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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不两立(50)+番外

“性格一定也跟现在一样温柔吧,学长你们名字好有趣,正好相反呢,那在学校里有冲突过么?”将郑直学长性格定义在温柔上的学妹用苛责的目光盯着谢鄂,仿佛在说,如果有冲突一定是你的错。

被提前判了罪的谢鄂苦笑着,想了想:“是有些少年时会犯的错误,不过……”

“不过什么?”大家耳朵都竖了起来。

“年纪大了一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那个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释然吧。”谢鄂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窗外。

青山绿水间,树木一株株晃过,树影绰约间依稀还能看到河滨畔腹蛇带着透明感的微笑。

其实,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解放了,被困住的反而是他们两人。

女生们又问了些问题,谢鄂在发呆,回答得心不在蔫。几次下来,大家也不问,开始各聊各的,谈谈笑笑很快又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谢鄂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郑直,郑直已经稍稍抬起帽子,也用复杂的目光看他。两人目光一对上,又各自分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紊乱。

天云山不是什么高山,纵深却很深,一行人到了停车场后背着行李又走了四小时才到达露营地。深绿的大湖如色泽最柔润的翡翠一般幽静谧凉,环湖的自行车道和步行栈道整齐干净,透着松木厚实的芳香。修长而高直的松、桐、杉、杏层层叠叠围护着一片空旷的露营草地。还不是旺季,草地上分布的帐篷稀疏零落,三三两两。

交纳完费用后,一行人开始扎营,有双人帐篷也有多人帐篷。谢鄂没有帐篷,大家一致安排他和郑直用双人帐。

郑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开始放下背包取出帐篷袋。与其说他无所谓,不如说他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才坚持跟来。

户外野营是最容易产生好感的地方,谢鄂又那么笨,万一不小心被哪个女生算计了——呸,他郑大爷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谢鄂没搭过帐篷,一开始只能束手在旁看郑直用利落的手法三两下将散在一地的零件组装出雏形。过了会儿瞧出门道,开始帮郑直往四角钉地钉。郑直瞄了他一眼也没反对,偶尔还开口指挥他该干什么。

行动力和效率都极佳的人两人很快就搭好帐篷,郑直见谢鄂将目光投向其他还没搭好的帐篷,大有要过去帮忙的架式,又慢吞吞地拿了个折叠式的水桶让谢鄂去湖边提水。自己钻到帐篷里铺上防潮垫和帐篷灯,再把行李一一归类。等谢鄂提水回来,大家帐篷都搭好了。郑直就着谢鄂提回来的水洗了把脸,就弃之不用。

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半,大家讨论了下,体力好的人去骑车游湖,累的人去湖里游游泳泡泡水,等六点再集合起来做晚饭。

谢鄂被康庄拖去骑单车,而郑直则被女孩子们拖去游泳。社长咬着手绢怨恨地看着郑直和围在他旁边的经理,拖着谢鄂的康庄却打了个冷战,四下张望寻找是什么让他背脊发凉。

六点钟一到,骑车的与游湖的人都断断续续回了营地集合,谢鄂一回来就看到郑直盘膝坐在帐篷旁,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除了头发湿答答地滴着水以外,一点都看不出下过水的样子,嘴角有点下撇,看到谢鄂,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头自顾自生闷气去。

康庄也看到了,好奇地拖着谢鄂跑去问社长怎么回事。

跟着经理游泳的社长的表情有羡慕也有同情,小声回答:“被吃豆腐了。”

“被谁?”康庄还没明白。

“所有人啊。”社长继续小声回答。这年头的女人是老虎果然没错,可怜的郑直学弟,大概从上到下的豆腐都被摸光了。

“可恶!太过份了,居然独食!”康庄一脸酸气直冒。

“没办法啊。”社长脸色有点可疑的红晕:“如果我是女人我大概也把持不住……”

呜,那脸蛋,那身材……好羡慕啊!没戴眼镜的郑直同学充满了野性,而泡了水的郑直同学则充满了兽性——令人兽性大发……好吧,是男人也有点撑不牢。

“社长,自重!自重!你不能一起倒了!”康庄恨铁不成钢地摇着社长。

谢鄂在旁摇摇头,走到郑直身边,蹲下微笑:“还在生气?”

