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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172)+番外

“非要求娶?”有人猜到,“那也许就是那人对你情根深种,所以非你不娶呢?所以才到观到吹笛子。”

“才不可能!”枇杷与田家的继子从没见过面,彼此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哪里来的情根深重?再听说田令攸的儿子是个纨绔骄横的混帐,会的只是仗势欺人,哪里还能吹笛子?

“那不管是谁,吹笛者必是对你用心良苦的少年郎君!你将来就嫁这个人吧!”

枇杷提醒道,“吹笛者是谁还不知道呢。”

大家纷纷笑答,“早晚会知道的。”

“我早想好了不嫁人的,”枇杷见大家说起嫁人时个个兴奋异常,不得不赶紧打消她们的兴致,“且不说嫁人到别人家里总不如自家好,更是因为我家里父亲年迈,母亲身子不好,哥哥又有伤残,弟弟又非常小,平时无事时尚好,若有事情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不想嫁了,也娘也说就让我在家里当老姑娘呢。”

“你以为当老姑娘有什么好的呢?这观里就有一多半就是老姑娘,大家的日子过得多苦啊!”

不过枇杷并没有以为然,她当然不想做像她们这样被关在道观里的老姑娘,而是要做留在玉家,与家人一直幸福生活,又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老姑娘。这些从小就进了后宫,然后只见过宫墙内的景色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枇杷自然不好将这样的话如实说出,只是坚持道:“我就是不想嫁人,尤其是只议亲就遇到这么多的麻烦,我想嫁了人肯定会更烦!”

这些女人们根本就不信枇杷的话,但是观其形容语气,又觉得枇杷不似说谎,一时间也难以分辩,又恰好刘嬷嬷带着侍女抬着一笼鸡回来,便啧啧称道了一回方回各自院子里去了。

枇杷见了一笼子的鸡,不由得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刘嬷嬷笑道:“我先前出门时就见有院子里养着几只鸡,又问清观里并不管,于是到了村子里便挑好的多买了几只,回来时多给看门的塞了钱方才都带了进来。但以后小姐想喝鸡汤就容易了。”说着又从担子上摘下些蘑菇干菜,“这些也都是挑上好的买的。”

说过几句话,便急忙挑了只最肥的鸡杀了做汤,“午饭恐怕要晚了呢。”

不管怎么样,有钱的生活就是好过的。不算爹和三哥的俸禄、做生意的收益,只那一场马球赛玉家就发了上百万的财,杨夫人给刘嬷嬷的生活费非常可观,又一再嘱咐她要好好照顾枇杷的生活。

刘嬷嬷亦是最心疼枇杷的人,受到杨夫人之托到观里只一心打点好小姐的生活。她年纪大,人情事故又都懂,很快将观里管事的几个大道姑都打点好了,又与观外村里的人都熟悉了,保证了枇杷日常需要无所缺乏。

枇杷是大方的人,每每中午杀鸡烹羊,都不忘了给院子里几个人都送去一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大家便对枇杷也越发好起来。

枇杷入玉真观那天正是二月初十,也是每月的每一个沐休日。到了二月二十第二个沐休日时,又是同样的时间,枇杷上床就再次听到了笛声,曲子依旧是梅花落,吹奏的手法与上次相同,一曲高出一个音阶,共吹了三遍,婉转动人。

“这是谁吹的呢?”枇杷不由得也好奇起来,披衣起来,来到庭院中,细细分辩,曲子是由道观后山传来,那里地势要高于道观,笛轼借着山风正好吹入观中。

听着曲子渐渐转为欢快,枇杷心情大好,倒真有些遗憾这曲子不是专门为自己而吹奏的。一时间她甚至很想潜出道观去看吹笛人究竟为谁?再问问他为谁奏梅花落?

但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躺在床上又霍然开朗,不论是谁吹的曲子,也不论是为谁而吹奏,只要自己听到了,那便是为自己而吹奏的,自己用心听方才不辜负这个吹笛人。

自然观中人免不了再来问枇杷,枇杷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但枇杷又哪里管她们怎么想呢。

从这以后,每旬的沐休日都会有笛曲响起,不管严寒酷暑、刮风下雨,梅花落的曲子总会如时奏起,月朗天高、微风不兴的时候,笛声清越激昂;山风凛冽、骤雨如注的时候,笛声便如巨浪中的一叶小舟,时隐时现。

但梅花落的曲子总是在那个时间响起,一次也没有中断过。

真观中的人慢慢都习惯了,每逢休沐日时,大家便先听一曲梅花落在入睡,然后在梅花落的曲子中梦到自己如花般的岁月。

☆、第127章 青河来访

枇杷在玉真观里过着非常规律的生活,早起习武,然后看书,再然后习武,再看书,再习武……总之习武累了就看书,看书坐久了就起来习武,中间再穿插着吃饭和睡觉,间或有人来说说闲话。

而她自己却甚少出去与人闲谈,其实枇杷本是喜欢热闹的人,初进道观时也去别人的住处拜访过,但是她发现自己与这些久居深宫,然后又困守在玉真观的女子们很少有能谈得来的话题。毕竟大家的年龄、经历差得太远了。

最初,听她们讲些先皇或者先先皇的事情还很好奇,但时日一久,枇杷便发现她们说的总是那么些事情,便又索然无味了。正应了元稹一首诗中“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词句了。

也许这些宫人说起先前宫中之事,彼此尚觉投契,但对来自外面的枇杷,是无法体会她们间心有灵犀的意味。而且她又一向不喜欢勾心斗角、争宠比艳以及那些琐碎至极的宫中小事。

枇杷宁愿把这些时间用在读书上。

过去的枇杷并没有这样喜欢读书,毕竟不论是营州还是京城都有太多太多有趣的事情在等着她了,她只是完成母亲给她布置的功课就觉得自己已经很懂事很听话了。

到了观里最初几天,枇杷整日在书案前时很有坐不住的感觉,毕竟与先前的生活相比落差太多,几天下来她精神都不足了,就连一向最爱的鞭子舞起来都觉得有气无力。

但她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道观是不能轻易出的,尽管她也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去散散心,再悄悄地回来,但是枇杷在数次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时都控制了自己。父母费尽心思将自己送进玉真观,自己总不能再惹祸了。虽然对自己的功夫有信心,可也难保会出什么意外,自己出观的事情再被人发现自家就被动了。

观里可供活动的地方也不多,风景最好的几处被几位高级妃嫔占着,不可擅入,至于其它各处也总有各种原因不能乱逛,而且观中都是女子,又都闲着,最喜欢传些闲言碎语,她还是躲着点好。

说起来枇杷被迫到了玉真观,还不是她的风头出得太足了,结果得罪了田家?现在最好是能免就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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