前的剧情和人物。“不过芜菁同学其实也不那么需要人担心。我们随行考官都是正派人,不会有人带着你仓皇离开,几个月后诞生一个儿子或女儿,然后这孩子过个十二年再来猎人考试试炼。”

这暗示着什么,难道市丸银,不,是蓝染他调查了杰?富力士的出生?金应该会就此隐瞒的严严实实,男人生孩子除了上吉尼斯世界纪录还会得到什么?女权主义者的贺喜大礼包?!流星街的那段怀孕待产也不是那么好追查的,时过境迁,就算把这个当丑闻也失去时效了。

“银,你总是这么毒舌,当心孤独终老。”我没好气的说。不过蓝染会陪着你的,所以也不算太孤独了。

“哦,芜菁同学,究竟有谁会爱上我这样的人呢?”银一摊手做无可奈何状。

“曾经有过,只不过你不要她了。”当你做出了抉择,就用最严厉,最残酷,最无可回头的方式把她给丢下了,她并没能抓的你更久一点。

“她还未出茅庐。”银淡然一笑,多少带了几分真心,“不过……选择你,是和那位大人唯一格格不入的地方,就算命运多咎,你也太潇洒了。”

这是指责吗?我定定的站着,是不是要来个时差谢罪,隔了很久再扑通一声跪地求恕满脸的眼泪,“那时真是很抱歉”——对着所有我甩掉的男人。那也是只能对金……蓝染的话,我觉得是他甩了我,当然我也……这根本是算不清楚的烂帐。

伊尔密已经上树,抓住我的手,“我们走吧,可以去看看西索的格斗。”

“人要学习,总是要跟着自己学的,自己的愚蠢、失误、失败,当然有人学习的快点,有人则慢些。”市丸银似乎是要到真央灵术院教书育人,语气就充满了让别人很想把这位老师塞头打一顿丢到臭水沟的冲动,“300号考生,你是保护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