郑直恶狠狠一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他,自己会这么倒霉被人摸光么,而且还是一群女孩子,根本没办法反击,只能狼狈逃走——平生鲜少不战而退的郑直同学憋屈了,而这份憋屈在谢鄂回来后直接转成不讲理的愤怒。

可恶,都是为了你!

如此迁怒的郑直没有反省自己所谓的保护也只是单方面的吃醋。

“头发还在滴水,要不要擦一下?山里晚上比较冷。”

“滚开!”

“毛巾在哪里?”

“多事!”

“要不用我的吧。”无视郑直的愤怒,谢鄂说完钻进帐篷去翻找自己的行李。

郑直坐在草地上咬牙切齿:“才不要!”

拜郑直阴沉脸色所赐,除了谢鄂,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不是有说温柔的人发起火来最可怕么,温柔的郑直学长被惹毛的样子确实充满了煞气。

谢鄂找到干毛巾要给郑直擦拭,还在生闷气的郑直别扭地转着脑袋,象只被逼着洗了澡而满不高兴的猫,好一阵子才老实认命地让谢鄂擦拭。

湖面余晖脉脉,水净霞明,金黄的光泽象蜂蜜一样流淌在那两人身上。没见过温柔学长这么任性的行为,还有谢鄂无限耐性的迁就,大家都看呆了。好半天社长才咳了声:“我去租烤炉。”

“我……我去拿食材。”

“我去拿炭。”

大家都省悟过来。

擦干沉重的头发,恢复一身清爽,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郑直学长又恢复了谈笑风生。在他的煽动下,野营的气氛一路高涨,甚至连别区露营的人也围了过来。大家索性弄出个篝火晚会,围着火堆唱唱笑笑游戏玩闹,一路折腾到深夜才罢休。

谢鄂检查完营地周围安全,回帐篷等了会儿,一直不见郑直回来。

还在回避着与自己单独相处么?钻进睡袋没马上睡,谢鄂双手枕在脑后,又等了十来分钟,依然不见郑直回来。

他爬出睡袋。

露营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加上周围树多,没有目标在黑暗中很难找到一个人。谢鄂四下看看,大家都安歇了,没有走动的人影。考虑会儿,他决定去湖边找找。

天上新月未圆,光线隐隐绰绰晕晦不明,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到湖边,还在想要向哪边寻找,一粒小石子从身后林子里飞来。

摸摸被打痛的后脑勺,转过身,郑直坐在树下歪头看着他。

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郑直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只有初夏的虫子在嗡动。

“这里的星星,和青华山顶看到的不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郑直先开口。

“这里的更漂亮,繁星满天,可见度更高。”谢鄂承认:“可是我更喜欢青华山顶的那片星空。”

那片有你,有我,有夜舞大家的星空。

郑直冷笑了声,没有回答,又过了好一阵子才问:“你来N大,为什么?”

这是一开始就该问的问题,拖到现在,终于可以心平气和谈论。

“来见你。”谢鄂回答得毫不犹豫。

“看我在你的影响下过得好不好吗?如你所见,我过得很好。”郑直耸了耸肩,耳坠因晃动发出脆响:“不打架不生事,温柔亲切人人喜欢。”

谢鄂转头认真看着他,漆黑如墨清澈如水的瞳孔映照出略带桀骜不驯的侧脸:“这样真的好吗?”

郑直轻笑了起来。

浓郁的笑意从唇畔转向眉梢眼角,渲染出淡淡的嘲讽意味。

“你这人真难伺候,说反对暴力的是你,现在我不打架了你又问个不停,有毛病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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