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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不悔1(215)

“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我们可以在你哥哥身上试验新药吗?这样的话,你还可以拿一笔补助。”

我蹭的跑到萨尔阿波罗床边,哀求道,“你又醒不过来。不能把银行卡啊信用卡的密码告诉我,我真的没钱了,你知道没钱是很可怜的。你看,我要有个三长两短饿瘦了的话,蓝染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没有钱我们都会流落街头,要杀要剐任人宰割,你只要稍稍奉献一下咱们就有钱了。

没人会怀疑金钱的威力!千千万万的人在现实社会中表现出了对于金钱的冲动、执迷甚至疯狂。于是人世间出现了良心钱、血腥钱、血汗钱、肮脏钱等等名称。你也不希望我为了钱那么辛苦那么卑微吧。金钱是很俗气,但是它是这个世界上比较科学的可量化的价值标准,和中国高考一样,没有它我绝对寸步难行的。

反正你这也是义骸,而且人家又不是拿你的器官去贩卖,只是稍微试一下新药,搞不好你就这么好了呢!科学是需要牺牲的,你以前不都这么和我讲嘛。现在就到了你牺牲一下的时候了……为了医学事业,为了更多的人健康活下来……萨尔阿波罗,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哦。”

我拿到补助的第一件事,就是请石田医生吃饭。

坐的是石田医生的黑色轿车,应该也是高级货,而且石田医生还帮我开车门,牵着我的手进餐厅:我只是小部分地碰了碰石田医生的指尖,一边暗自心里惴惴不安,担心这一顿饭吃下来我的补助所剩无几。

我浏览了一下菜单,不错,看价格不管他怎么点菜都超不出我的预算。

“医生,你喜欢什么尽管点,我们麻烦你那么多,现在也只能请你一顿饭,不好意思啊。”

“我没做什么。”他坦然的说,完全不居功。

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他吃饭的姿态也很优雅,坐姿端庄,凝重的,正经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不过我那蓝染哥哥这方面也差不多,我曾经特意让厨房做上了一份蛋炒饭,然后看着蓝染一口一口吃下去,说得好听这就是贵族风范,说难听了就是“做作”。

当然是贵族风范!这么帅的人当然吃东西也是那么有型有款,像一幅画。

“这个吊坠你可以收下吗?”他递给我一个银色十字架样的坠饰。“就当谢谢你这顿饭。”

“没必要啊。”我连忙摆手,“这怎么行……”

他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不,我希望你能收下。”

“石田医生,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我实在不能……何况我也只请你一顿粗茶淡饭。”

“你的意思是医院的补助太少了?”

我噤声。

想了想,还是要开口,“就算却之不恭,我也没理由收您的礼物。”

“你不必过意不去,顺其自然吧。”

石田医生大概根本不习惯被拒绝吧,要么就一板一眼到连顿饭都不愿欠别人。我虽然收下了吊坠,不过马上暗下决定要查一下这个的价格,然后送一份差不多价格的还他的礼。

“石田医生,当医生,对你来说是负担吗?你整天冷着脸,不累吗?”虽然石田医生对我很亲切,但护士私底下都叫他“冰山”“冷血”。吃得差不多了,我觉得他心情似乎不错,便大着胆子问他。

“我不喜欢看别人脸色,也不喜欢迁就和妥协,再加上喜欢钱,其实能选择的职业也不多了。”他用亚麻手帕擦了擦嘴角,“所以我当了一个医术高明到人人都要求我治病的外科医生。”

“石田医生一定不会有疑惑和迷茫吧。”我开始吃饭后甜点——一个小起司蛋糕。

“那只是演技。”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那张一本正经成熟的脸说“演技”?我捧起碟子,让碟子遮住我的笑意。

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吃完饭我会答应去他家坐坐,大概是所谓的鬼使神差吧,要么就是被葡萄酒熏昏头了。

他家比我估计的要远得多,我以为石田医生像是一位日理万机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所以才整天呆在医院,现在看起来他是当年买错了房子住的太远才不得不选此下策的。

“睡一会儿吧。”他说。

我听从这个建议眯上眼睛,几分钟后,又睁开来,睡不着啊。

再闭上眼,过一会儿忍不住又睁开。

车子并不颠簸,就是睡不着,而且心跳好像还在加快。

他打开广播,电台里是舒缓的钢琴曲,我听着听着也就迷迷糊糊了。

终于到了地方,他家是一栋两层的大房子,被法国梧桐遮蔽着,背面爬满了牵牛花,窗户幽暗,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好大的一座藏书室,泛着浓浓的樟脑丸味道和墨香,白色的书架上摆满了书,草草扫一下书名,可以发现书籍的范围很广,天文地理文学美术无所不包。

“我可以借几本吗?保证不损坏的,我想念给萨尔阿波罗听。”

“好啊,可以多拿几本,我开车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赶快摇头,“怎么好意思呢,我坐公共汽车就好了。”我觉得我已经麻烦他太多了。

“如果实在嫌麻烦,可以在这里住一晚。”

我想了想,回答:“好吧。”

这些天我一直睡在医院的空病房里,在陌生的地方睡,我居然一点也没认生,而且睡得很熟,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听到的是小提琴的琴音,音乐我懂得不多,只觉得很动听很怀念,好的音乐大概都能给人这种感觉吧。

“医生,你真的多才多艺呢。”我夸他。

“我母亲说过,至少要会一种乐器,便于讨淑女的欢心。”

“您就算不会拉小提琴也够迷人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也很好闻,“阳台的圣女果盆栽,也是您母亲种的吗?快要结果实了。”

“是我太太种的。”

原来他结婚了啊。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很淡,所以我没法分辨那具体是什么。

“您的太太,一定是位美人,我在这里打扰,需要和她打声招呼吧。”我问道。被误会就不好了。

“她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要说什么才好。我设想了一下,如果我唯一的亲人蓝染死了,我需要什么样的安慰?

我根本没法子设想逆天都做得出来的蓝染能被什么杀死。

然后我决定设想萨尔阿波罗死了我要怎么办……

一道锐利的视线突然从背后射过来,很刺人。

是个孩子。

棱角分明的脸,立体的五官,固执又敏感,一副死样子,完全不可爱——后来我知道那是石田医生的独生子石田雨龙。

“我是来拿生活用品的。”这孩子扫了石田医生一眼,“你呢?”

“和父亲说话可以用这种口气吗?”

空荡安静的房间,气氛很糟糕。

我就是那多余的人。

“这位是病人家属芜菁,这孩子是我的儿子雨龙。”石田医生放下小提琴,帮我们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