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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56)

话说到这个地步,春花已经心里雪亮了,就又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告辞了。

一进依云院,院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管事妈妈等在那里了,都是有急事要领对牌的。春花想了想问:“对牌发出去,在哪里领银子?”

一个妈妈说上前说:“回五奶奶的话,拿了对牌就可以到帐房上领银子。”

“那帐房上问不问做什么用?”

“不问,帐房只管见对牌发银子。”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春花说着坐了下来,让如琴把对牌拿出来。

每一个是采买,“奴婢来领下半月的菜钱,合三百两银子。”

春花点点头说:“好,如棋记上帐,让妈妈按个手印,如琴给三百两银子的对牌。”

“奴婢来领夏衣料子的五百两银子。”

“好,如琴给五百两银子的对牌。”

“奴婢来领窗纸的二十两银子。”

“好,如琴给二十两银子的对牌。”

……

不管是谁来,都是要银子的,春花都先登记,让她们按了手印,然后大方地按她们报的数给了银子,因此事情处理得倒快,没多少工夫,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

如琴给春花递了一杯茶说:“小姐,有的东西要不了那么多银子的,小姐何不问问他们?”

春花笑了,她虽然表面上是个娇小姐,但源自上一世的经历,她其实特别注意物价。在杨府她也管过一段时间的家事,很清楚日常用品的价格,对这些管事妈妈报价中的水分之大有充分的估计。

她还明白这时侯与现代社会不一样,农耕社会自已自足的经济模式就是在高门大户也一样。就说杨家吧,吃的东西绝大部份是自家田庄上产的,很多用品也是由自家出的,除了些特别的东西外,需要买的物品往往都是固定在几家店,逢年节定期结帐,现在这么多人零零碎碎地来要银子,肯定不正常,更不用说没有过去的例子,无从比较。

事情是怎么回事,春花心里有数,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谢氏对春花已经改变了策略,虽然依旧不喜欢自己,甚至还很讨厌自己,但从带春花出门吃年酒起她就明白了,对春花打压是没什么用的,杨松的升职更是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谢氏也动起了脑筋。

说起来春花也大致了解武成侯府的情况,这也是出嫁前必做的功课。侯府里现在主要的收入靠功勋田和俸禄,而这些只能简单度日,根本不可能维持奢华的生活。

武成侯府的一切都显得有些破败,花园、房屋都年久失修,主子、下人们的穿着打扮也都很一般,就是日常三餐也少了些精致。听说,给自己下的聘礼是勉强凑出来的,而办婚礼使侯府更加的捉襟见肘。过年前谢氏也算计过自己的嫁妆,那时春花坚决地回击了过去。现在情况又不同的,自己与郭家的关系也缓和多了,连郭侯也夸自己懂事。

这就使谢氏就更有理由算计自己的嫁妆了?

律法规定,嫁妆是女人的私产,但真正过起日子来,哪一家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婆家穷,女人拿自己的嫁妆补贴补贴也没什么,而婆家富裕,女人也有想办法攒私房钱的,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想要这么不声不响的算计春花,春花还真不舒服。

两三天的功夫过去了,春花先后发出去两千多两银子,她在不同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同的神色,崔妈妈有些担心,贾妈妈掩饰着高兴,最有趣的是谢氏――春花仍旧每天给谢氏请安,她一向最为坚持的就是礼不可废,只不过打个照面就回依云院,她要管理家事呢。

谢氏就像看一条已经上了钩的鱼一样看着春花,望着准备好吃鱼的谢氏,春花觉得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最后谁吃亏还不知道呢。

这一天,春花又发出去了几百两银子的对牌,院子里刚清静下来,采买上的张妈妈就回来找春花了,外面的帐房上没了银子,拿着对牌也领不到,而端午节的节礼必须赶紧备了。

“现在还没到四月呢,就办端午节的节礼?”春花难得地问了一回。

“五奶奶,您不知道,这粽叶、糯米、大枣什么的,都得提前好些日子准备,.若是晚了,就买不到了。”

好吧,春花也理解,借口也用得差不多了,最近的端午节肯定得先用上。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妈妈,每个人都有要紧的事,急着用银子。

看着一张张焦急的脸,春花也很急,问:“那怎么办?”

“端午节的节礼可不能差,五奶奶,要是还不支了银子去买,到时候备不出节礼,别人可会笑话我们武成侯府的。”

现在武成侯府是春花理家,那就是笑话她了!不用说,谢氏早就把自己理家的事传了出去。

春花想了想说:“妈妈有什么主意?”

“五奶奶先补上点银子,怎么也把节礼遮过去才好。”张妈妈看着春花说。

“银子吗,我这儿倒是有,不过,拿我的嫁妆办节礼也不合适呀?”春花为难地说。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张妈妈劝说春花说,“五奶奶先垫上,等侯府的银子周转过来,夫人自然会还五奶奶的。”

春花笑着点头,一副非常相信的样子。她的外表非常有欺骗性,少女情怀还没从她的脸上消失,小圆脸,大眼睛,再加上她总是笑嘻嘻的,就像一个天真未泯的女孩。而且郭府的人都听说春花过去也正是这样的性子,就算春花有了几次反击,也不过是女孩子使小性子罢了,他们也没真正重视起这个五奶奶来。

更何况现在夫人已经不为难五奶奶了,五奶奶的小脾气也该收一收了,拿一点银子算什么,听说年前,五奶奶收进来好几万两银子。

“那我先拿出来银子,算是借侯府了?”春花依然问。

“就算是吧。”张妈妈也拿不准了。

“借钱倒没什么,但我用的帐房先生是要借条上账的。”春花若有所思地说:“谁给我写借条呢?”

张妈妈在春花旁边转了半天,终于弄清楚春花的意思了。拿银子行,但是应该有一张凭证,春花要给帐房记帐用。

春花发着愁,“我倒是有银子,也能拿出来应应急,可总得弄有个借条吧,否则这么大笔的银子我没法给帐房交待呀。”春花仔细说明她的嫁妆都是有帐可查的,她专门有一个帐房先生做陪房,大点数额的银子都要记帐。

“其实也没多少银子,”张妈妈踌躇着说:“不过是个节礼,八百两就够了。”五奶奶吃顿饭都敢花一百两呢。

其实端午节的节礼不比过年,只是些粽子之类的应景之物罢了,以侯府需要送的份数来看,根本用不了八百两银子,可春花却不肯点破这些。

“八百两银子倒不必告诉帐房,就算我平时的花销就行了。”春花说着,张妈妈差一点高兴地跳起来,五奶奶太大方了,不过春花比这还要大方,她接着说:“不过,我是想拿出来一万两的,免得今天八百,明天三百的,我可嫌麻烦。不过,要动这样的数额,那就一定要帐房钱先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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