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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19)+番外

说心里话,陈禄特别想参加玉枇杷与营州少年们的活动,但是他也知道不会有人肯带着他的,那些少年们全是上马弯弓射箭,下马徒手博杀的人,他就是硬赖了上去除了被打一顿不会有别的结果,即使自己是节度使的儿子。

但越是这样,他对玉枇杷就越是上心,刚刚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正是自己的机会。

陈禄毕竟比陈协大了好几岁,懂的事情要多很多,他的生母也会时常对他说起陈家的门第、父亲准备为他迎娶世家女,甚至还有陈协要娶玉枇杷的原因等等。玉枇杷不过是营州一个折冲府将军家的女儿,又有胡人血统,与血统纯正的世家陈家根本没法比,因此他现在充满了信心,说完后挺胸抬头地站到了玉将军的面前,等待玉将军答应。

至于为什么要娶玉枇杷,陈禄也说不清,自从今早生母告诉他玉枇杷要嫁陈协后,他心里就一直不舒服。也许是因为玉枇杷长得美,也许是自己是想报复玉枇杷,再或者是想参加她的那个小团体?

但是不管为的是什么,陈禄是宁愿不娶生母口中那样高贵、那样优雅的世家女,而真心想娶那个狠狠地打了自己一顿的那个胡女。

陈禄突然地出现,又说出这样的话,在坐的人都吃了一惊。陈节度使本就大失脸面,现在小儿子又出来捣乱,马上沉下脸说:“你赶紧回去!”

陈禄是从不怕父亲的,因此他不但不走,反倒理直气壮地说:“我娶玉枇杷,将来怀远军就会归于陈家,不是好事吗?”

陈博的脸也红了,赶紧向玉将军道:“小叔一向不懂事,玉将军勿怪。”

裴先生亦道:“小公子一向不参与节度使府里的事务,说的话自然不可信。”

只有陈协在一旁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平时的他只被关在院子里读书,并无多少见识,今天的一切实在太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陈禄见大家都在反驳他的话,便更大声地说:“我是为父亲分忧解难的,并不是乱说,再说我是真心想娶玉枇杷!”

玉将军放下酒杯,再次哈哈大笑,“你是真心也不行,我这关你就过不了!”

“我们陈家的门第在营州可是最高的,而且我还是节度使的儿子!”

“门第什么的我都不管,你是节度使的儿子也没用,”玉将军挥了挥大手,“我只问你,前两个月你拿几盒脂粉勾引了怀远军雷老三的姑娘,是也不是?”

陈禄没想到这样的隐密事都被玉将军知道了,马上胀红了脸,呐呐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公子,想女人了去去妓寨也没什么,可是勾搭人家的大姑娘可不应该。你这样的人就别想我们家的女儿了!你要是真想娶亲,应该先把雷家的闺女娶来才是正经,人家姑娘被你糟蹋了还怎么嫁人!”

这两件事陈节度使和裴先生都知道,而且他们自以为已经妥善处理好了,没想到玉进忠居然还是知道了,都颇为讪讪。

陈节度使便向儿子喝道:“孽子!还不滚回去!”

陈禄这次总算是怕了,马上溜了下去。

“事情虽说不假,但其中亦有隐情,”身为陈家的幕僚,裴先生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解释,但又不知道玉将军了解多少,也不敢十分地将责任都推出去,便含糊地说:“小公子才多大?只看年龄就知道有些事他不过是被骗了……”

男人在外有风流些并不为过,但是与良家女子勾搭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闹大了名声就彻底坏了,不但娶亲上要难,就是出仕要受阻。陈节度使是知道厉害的,于是果断地说:“我们家不但赔些了很多钱财,而且还打算把那家的姑娘接进门她给禄儿当妾室的,只是怕他们倒因此得意了又不知犯的过错,才拖了些时间。”

“末将并不知道都督的深意,倒是有些唐突了,”玉进忠天生不会骗人,也就容易相信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这次出征回来又过了些天,他才听到雷家的事,便将雷老三找来告诉他自己一定会找节度使给雷家姑娘一个交待的,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兵士,跟着他出征打仗,哪一次出征前也说不好能不平安回来,他总要为大家作主,保证家眷平安。

是以玉进忠今天到了节度使府上,不但与陈节度使冰释前嫌,又将雷家的事怀妥善解决,很是高兴,不免又将自己的想法向节度使劝说:“卢龙折冲府的位置特别重要,等陈公子接手了卢龙军后,还是要将卢龙折冲府重新建起来才对。还有还远折冲府和几个镇、戍……”

陈节度使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些,他不肯重建卢龙折冲府当然有自己的原因,而且在他看来,突厥再次进犯,保住营州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听到玉进忠又老话重谈,已经非常不耐烦。

这时裴先生赶紧上前道:“玉将军,你是不了解都督的苦心啊!”

“去年突厥来犯,营州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而且冯朝阳现在又拥兵自立,白白折去营州的一翼。你以为都督不想重建卢龙折冲府?都督是没有办法啊!”

“自从去岁秋天起,都督一直给朝中上折子,请朝廷增派兵将到营州。可是朝廷根本就顾不上我们,我们也只能自保了。现在将将怀远折冲府及几个镇戍的户口及将士们迁入,也是为了加强营州的力量,保证营州城的安全。”

“可是,如果有几个折冲府和镇戍拱卫,更能保证营州城的安全,特别是卢龙折冲府,正挡在突厥南下的必经之路上,最应该重建,还有撤回的折冲府和镇戍,不是就等于白白送给突厥了……”

“玉将军,你只知道打仗,把几个折冲府,还有镇戍什么的看得无比重要,但其实营州城做为节度使府镇守之地,重要性与它们完全不能比,现在守住营州城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至于那些折冲府和镇戍,等朝廷派大军前来时自再一一收复。”

玉进忠虽然带兵打仗胜多败少,颇受营州人景仰,但他毕竟出身军户,不识字,也没真正学过兵法谋略,因此很快被裴先生这些绕了进去,再加上他今天前来也是为了向节度使表示自己愿意合作的态度,于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会按节度使的军令行事!”

于是,这一次的宴会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上天注定

在玉进忠离开府后,陈节度使斜靠在榻上,向裴先生问道:“你觉得玉进忠有几分的诚意?”

“据在下看来,玉将军的诚意还是很足的,他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做伪。”裴先生道:“明天起小将军再与他交割军士应该容易多了。”

“唉!只怕禄儿的话让他多心。”

陈节度使这样叹道,但是裴先生却没有多说什么,陈禄倒底是陈家的家事,而且以前他也不是没有劝诫过,但是只要节度使回内宅之后,一切就又全变了,自然也就不再多嘴。

倒是陈博实在忍无可忍地说:“祖父,小叔其实也不很小了,总要把他管起来才好,否则我们陈家一门早晚都会受到他的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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