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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执迷不悔1(10)

“不离御前,

不违诏命,

誓约忠诚。”

他最先会说的话,不是爸爸妈妈,而是一种谁也没听过的语言,他的父母以为他是牙牙学语时的无意义语言,但是奇怪的是,他记得这句话的意思,即使他不明白梦中那些穿的像少数民族的人到底对他说什么,他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最深刻的承诺。那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灵魂的感觉。

多少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和千千万万人一样在流星街土生土长,生于此地死于此地,没有任何外边的人会为他们皱一下眉头。

“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因为我没有信心在别的地方生存。”这是大多数流星街人的生活状态。

亚修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许可以说,自己不属于任何地方。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感觉,但确实存在。

纺织厂的5年,除了手指灵活了些,亚修并不觉得每天的日子有什么不同,当然,在他即将迈入13岁的时候,一件要命的事情发生了——他逐渐看不清东西了。

他思索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太久,没用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他比谁都清楚,他第一次认真的洗脸,疏理好头发,去见自己的工头。

“我想去西街。”

他是天生的娃娃脸,笑起来还有酒窝,金发碧眼的小美人,13岁,因为饮食并不好,略显清矍,但是仍能看出他姣好的面容。

西街,是风化区,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有一技之长——他最有资本的,是他年轻的身体。

他的第一位客人,据说颇有来头,是元老会的长老。虽然经过事先的培训,但亚修还是童男,幸好对方的经验相当丰富的样子,对了,他说自己叫雷弗——雷弗布朗。亚修是厂里少数识字的孩子,他曾经捡到了工头丢弃的书,破破烂烂的封面上似乎就印着这个人的名字——他是个作家吗?那本书烂的只能看到几张残缺的插图,或者他是个画家?

亚修咬着牙,他不能光让客人主动,他的触摸温柔而灵巧,皮肤如鲜花般绽放,如清泉般流淌。他想微笑,但是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来。

雷弗微笑着吻着僵硬的亚修,慢慢脱去衣服,像拨开精装巧克力的包装纸,亚修青涩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仿佛被扰乱磁极的指南针,又仿佛汪洋中被暴风雨席卷的扁舟……当他一丝不挂的时候,终于没用的蜷缩身体大哭。

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到头来却无法承受。他羞愧的感到自己越来越恐惧。

“你是好人家的孩子,”雷弗用被子把他裹住,“我对强暴可没有兴趣。”

亚修觉得自己笨拙又冰冷,“请继续。”

“做不做那有什么关系,”他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我今天没心情碰你。”

“请——请快一点。”

雷弗凝视金发碧眼的孩子,扬起嘴角,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微笑着。“孩子,你明明不喜欢屈居人下的。”

“先生,如果不自欺欺人的话,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可惜了,前几年我已经捡了个红发小鬼当徒弟了,所以没办法收留你了。”雷弗-布朗真的觉得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他一向认为徒弟只收一个就够了。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动心呢。多么有趣的孩子,一定要饲养他。长的好可爱,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跟在我后面的西西实在太可爱了,尤其是哭泣的脸,为了看他哭泣的样子,哄他笑,再惹他哭,等他哭了再哄他笑……不过这孩子很快就哭笑自如了,然后和他玩整人游戏,让他吃奇怪的食物……”谈到自己的徒弟,雷弗就滔滔不绝停不下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充满破坏力的眼神。”

如果说雷弗的徒弟西索,在被他收养前很可爱大概不算说错——圆溜溜的眼睛,红色的头发也并不显得张扬,娇嫩的圆脸,掐一下似乎能拧出水。8岁的时候他拿着一小块玻璃碎片抵住雷弗的后背抢劫的时候,声音童稚里带着一些迟疑——西索也知道找衣着光鲜的人下手很危险,但是如果不成功就死了算了,比饿死强点,如果他知道今后的岁月要陪着这位流星街元老会资格最老的元老,外面世界著名的艺术家雷弗布朗度过他人生最重要的童年,除了当徒弟学习念力还要拿画笔学艺术拿粘土学雕塑拿碎布破石头玩先锋艺术,雷弗兴致来了还会扒光他衣服讲解人体解剖(雷弗是学医科出身),当然做裸体模特的机会简直是天天有,8岁时还很正常的他大概宁可饿死。

1980年,西索的人生因为饥寒交迫或者坦率说半块发霉面包(那时只要有一点食物他也不至于抢劫)而改变——经过3年磨练他早就不是那个红发小正太了!在这一区谁提到西索都有离得越远越好的想法,而此时西索也不过11岁。

雷弗说了大半个晚上的话,最后,他伸出手,放在亚修的头上——“你要不要赌一下?”

亚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

在黎明前,亚修睡过去又醒过来多次,他没有梦到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更遥远,更模糊的东西。

雷弗的左腿盘在右腿上,悠闲地品茶,“小子,我打开了你的精孔,剩下就看你自己得了。”

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孩子苍白的脸,“你会是个人物的,老头子说话总不会错。”

以前他也这么评价自己的大徒弟——前西区老大,最终在帮派斗争被打得渣也不剩。

“谢谢。”虽然声音嘶哑,亚修还是记得礼貌的道谢。

路边的糖果专柜,上头明码标价“原价1000戒尼,周末特惠888戒尼。”但实际成本只要200戒尼(甚至更低),只要多卖出几盒,他们总能从大家的口袋里赚到那1000戒尼,既然糖果行得通,那么其他事情也就照样办理——原先亚修呆的低等妓院就是薄利多销的倡导者,不过亚修有足够的资本和才能跻身一流的妓馆,不到半年,他就换了好几个地方,最终成为头牌。

就像宝石一样,人的价码也是不同的。

褐发褐眼,黑发黑眼,金发蓝眼,红发褐眼,金发碧眼,圆脸,长脸,椭圆脸……

亚修是身价最高的货色,金发碧眼的小美人,最受人欢迎。他有人人都喜欢的漂亮,人人都喜欢的风情……

虽然是个瞎子,但却拥有能让一切男人为之迷醉的眼神,被誉为天生的娼妇,100万戒尼一晚,不少人想买他,但是都不能如愿。

多数情形下,他将这么做到死,不过亚修身上还存在名为“意志”的东西,他所缺少的,只是对世界说“不”的力量。

亚修的手指在88个琴键上翻飞,对他来说,五线谱虽然看不到,但他的耳朵几乎可以捕捉一切声音,无数个渐强符,精确无比的休止符,无意间他已经抬高了音调——在余音绕梁的琴音里,结束了一曲《天鹅之死》,宛如夜空中坠落的光芒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