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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不悔2(109)

侠客在旅团已经算高级知识分子了,但如果是库洛洛,他可以列举伏尔泰的中篇小说指出(修辞手法为隐喻):这世界不能没有邪恶,古巴比伦青年一心向善,但是每做一件好事,就会伴随一件坏事。最后青年学会做坏事了——他成为了巴比伦国王。

黎调整好凯贝罗斯,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她的腰间有一把火力够大的手枪,但是她也有足够的直觉,如果她真的需要用上那个,她的命也就走上尽头了。

“藏在哪里都没有用的,”黎暗暗自语。

一个半小时后,凯贝罗斯失去联络。

只要上天还让我有一口呼吸,我就会为了你而生存。芜菁……

阿九的手腕在滴血,他把机器三头狗变成了废铁,但是他自己也挂了彩。

有些角逐,至死方休,在胜者完全得胜,败者完全失败之前,绝不止息。

他小心翼翼的爬在通风管里,全副直觉都在搜寻八娱,他知道,八娱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身边很远的。

如果放在了内衣抽屉或者空调夹层呢,到哪里去找?

就像动物一样,感受一切,以八娱的角度想问题,他会怎么做呢?他总是制造麻烦,到了另一个世界,应该什么麻烦都不会剩了。

“团长,如果无利可图,为什么雷弗会那么热心呢?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通往异世界的通道?”侠客越来越搞不懂有钱人的思维逻辑,“我可对这么大的风险敬谢不敏。”他想起雷弗凝神看着《黑暗奏鸣曲》乐谱,用手指敲击着膝盖打着拍子,肢体动作像极了刚刚品尝了海洛因的瘾君子——那场景只要看一眼,就可以评价:疯子。

“那是类似造物主的力量。”打开时空之门,违背神的法则。“权势,名望,财富,该有的不该有的,雷弗都不缺。他想据为己有的,都有能力办到。”库洛洛笑的寂寞里又带点讽刺和讥嘲:“爱的代价,往往是最大的。”

爱?从蜘蛛旅团团长嘴里蹦出这个词,让旅团之脑打寒战。

“我目睹爱情很多次了,可是从来就无法理解。”侠客说的坦率,当然,他目睹的爱情都是游戏,电视剧以及恋爱小说的。

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念头闪现在侠客的脑袋里,他不知该不该说出来,但作为类似副团长的存在,他有责任提醒:“你恋爱了?”

库洛洛就像看马戏团的猴子倒立吃香蕉一样,表情生动起来,专注的盯了侠客一眼:“你想象力真丰富。”

侠客笑。

“没有异性能进入我的世界,反而是我要尝试融入对方的世界,要维系普通的爱情,还差得远呢。”库洛洛带着孩子气的遗憾说。

“冗长的过程,最后不还是“抽送”运动?”侠客吸了口气,“团长,雷弗恋爱的对象会是谁?他做的一切是为了爱?难道他是个基督徒,或者说,反基督徒?”

“所有宗教的原理都是建造一个造物主来自己崇拜,大自然的演进是它自身规律产生的必然结果,本质上就是不断地作用于反作用,无止无休,在这个基础上有必要给自然一个原动力吗?在历史里,宗教不止一次被当成统治的工具,带着欺骗和愚昧的标志,印着盲目和轻信的烙印——我只喜欢把此类东西踩在脚下。”库洛洛并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但是他有办法以一个学者的腔调说话,“雷弗相信的是他自己的能力,那种傲慢而充满个人主义的态度……说是为爱并不完全恰当,应该说是这么做对他最有好处,这是一种需要。饕食他内心的渴求,一定是贪婪,恶劣,无法满足,邪恶又别扭的家伙……”库洛洛凝思,人人的内心都居住着怪物,区别只在大小形状颜色,他耸耸肩,“他至少有五成把握。”

“还缺一个乐手吧。”侠客卸下笑容,眉头浮现一层阴云:“既然上一个长笛手已经死了,有什么保证您能活下来?”我们独一无二的团长,会不会因此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苟延残喘?

“侠客,不要随便下结论吧,”库洛洛举起可乐瓶比划出碰杯的姿势,“强盗还畏惧死亡吗?”

“可是为了一个洞?!”侠客大声嚷嚷,“很没价值哎。”

“萨德的存在主义里,大自然没有赋予人类灭绝一样饰物的能力,所谓杀死同类——另一个人,只是空想啦。人类只能有改变一样东西的形式的能力,在自然里,万物平等,没有消失,只是变化,在宇宙熔炉里,投入的每样东西只是发生了不可知的变化,一个人的死灭,对于自然来说,和一只虫的消亡有什么区别?”

库洛洛的哲学学得好极了。

“团长,你要想想我们!”侠客看着这位敢于自比虫子的顶头上司,他偏向理科的脑袋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您找刺激也不至于非要找这种啊?!”说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的。

八娱的双眼凝视着虚空,他花了很长时间计算计划的成功率,但显然这个问题只有天知道。

“八娱……”他的宠物,奇美拉蚂蚁——女王的智慧与日俱增,“我饿了。”

“这里的工作人员很宝贵,委屈你一点,吃牛肉和罐头吧。”

“糟糕的代替品。”女王抚弄着触角,“不好吃。”

奇美拉蚁本能的追求更高等智慧的生物作为食粮,那是它们进化的最佳方式。

她还小呢,出生不过几十天,身长五十厘米,就像没调好音的钢琴,动作也不协调,无法用语言表达思想,和八娱的交流是脑电波——类似把彼此的脑连接了。

她平躺倒在软乎乎的床垫上,裹在温暖的羊绒褥子里,就像个需要呵护的小婴儿。她此时的确没有自我保护能力。

虽然八娱还饲养其它几只奇美拉蚂蚁,但女王知道,自己是最受宠爱的。

“八娱,”她撒娇一样要求,“上次我捕捉的食物好吃极了,不是有很多吗?再给我吃一点。”

那些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有很多事情要他们做呢。八娱按摩般的抚摸女王的黑色甲壳头部,语调是无法动摇的坚持:“不行,他们都是某方面的精英,做食物太浪费,等到了大城市,人到处都有,你先暂且忍忍。”在安抚女王情绪的过程里,八娱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多么的灰败,缺乏生命力,九尾的毒素加上西索不要命的缠斗,加剧了身体负担。

“微小的不足道的灰尘,他偏要视如珍宝,大费周章。”八娱站起身,走到竖琴旁边,拨动了琴弦,洒出流利而尖锐的音符:“我越来越无法了解他。”

不能操之过急,阿九先急了,所以他活该输。

“八娱,我想吃更营养的东西,我想长大。”

“你会长大的,然后,我想在你身上做个试验。”

“如果是为了整个族群,我很乐意。我们是一个蚂蚁窝的,互相关照是应该的。”

“你是这么判断的吗?女王。”八娱演奏着《摇篮曲》,“如果没有臭氧层空洞,便利店小偷,尖叫的欧巴桑,以及鬼鬼祟祟的偷窥男孩,世界会更美好的。”游戏要按照他制定的规则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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