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漫]执迷不悔1(60)

口头上把这番话吐沫横飞感动的讲出来,我在纸上写道,“因为他是个瞎子,听力非常好,能听到国境内的每个人说话,所以有重要的事咱们笔谈。”我把“笔谈”两个字画上着重号,然后目光转到伊尔密身上。

“文字我还没完全学会。”伊尔密说。

由此可见伊尔密的口语能力超过库洛洛,但是在文字方面库洛洛的才能就太惊人了,他一个月就可以用日语读写,后来为了看更多书,很快的在下一个月把英语也做到熟练阅读,当然这也和他们学习重点不同有关。

我沉吟,“那就赶快学。”有黄泉在,就要防止隔墙有耳。

“其实黄泉不可能整天没事干光来偷听我们说话。”

“那也要防备!”刚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用了嗓子而不是笔,我用笔杆敲敲桌子,“算了,有什么说什么好了,本来就够累了,还要琢磨这些,我迟早疯掉。”我插着手,摆出一个碇元度的思考姿势,就差个镜片反光了,“伊尔密啊,你觉得黄泉会让我做什么?”

虽然我伸出和平橄榄枝,热情的表示我很乐意到厨房或者文艺部门供职,但是黄泉摇头了,一看他摇头我马上低下脑袋,我头上只有这一颗脑袋,无论如何也不敢顶嘴,我真诚的表示我是颗螺丝钉,他爱把我往哪里放我决不犹豫。

什么权力最大,当然是国家权力!但是没能力的人,给他国家权力的话,后果是毁灭性的。上次见到的那四个妖怪,除了王黄泉和军事总长鱼虎,就是总管八寒(狐狸眼凸脑袋的)和军事副总长曲尺(长卷发),首相妖骀负责技术部门,这次没过来,怎么想我也不可能代替这上面任何一个人,我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黄泉的厨房,不会烹调的是人类吧,估计在那做饭,我做梦都会梦到断肢,然后在梦中哭泣或者被惊醒;文艺部门,不是每个人都像路飞如此的热爱艺术,呼吁增加个音乐家的,黄泉最需要的绝对是军事人才,而我偏偏不是哪一挂的。他到底把我这个人安置在哪里,真的颇费思量。

走过我身边时,鱼虎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黄褐色的眼睛阴沉的如同下水道——那种做了一辈子老鹰,却被小兔子蹬了一下的不满显而易见。如果他能以眼杀人,早就按住我的喉咙把我掐死了——一开始,我就制造了一个敌人啊!千万不要在他的手下,否则绝对天天给我穿小鞋。

伊尔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黑色的眼睛有些阴冷,“我们永远无法猜到黄泉的真正想法。”

我们只是棋子,黄泉的棋子,但是要争取当最好的,不好的话,会被淘汰的。黄泉很轻易的就把我从痴皇那里要过来,相信他也能同样轻易的让我去死。

我猜到了开始,但是我猜不到结局。

伊尔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等我先说话。他终于还是开口说,“你没问题吗?”

“我没事。”我轻松的微笑。

伊尔密神情些许的黯然,虽然早就和他说过,妖怪和人类差异很大,但是这么直接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的确是一种冲击。席巴说过他很想试试让自己的孩子完全控制个人情绪,他认为被多种情绪困扰的杀手难以成为头号杀手。现在我真的想把当年的席巴一巴掌扇的老远——伊尔密的面部表情只有普通的孩子的十分之一,这不是毁孩子吗?该笑得时候就笑,该哭的时候就哭,那才是孩子,席巴想把伊尔密培养成个小老头吗?他要老头的话——桀诺已经是了,何必把自己的儿子往面瘫上培养!

“这几天睡得好吗?”我还没完全掌握和伊尔米的相处模式,但是指望他先靠近我是不可能的,只好我主动。

“睡不着。”他说,“那些车夜里也赶路,几乎没时间睡。”

“那还在这干啥呢?快去睡,黄泉不是给你在隔壁安排了房间吗?好好睡,一直睡到自然醒。”

躺在床上,我捂住胸口,好痛啊,火辣辣的,像被火烫过——莫非是传说中的内伤,我明明都没有流血啊,心脏仿佛被什么硬逼着在紧缩,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西施捧心是美景,我这算不算是东施效颦?刚才照镜子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惨白的把自己吓一跳,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想以后绝对不强出头——没好下场的。

我苦笑一下,自己果然不是武斗派的,在黑暗的房间里盯着更暗的角落,我决定用“数一百只羊”这个古老的方式反抗疼痛,然后与周公对谈。

“……你没睡吧?”

“伊尔密?”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刚才你说没事,但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的声音很安静。

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他站在那里,但是我闭上眼都能感到他的存在。

“我真的没事,我现在想睡了。”伊尔密还太年轻,没有虚伪,至少也没来得及学会成人世界的虚伪,尽管因为面部表情少显不出他有多忧虑,我还是能了解他的不安。

“那么,晚安。”我微笑,虽然这微笑让我有点抽痛。

揍敌客的孩子,都是很温柔的。

我亲自把他送回房间,监督他躺倒在床上,把毛毯小心的盖在他的身上,“现在你要睡觉,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我的语调带着平复和怀念,“要知道,我帮你爷爷,你爸爸,还有你弟弟都做过同样的事情。”

“弟弟?糜稽?”

“我能在时空里穿行,一开始完全控制不了——认识你爷爷他才10岁,我15岁;16岁左右认识你13岁的爸爸,然后是我18岁的时候,当了糜稽的家庭老师,那个时候你还在流星街,你从流星街回来的时候会看到我,然后我又穿越了,我们再次相见是1996年,你爸爸杀死了一只蜘蛛的时候。”我关掉房间的灯,“是不是太复杂了?没关系,总要发生的,等发生后,你会觉得,哦,原来如此啊……”

此时我是在对伊尔密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

次日,黄泉给了我个顾问的名号,怎么想都是个空头衔,但是军事总长鱼虎却对此很不满,他坚持餐桌上不应该有我的位子,观看性博览会的贵宾席上我也不该出现(这一点坦白讲我很感谢),当然实际上世界压根没我这个人更好,我的所有言行在他看来都是一种策略——我整个一盯着他位子的超级野心家,心心念念就是把他赶下台。我搞不懂这妖怪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当了五百年军事总长太疲劳了——照我看野心家这个名号给蓝染才是刚好。我顶多就指望三餐和住房,没多余的要求。

昨晚反正睡不着,我就挑灯夜战写东西,一大早,我就准备交给黄泉的第一份报告——“废奴宣言”。

东西先交给鱼虎过目,天上是厚重的乌云,只有稀薄的阳光从缝隙里透出——对魔界来说这就算好天气了,作为普通人类我觉得这种暗淡的气候催促我早点睡觉,我老忍不住想打哈欠,又出于礼貌必须忍着。下午性博览会就要开幕,黄泉居然是评委,痴皇到底在想什么?让一个瞎子当评委?我打算在开幕前把“废奴宣言”上交给黄泉,并透过事实说明其实施的必要和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